9、夢魘一般的女人

高考前夕，如今的陸微出落得亭亭玉立，宛若一朵人間富貴花。

她被蘇意歡保護的很好，任憑誰看一眼，都會心底不由自主的生出歡喜。

宮羽最近比較慌，有傳言微園會在高考之後就關閉了，大家心裡也明白，這個學校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宮羽不知道他離開了這裡，還能在什麼地方見到蘇意歡。

僅僅是因為當初一點點的那種他內心可恥的想法，蘇意歡生了太久的氣。

他後悔了，他努力的去變得耀眼，灼目，但是她始終沒有再青眼有加。

成績出來了，整整六十個學生，成績清一色的660分往上，其中宮羽更是考到了七百分，陸微也很不錯。

宮羽定製了特別的禮物，在微園要避園的最後一天，他約了陸微。

在很多人曖昧的目光中，陸微看著眼前帥氣而目光清澈的男孩，瞬間釋懷了。

他的眼裡似乎從來就不是自己，所以那可笑的般配，又是從何而來？

「我能請你吃個飯嗎？」

宮羽開口，班裡瞬間沸騰了。

陸微思考了幾秒鐘，緩緩的點頭，但是臉上看不出一絲喜悅之色。

眾人看出來異樣，宮羽也毫不在乎。

晚餐在一個宮家的高級餐廳，一切都很有氛圍，音樂，美食，燈光，很完美。

陸微穿著白裙，緊緊的坐在長桌的另一頭，高貴的像是一隻白天鵝。

宮羽一身黑色的西裝，簡單而又得體，當然，這也分人，同樣的衣服，有人穿就是保鏢，有人就是泊車小弟，有人是大佬，但是宮羽，他就是宮羽，他就該那麼穿。

餐桌上的長時間沉默更證明了陸微心中所想，她不緊不慢的吃著眼前的食物。

怎麼？還要她先開口？這是幾個意思？

媽媽說，女孩子要矜持，做什麼事情都要有耐心。

宮羽坐不住了，他晃動著酒杯，看著陸微，想要從她身上找到蘇意歡的影子，很像但是確實不是。

「我說……你想去哪裡讀書？」

宮羽不太適應與人交流，但是這樣的話說出來還是足夠讓人意外。

陸微抿嘴輕笑，放下手裡的餐具，擦了擦嘴。意味深長的說道：「味道很不錯。」

「我可以送給你！」

宮羽聲音有些急促，他似乎很想得到陸微的答案。

他說的送，是把這個味道送給陸微，意思就是這個吸金如土的餐廳。

宮家小少爺，的確生猛！

陸微點點頭，「謝謝，不出意外的我會去*國留學，學習最好的醫術，我的爸爸死在在災難之後的併發症中，我有一個夢想，從小就是如此。」

宮羽點頭，心中長出了一口氣，「那……」

他想問蘇意歡會怎麼樣，但是又覺得太突兀，只要自己跟著陸微，就還能再見到她吧？

陸微起身，走到了宮羽身前，她猜到了答案，但是不理解宮羽為什麼會如此執著：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我媽的？」

這句話有些荒唐，但是聽起來卻很真實！

陸微好像性子就是這樣的，不會迴避什麼事情。

宮羽像是被人發現了什麼秘密，瞬間無所適從，緊緊握住手裡的餐刀，良久，他長出了一口氣：

「不知道，或許從見到她的第一秒起？」

陸微並不意外，媽媽那不老的容顏，獨特的氣質，她見過太多的追求者被她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

「需要我幫你問問嗎？」

陸微開口，宮羽立刻起身，看樣子，似乎是想立刻跟著陸微回家。

陸微緊張的無所適從，她就客氣一下，這傢伙怎麼還當真了？

於是，一路沉默，兩人回到了蘇家，燈亮著，有人。

宮羽整理著自己的每一處細節，僵硬的面部練習著讓自己表情放鬆而不那麼突兀。

陸微將一切都看在眼中，她有點羨慕了，羨慕可以被人如此用心的對待。

開門，陸微詫異，是奶奶的貼身保姆，張姨。

「小姐回來啦，老夫人在裡面和夫人聊天呢。」

看了一眼陸微身後的男人，張姨慧心一笑，陸微有點為難，但是宮羽很堅決，來都來了，沒道理在這個時候放棄！

陸微帶著宮羽出現在客廳，蘇意歡懶散的坐在沙發上，不用化妝都那樣的耀眼，她正在削著蘋果。

蘇意歡喜歡和上了年紀的人聊天，他們走了一輩子，感悟有很多，遺憾也好，過去也罷，人在死之前多少都有獨到的感悟。

這些東西都很寶貴。

蘋果皮沒有短，粗細均勻，具有獨特的美感。

蘇意歡抬頭，對上了一雙激動的眸子，手裡的蘋果皮斷了……

「誰讓你來的？」

陸老夫人不是不知道宮羽，她有些驚訝蘇意話說話的語氣。

這語氣，就像是小兩口才會說的話，可是，這怎麼可能？

宮羽手足無措，下意識的想轉身，但是又深深止住腳步，嘴巴張開，喉結涌動。

「我……想你了……」

蘇意歡笑了出來，她招招手，宮羽自然而然的坐在了蘇意歡身邊。

陸微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她瞬間明白了，原來媽媽也是很喜歡宮羽的。

那之前？難道是在照顧她的感受？不對啊，她不是這樣的人。

「意歡，這是？」

陸奶奶知道些小道消息，但是打死沒想到宮羽會愛上的是家裡這個老的！

「宮羽，追了我很久的男人，我很喜歡他，最近打算結婚了。」

蘇意歡平靜的就像是在陳述某個正確無比的道理，讓人難以接受，但是也無從反駁。

陸微健康的長大了，蘇意歡為陸家的血肉做的足夠多了，她原來是什麼樣的人，兩家老人都很清楚。

但是之後的改變，大家也都看在眼裡，也是別人含在嘴裡怕化了寶貝，將心比心，陸老太太瞬間釋然了。

「日子定下來，陸家出嫁閨女！」

陸微驚訝於奶奶的態度，但是她也不過分的發表自己的想法。

「不至於，老太太你啊，有空就多保養保養身體，不用操勞這些俗事，微微可還沒結婚呢。」

蘇意歡這話說的明明是些許不敬的話，說老太太身子骨不好，但是聽著卻格外的舒服。

陸老太太拉著孫女說話之後就走了，陸微看著緊緊握著母親手的宮羽，有些吃醋的推開宮羽，自己把蘇意歡抱住。

宮羽有點激動，但是卻能很好的剋制。

「媽，你不打算說說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這段感情，把我騙在鼓裡是不是太過分了？」

陸微撒嬌，蘇意歡則是重新推開陸微，躺在了宮羽懷裡。

「羨慕了就自己去找個男人，我就兩點要求，不蠢的，你喜歡的，丑不醜看你口味，愛不愛你看你的本事，本事都交給你了，能不能行還得看你自己。」

蘇意歡當然不會把寶貝女兒養成什麼都不懂的傻白甜，這不是她的風格。

陸微嘟著嘴，俏皮又可愛的模樣，裝作委屈巴巴的樣子，看著蘇意歡說道：「我也能找到向宮羽一樣的人嗎？」

話一出口，陸微才覺得這話不妥，要是被人聽去了，這像什麼樣子？

但是當事人似乎都不介意，蘇意歡漫不經心的說道：「類似的也有，像這麼優質的，也只有這一個。」

蘇意歡拍拍宮羽的手臂，宮羽起身，依舊摟著蘇意歡。

蘇意歡對著陸微顯擺似的說道：「家裡有飯菜，禮物也准好了，今晚我就不回家了。」

陸微驚呆了，要不要這麼衝動？

宮羽臉紅了，他藏在蘇意歡的頭髮後面，手指若有若無的劃過蘇意歡的背部。

無聲的訴說著濃烈不無比的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