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瘋子
黑熊自地下室里上來后只問了一句話便立即上了樓,憑著多年雇傭兵的經驗,豹子知道出事了。而根據黑熊對自己的態度,這件事還和自己有莫大的干係,所以豹子很惱,他不能容忍紕漏出自自己身上。
雇傭兵是人,只要是人就難免會有身體出現不舒服的狀況,但豹子明白,任何狀況也不能成為自己離崗的理由。無它,任何細微的疏忽都是致命後果的導火索,尤其是把自己以及同伴的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雇傭兵。
不用猜,豹子便已明了,有人借著自己上洗手間解決腸胃問題的十多分鐘,把兩輛車子放進了廠區。而唯一能做手腳的,只有二樓臨時監控區里那個盯著廠區實時視頻,名字叫佐佐木的人,也就是主雇聯繫人的助手。
很明顯,在自己離崗的時候,佐佐木在沒有彙報的情況下,私下裡打開廠區大門,放了兩輛車子進來。
雇傭兵的字典里從來沒有「巧合」一詞。豹子很清楚,他知道黑熊和自己一樣清楚,雖然走路的時候,本能會躲著攝像頭,但難免會被一直坐在監視器前的佐佐木發現。他借著這個機會把外面的車子放進來的目的無非是不讓別人發現,這個佐佐木真tmd是個內鬼。
內鬼必誅!
但外來者也奇葩,自己從廁所里出來已經4個多小時了,他們卻沒有一點動靜。難道他們進入大門后一直呆在自己車裡睡覺?大雪天家裡被窩不躺,三更半夜跑回公司里躲車上睡覺的,是瘋子嗎?
據說it公司里最不乏行事乖張的「瘋子」,但無論如何,瘋子才會相信不少於兩個瘋子同時在半夜裡冒著大雪回到公司在停車場睡覺。豹子執行任務的時候也很瘋,但思考問題的時候不僅不瘋,還清醒得很。他疑惑著,這些人在外面幹嘛了,在大雪中能幹嘛?
當然,要知道真相不難,抓住其中一個就能審出進入者的人數,各自身份以及他們曾干過什麼事。只是自己必須冒著大雪跑到外面和這些該被詛咒的人捉迷藏,豹子想想就惱,巴不得見到人就立馬一梭子子彈過去。
2樓傳出槍響不是隔空射擊所發出的脆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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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槍口頂在實體上射擊所發出的悶響,豹子知道黑熊用手槍頂著佐佐木的身體處理了這個內鬼。
這事更讓豹子下定了決心,他不會和外面的人玩遊戲,只要抓住一個問明情況就馬上處理掉,省得啰嗦。身為雇傭兵老兵,豹子有他的覺悟,處理這類事情最忌諱的是拖泥帶水。
槍響也如發令槍,豹子檢查了一下衝鋒槍和隨身攜帶的彈夾,把針織帽戴好,從背囊里翻出紅外夜視鏡戴到頭頂再穿好外套。剛做好一切,黑熊的命令用他們隊里的人才懂的暗號從對講機里傳出。豹子一秒鐘沒有耽擱,快步走到大門前,開了門禁,推門而出。
當豹子的身體剛出現在大門外時,大雪瞬間在他的全身上下鍍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色。豹子把紅外夜視鏡從頭頂拉下,放到雙眼處,眼前頓時就是一片綠色的世界。
在行動開展前,黑熊曾和隊里的人研究過廠區的布局,豹子對廠區內各個能藏人的地方都瞭然於胸,他判斷來人只可能藏身於他們自己的車子里,或者藏身於有獨立門口的配電房,消防控制室和倉庫,又或者后圍牆邊上那棟放置了大型發電機組的小型建築里。
沒有別的原因,下著這麼大的雪,別說在戶外貓4個小時,哪怕呆上4分鐘,常人就該成了雪人。
冷風吹襲下,豹子立即進入戰鬥狀態,他自我感覺身體上所有神經異常敏銳,思維活躍,注意力集中,渾身上下639塊肌肉鬆緊度適中,這是歷經近百次出生入死流過血的戰鬥所錘鍊出來的結果。
他計劃先行搜索停車場,可他往那個方向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折身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不一會功夫就淹沒在大雪中。因為他忽然想到自己從廠房裡出來,也就是從亮處出來,而進入者無論身處何地,現在一定密切注意著廠房大門,自己剛出門立即會被盯上。
打游擊戰,豹子一點不懼,比的不就是誰更隱秘嗎?只要出其不意在躲藏者的身旁出現時,對方想逃也無處可逃,想躲也無處可躲。每次執行任務,最讓豹子迷醉的,就是敵人在自己槍口下絕望的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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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位高總囑咐自己二人先找地方躲起來,盡量拖延一下時間,如果被人找到了就放棄抵抗立即投降。可ivy完全不知道該往哪裡躲,該怎麼躲,來抓自己的人是否真的如高總所說在自己投降後會放過自己。
她忍不住再次想起佐佐木,心裡產生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不是後悔也不是慶幸,應該是遺憾甚至是難過。
假如那個晚上答應了他的求愛,而這次自己不幸過不了這道坎,相當於害了他,從這個角度看來拒絕他其實是件好事;但如果答應了他,自己下班后多半就會和他一起跑到他所喜愛的滑雪場度過一個浪漫的長周末。戴維-霍特不是一個不講情面的人,假如自己和男朋友跑到外地,昨天晚上他絕對不會找自己回來加班。那麼,此時正在做的這個夢就是美夢而不是令人絕望的噩夢。
想起了戴維-霍特,ivy的心裡泛起一陣劇烈的不安更感覺思維極端混亂,許多人和事齊刷刷地一起冒了出來,卻好像什麼也沒有想到,只覺得腦袋快要被撐爆了。
人總祈求幸運,但災禍與幸運伴生,所以祈求幸運蒞臨己身其實就是指望災禍降於他人。至於災禍所帶來的悲苦,只要不用親身承受,人就不缺悲憫。
悲憫本就是人類最泛濫的一種感情。
ivy沒有想過,即便今天晚上戴維找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同事,這個噩夢依然存在,只不過換了一個人處身於驚栗之中。最後她決定不躲了,與其賭自己會不會被人找到,還不如賭被人找到后要接受什麼懲罰!
發電機機房大門上方有個大的飄蓬,雪被飄蓬遮擋而機房擋著風,讓門前留下一塊沒有積雪的位置。當ivy看到這個情形便走了過去,緊靠大門蜷縮著身子蹲坐了下來,右手無意識地慢慢翻轉著手中的防盜鎖;左手因為過度緊張,把手電筒薄薄的金屬外殼抓得幾乎變形。
等待本是一種煎熬,尤其等待的還是一種關乎生死的未知。
防盜鎖每翻轉一次都會和地面發出一聲輕微的撞擊聲,或許,她就是想用這個單調的聲音把自己的恐慌,一點一點地敲到腦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