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宮宴（一）
「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便出發吧。准哥兒也帶著幾個弟弟到前院去找國公爺。」周氏今日也是一身喜慶的富貴紅。看起來更加精神幾分。
秦四公子秦銘早些時候就去了東宮，說是太子有事找他，便不同秦家馬車進宮。
姑娘們大多穿著偏紅的衣裳，過小年夜，都圖個喜慶，大家在一處熱鬧熱鬧。
秦家每年能進宮赴宴的人數最多，不僅僅是因為安國公府地位高貴，嫡子嫡女多。
更是因為秦家除了安國公秦世安，還有文人圈子裡崇拜敬仰的名仕秦二爺秦世傑，雖秦二爺因癆病早逝，卻聲名遠揚。
還有年關也未能回京的安北指揮使，秦三爺秦世舟。
………
秦家馬車抵達宮門前，早有宮人在此引路。
到是遇見一些同樣進宮的朝臣及其家眷。
男人之間免不得寒暄，女眷之間也是如此。
「二表姐，三表姐，四表姐！真巧！」秦家馬車剛到，周家馬車也恰巧停下。
周嘉靈是個微胖的小姑娘，見到幾位表姐，心裡很是歡喜。
「阿靈表妹！」秦宜歡也是歡喜，舅舅家的阿靈表妹長著一張小圓臉，甚是可愛。
「多日不見，阿靈又圓潤了幾分？」秦宜霜笑道。
「哎呀，阿霜表姐好壞！我這些日子，已經吃得很少了。」周嘉靈委屈巴巴的樣子，為了小年夜的宮宴，她委實少吃了不少。
突然一身穿鵝黃色衣裳的姑娘走過來，端著一副大小姐的架子。
「在說什麼？」
原是永昌侯府的嫡小姐，秦三夫人王氏便是永昌侯嫡姐，來人便是秦三夫人娘家侄女。
「阿雪表姐安。」
「各位妹妹安。」
王沐雪一到，無人說話，空氣中瀰漫了細微的尷尬氣氛。
「好久不見阿雪表姐了，也不來找我們玩兒。」秦宜嘉客氣道。
「我到是想，不過家裡有些糟心玩意兒，鬧得我沒得心情。」王沐雪眼中帶著冷笑。
秦宜歡幾人乾笑，也不好說什麼。王家庶子庶女一大堆，確實糟心。
「嗐，瞧我說這些個幹什麼。阿歡表妹這活在蜜罐子里的姑娘，自然不懂我的心酸。」王沐雪含笑說。
只是她獨獨提了秦宜歡，也不知這話中深意。
秦宜歡也不太明白王家表姐，這隱約不可察的敵意是怎麼來的。只好當作不知道，心裡卻留了個心眼。
本就是秦家姐妹與周家姑娘的閑聊，王家姑娘來后，到是顯得有幾分尷尬。
草草結束話題，幾位姑娘結伴往宮裡走去。
「我就不同妹妹們一道了。」王沐雪道。
「表姐隨意。」秦二姑娘淡淡的說，雖是她嫡親表姐，可她卻親近不起來。
只見王沐雪轉身便笑逐顏開的迎上另一人，巧了這人正是陳王府的朝雲郡主。
「王家表姐和郡主關係到是好。」周嘉靈小聲嘀咕。
方才她不說話，因為她與王家這個向來不和，不願多說。
「走吧，管她與誰交好呢。」秦宜霜淡淡的說，她也向來不喜歡王沐雪那副惺惺作態的模樣。
男女不同席，男人那邊是皇帝親臨，在前頭大殿。
女眷們則在後殿，這裡是太皇太后坐鎮，太后常年禮佛，便是這般年節宴席也甚少出現。
只有榮太妃與皇后陪在太皇太後身邊。
這榮太妃可是當今聖上的親生母親，聽聞也是個及有手段的。
「太皇太后金安，太妃娘娘、皇後娘娘金安。」眾人行禮。
「平身，今兒小年夜，哀家也好久沒這般熱鬧過了，不要拘謹。」太皇太后是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頭髮花白，精神看起來卻很不錯。
「是。」眾人齊聲道。
歌舞昇平，好不熱鬧。底下一些夫人姑娘漸漸交談起來。
「歡姐兒多日不曾進宮，如今來了，還不快到哀家身邊來。」太皇太后笑容慈祥。
大殿上安靜片刻，眾人目光落在秦四姑娘身上。
秦宜歡到也從容不迫，緩緩起身來到太皇太後身邊，行了一禮。
聲音甜糯道：「姑祖母聖安。」
「啊喲，小臉兒都瘦了。」太皇太后心疼的拉過秦宜歡的手，讓她坐在身邊。
這是多麼大的殊榮啊，就算是當朝公主也不曾有的。
「歡姐兒告訴我，可是你祖母不給你吃好的？」說著佯裝責怪的看看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瞪眼，「太皇太后可莫要挑撥我祖孫關係！」
秦老夫人說這話有些以下犯上了，可沒人會怪罪，因為太皇太后與秦老夫人乃嫡親姐妹。關係自然不是旁人可比。說的都是笑話，誰會當真？
何況秦老夫人雖老，卻是精明得很。
不過是清楚太皇太后不會生氣，也清楚太皇太后今日之舉，是替秦宜歡撐腰。
因為大長公主與江北麟鬧出的事，損了秦宜歡的名聲。
今日太皇太后不過是當眾給秦宜歡長臉面，也是無聲對大長公主的打壓。
大長公主雖貴為皇帝姑母，但並非太皇太后所出。
說起來，太皇太后此生只有一女，且遠嫁南楚，如今也是楚國人人敬畏的鐵血太后。
說起太皇太后，她乃大魏唯一異姓王宋衍的嫡長女，大魏可以說是當初魏太祖、老宋王、老安國公、老鎮國公一同打下的江山。
後來太皇太后嫁與魏太宗，宋王幺女也就是秦老夫人嫁給了當時的安國公世子，如今安國公的父親。
太皇太后一生無子，卻穩坐后位，可見其厲害。
魏高宗，也就是先皇，當初不過是宮女所出，被當時身為皇后的太皇太后撫養長大。
可魏高宗沒有先祖的心胸和眼見，只能做個碌碌無為的帝王罷了。更是因為痴迷於練丹之術，三十幾便英年早逝。
可悲的是，如今的魏帝也同樣痴迷於練丹。
「母后，這不合規矩吧。」大長公主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即便年近四十，卻依舊貌美，身段更是豐腴。
太皇太后收起笑容，落在大長公主身上的眼神冷上幾分。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平日也不見你多守規矩！」
大長公主頓時臉色難看，眾人皆知，大長公主與鎮國公和離后，在大長公主府養了許多面首，荒唐得很。
大長公主緊握手中酒杯，眼神落在秦宜歡身上，似要吃了她一般。
秦宜歡不敢與之對視，大長公主的眼神，直叫她心頭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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