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部落大集會

「沙拉拉……」

林楊被一陣雨聲吵醒。

出門，眼前的一幕他震驚了，目之所及的房屋都被保護在了透明的罩子下，水霧瀰漫，抬頭看天空，傾盆的大雨落在罩子上后就往四周滑落，沒有一絲絲滲入。

院門前已經開始積水，不久就開始往上瀰漫，沒過門檻，但是卻被罩子擋住，沒能流進院子。

遠處煙雨朦朧，一顆顆參天大樹被大雨打得震顫，被雨淋洗過的綠葉，煥發著盎然生機。樹的枝葉茂盛而密集，卻被雨壓得低下了頭，彎下了腰。

雨水順著低垂下去的枝葉滴落到藤蔓上，灌叢中，澆灌著地面相對大樹來說，需要溫柔呵護的花草。

林楊走到罩子旁，伸手想要觸摸，卻一下子穿透而過，反而讓豆大的雨打在了自己的手上。感受著水的清涼，雨的滋潤，林楊忽然就覺得，這個世界也很可愛。

從藍精靈變回來之後，他和這個部落的人多了許多交流，同時也了解到更多關於這個世界的消息，關於神的消息。

所謂神，其實就是和林楊一樣的人，不過他們應該是等級高的夢師。

水位上漲到半人高時，雨驟停歇。水位隨著雨水的流逝迅速下降，不多時就只在不平的地面見著一處又一處的水窪。

窪中水映著布有殘雲的天空，一抹陽光，驀然從雲后探出，隨後雲層漸散，再次恢復成萬里無雲的樣子。

林楊感受著大自然的神奇，這般奇異景色在地球，肯定是不能得見的。

一場大雨，洗滌世界后，自然之物煥發生機，大集會也將要開啟。

林楊跟隨著阿尼瓦祭司乘坐在駝獸背上，身邊還有阿奇和阿加兩人。

「駝獸行動慢，我們距離大集會的位置還要駝獸不停歇地走半個晝日才能到，這一段時間，辛苦神使只能在駝獸背上休息了。」

「祭司嚴重了，我承蒙阿奇阿加他們救助，又有您的和部落眾人收留，這才存活下來。倒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林楊神使，我是不是一直沒跟你說過，你和我遇到過的神，不太一樣。」

「不一樣？能具體說說嗎？」林楊擔心所謂的神並不是自己的同胞，這樣的結果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神，都是高高在上的，無論表現得有多麼和藹可親，但是骨子裡對我們的存在是漠視的。」

「雖然我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但是你給我的感覺不同。」

林楊放下心，這麼說來，只是對待日升之地居民的態度差異，那麼神和自己來自同一個地方的可能性就又變大了。

………………

「阿尼瓦祭司，我們快到集會了。」眼神最好的阿加，看著遠遠顯露身影的集會，叫醒了沉睡的阿尼瓦，這也將昏昏欲睡的林楊一同清醒。

林楊朝阿加指的位置看去，只能看到部分，更多的地方被樹木遮蔽。

林楊放出精神力探測。

平坦的空地上，鱗次櫛比地修築著簡陋的石屋，一些石屋已經有人擺上了許多東西，還有些石屋有人在打掃，剩下的則是空著的。

石屋再往後，一個牛頭狀的高山聳立，兩旁牛耳各有一條開鑿的梯形小道，方便上下。牛頭上平坦的地方修建著一個圓形石台，台上刻著林楊看不懂的文字和線條，但林楊猜測，這可能就是神降臨的地方。

石台旁邊立著五根空心石柱，因為才不久下的大雨，裡面盛滿了水。

到了魯布陸部落所屬的石屋，

阿加開始打掃，準備將帶著的物資擺放出來售賣或交換，阿尼瓦祭司則帶著林楊和阿奇，打算到大集會換點需要的物資回來，順便能帶著林楊逛一逛。

之前還在部落的時候，他就發現，這個神使對他們的大集會很感興趣。

林楊雖然探測了整個大集會，但是只是著重在布局上，更多時候是在觀察牛頭祭壇。因此對集會裡面的東西，比如售賣的東西還是不了解的。

「這是索斯達雅部落。」阿尼瓦帶著林楊來到一家最近的已開放石屋。

朝著索斯達雅部落的守屋人做了個禮，阿尼瓦就開始指著攤位上的東西給林楊解釋：「索斯達雅部落附近有很多可以食用的果實，所以他們的攤位幾乎都是果子。我們對果子的需求不大，不過我想您應該沒嘗過這些，所以打算買些給您，不論您之後是否會跟隨神離去，都可以帶上。」

林楊聽到這裡連忙拒絕，他是愛吃，可能這個吃貨屬性也在魯布陸部落生活過程中暴露了出來，但是白吃白住，現在還要白拿，林楊拉不下臉。

「這是我們魯布陸部落的一點心意，我們部落附近果木稀少，不如索斯達雅部落豐富，希望您別拒絕。」

林楊看著阿尼瓦誠懇的臉，一時不知道怎麼拒絕。他不知道該怎麼回報這個做主接納他的祭司，也不知道如何報答這個收容他的部落。

「我是阿尼瓦，來自魯布陸部落，我想要交換你們攤位上的水果，每一種都需要一點，不知道交換條件是什麼？」

「我是索斯達雅的布尼亞，如果您只是想讓這位嘗一下的話，所需的量不大，只需要3片婆羅梭葉就可以了。」

「感謝您的慷慨。」

阿尼瓦將婆羅梭葉交給布尼亞，同時接過果子，交給了林楊。

婆羅梭葉，具有外傷治療的作用，敷在流血的傷口能很快將血止住，對於這個大部分依靠打獵生活的人，十分重要，有時候隨身攜帶一片婆羅梭葉就可以救一條命。

阿尼瓦帶著林楊繼續逛，看到部落需要的東西也會去交換，遇到魯布陸附近不常見的東西時，他即使不買，也會給林楊介紹一番。

一路逛下來，林楊漲了不少見識。

雖然叫做大集會，但是真正逛完，也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

三人帶著滿載物資的駝獸回到魯布陸部落石屋，阿加已經把攤位擺了開來。

魯布陸部落有會醫術的阿庄爺爺存在，所以每次集會帶的東西都不多，主要是用來療傷的東西，許多部落都會到魯布陸部落來換取需要的物資。像婆羅梭葉就是魯布陸部落的特產。

……………………

又等了些時間，林楊發現來往的人流變多了。

「集會要開始了。」阿尼瓦說。

「來參加大集會的人都到了嗎？」林楊想到失聯的三人。

「能來的都到了，因為不久就是神的降臨儀式，這是所有部落參加大集會的最主要目的。」

「我需要再逛一次整個集會。」

阿尼瓦也不過問原因，只說：「讓阿奇跟著你吧，雖然在集會中一般不會有危險，但是有他跟著你，至少不容易迷路。」

林楊想說不用，但是想想，讓這個本地人跟著，肯定比自己一個人要好些，就不再拒絕。

………………

「阿尼瓦祭司，我不太明白，您為什麼對這個疑似神使的人這麼客氣？他在我們部落這麼久，並沒有表現出和神一樣的能力。」阿加不是很明白，不管是在部落中讓眾人尊敬照料神使，還是來到集會，用珍貴的婆羅梭葉換水果給他品嘗，甚至允許他在集會中亂走，他都想不明白。

「阿加，他是不是神使，不是我們說了算的，而是由降臨的神決定。他不是，那麼我們除了收留了他付出了一些食物，並沒有其他東西了不是嗎？」

「如果神說他是呢？我們或許會獲得一位神的關注，甚至是回報，這對部落來說是不可估量的機遇。就算他不能成神，可每一位神使的背後都會有神存在，我們同樣能得到神的報答。」

「或許你見的神還不多，不太了解他們，但是相信我，來到我們部落的神使，不一般。」

………………

林楊不知道他走後阿尼瓦和阿加說的，只知道，大集會上人來人往，真是稍不注意就會被擠開。好幾次，要不是阿奇身手敏捷，及時捉住了他，指不定他現在就已經被擠到了那個角落了。

這樣不行，人太多了，根本沒辦法看到他們在哪。而且自己到這裡這麼久了，身上的衣服早就和部落人的衣著一樣了，想必他們也是一樣。

「阿奇，這裡人太多了，我們找個地方觀察。」林楊想到牛頭山，「跟我來，我知道一個好地方。」

阿奇跟著林楊來到牛頭山腳，「神使，您說的就是這裡？」

「當然不是，在上面。」林楊想著站得高看得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人群中的時候，他總覺得精神力散發出去后，得到一種躁動的反饋，以至於總到影響，導致他不能使用精神力去探查目標。

阿奇驚訝地攔住想要登山的林楊：「神使，還未到神降儀式的時辰，我們不能登山。」

受到阻攔的林楊不解：「你說的神降儀式是怎麼回事？」

「每次雨後不久，神牛山頂就會出現日蝕，而神就會在日蝕之時降臨在神牛山頂。只有在神降臨之時，我們才能踏上牛耳道，上山拜祭神。」

「現在不能上山？」

「牛耳道被神設下了屏障，不到上山的時候，都不能上去。」

林楊伸手朝眼前的牛耳道摸去，並沒有感受到阿奇說的屏障，-難道只有踏上去才能感受到？

林楊嘗試踏上去，阿奇看著，也不阻止，他知道僅僅聽他說，神使是不會相信的，就像當年阿加第一次，也是被屏障談回來后才信了的。

自己小心看著，在神使被彈回來的時候接住他，不讓他受傷就行了。

抬腳，緩緩地踩在石階上，林楊一直防著阿奇所說的屏障，萬一還有什麼懲罰，他可不想遭罪。可直到一隻腳在石階上踩實，也沒感受到屏障的存在。

將另一隻腳也踏上去，就這麼上了牛耳道。

做好接人準備的阿奇沒等到林楊，反而懵懵地看著在牛耳道上踏步的神使。是牛耳道提前開放了？不，應該是神使的原因。

阿奇對著牛耳道上的神使行了個敬禮，心裡更加恭敬了。他和阿妮，還有阿庄爺爺是最相信神使身份的人，因為他們都聆聽過神使最初的聲音。那憑空出現在腦海中的聲音，非常人能做到。

林楊對著正在行李的阿奇招手，見阿奇在道口不敢上來，直接伸手拉著他，將他帶上了牛耳道。

阿奇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站著的地方，自己真的在非開放時間上了牛耳道。忽地抬頭看著林楊，是這個人讓自己破了神的禁制。

阿奇想，這不是神使，而是神。只有神才能破除神的禁制。

就這樣林楊在不知不覺間收穫死忠迷弟一枚。

兩人順著牛耳道慢慢爬到山頂，

林楊釋放精神力，感受到周圍空氣中傳出的寧靜，林楊知道在這裡探測比在人群中探測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