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海綿寶寶我們去抓水母吧
中夏國，【天工院】年過半百的許海清博士正在端詳著眼前的資料，上面的頭髮因為經常熬夜的觀察實驗幾乎消失不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助手喬正起輕輕敲著辦公室的門，許博士一邊喝著水一邊看向他，想看看他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好消息。
「許博士，我們研究的神髓實驗成功了。」喬正起帶著欣喜的表情對許博士說道。許博士既是他的老師，也是神髓實驗的最大負責人。
果然，許博士聽後放下水杯，哈哈大笑起來，笑道：「很好很好，未來可期啊。」歡快地拍起了桌子，哼起了家鄉的小曲。
喬正起有些好奇的問許博士：「師傅，我想知道那個神髓實驗的應用方向是什麼？」
許博士聽聞此話，想到剛才的實驗成功，決定給他透露一些可以透露的消息，說道：「你知道那個白銀救世主計劃嗎？」
喬正起想了想，說：「當然知道，那個實驗也有我倆的參與。」然後看向許博士，可許博士笑笑不說話。
看到師傅臉上的笑容，一時間喬正起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但他沒有說出來，只是一臉震驚的看著許海清，許海清看到助手臉上的表情，點點頭。
喬正起瞬間明白了一切，神髓的研究關係一個人造神的偉大工程，甚至比那造出的人間之神還要誇張。
一時有些激動，說道：「這樣人類就有了希望。」不料，許海清搖搖頭，說道：「不一定，你知道深淵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深淵一直除不盡嗎？」
喬正起冷靜思考，最終得出了一個結果，「難道是深淵位面的無序和守恆性？」許博士點頭，道：
「熵增加，系統的總能量不變，但其中可用部分減少，
熵衡量系統的無序性。熵越高的系統就越難精確描述其微觀狀態，這也是我們難以深入研究深淵一個的原因，還有一個是因為它的侵蝕性，要研究就得深入深淵內部，進入深淵內部就要研究它的侵蝕性。
而在任何與周圍隔絕的物質系統(孤立系統)中，不論發生何種變化或過程，其總質量保持不變。物質守恆定律，就是物質是不會消失也不會產生的，只能由一種物質轉化成另一種物質。
而深淵卻不知為何可以直接將它們的戰士轉化為一團多變的黑暗，然後與我們世界連通，最終用我們世界的物質來消耗我們，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舊世界滅亡的原因，有些是因為八大神明連同支柱一齊湮滅，而有些世界死亡則是被消耗殆盡。
可他們的一團混沌無相的黑暗在脫離了我們世界的某種載體之後，也就成為了我們說的讓它們接受物質性死亡，如果不加處理，能量會重新回到他們的位面，形成一種我們社會現在不可能存在的轉化，類似於永動機。
不消耗它內部的能量，但只要深淵的能量存在就可以無限制造出它們的戰士。」喬正起聽完十分震驚，
「那我們不就和一群永遠殺不死的怪物作戰，那有什麼意義嗎。」喬正起露出迷茫的神色。
許博士再度搖頭，拍了拍小徒弟的肩，鼓勵道：「但我們還存在永恆之壁和大哨站，以及八大支柱，唯一克制深淵的東西就是這幾個。
這些東西能阻止深淵的轉化，令其產生消耗，所以位格五的封號半神可以稍微使用支柱的力量，清除掉那些跗骨之蛆，這也是為什麼全境只有少數的位格五強者留在【世界】之內，更多的人們去了靈境，來阻止深淵的全境入侵。
」
喬正起點點頭，心裡的迷茫一掃而空。
......
痛啊
好疼啊，嘶，林驚邪在一片黑暗中醒來，
誒，我是誰？哦哦，不對，失憶的戲碼上一卷玩過了。
有些自嘲的笑笑，拿出身上的手電筒，照亮前方，無數果凍狀的蟲子看到光芒爭先恐後的向這邊衝來，但它外在表現卻像是一種純粹的顏色。它不是氣體，也根本沒有物質化的實體，林驚邪急忙關上了電筒。
想起自己被那個西裝男隨手一丟，然後被陰影處的觸手拉到這裡，大腦就一陣頭疼，幸好被抓到這裡前開啟了遺忘的能力。
這片黑暗重新沉寂了下來，但在黑暗中潛伏的林驚邪卻感受非常的不安，似乎在這片可怕的混沌中有人盯著自己。
玩個毛，開燈也是死，不開也得涼，在權衡利弊之下，林驚邪選擇先開啟自己的遺忘能力，然後身上那種被窺視的感覺消失了。
他鬆了一口氣，打開手電筒，並做好了迅速關手電筒逃跑的準備，好在那些果凍狀的蟲子發現之前開溜。
咔嚓，
他長呼了一口氣，手電筒打開后這些怪物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狂熱的衝過來，這時他才開始觀察這個地方，其實這個地方並不是沒有一絲光亮，天上就是一大片星空，但來自命運的直覺告訴自己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極度的害怕甚至讓他連續三次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強烈到他覺得看了就絕對百分百的會死掉，除了星空，還有一些長得和那些沒有實體的蟲子一樣還在綻放著光芒的樹，林驚邪在旁邊仔細觀察了發現這可是其實還是一個發著光的蟲子，只不過棲息在一根木頭上？
這些似乎是叫星之彩。
不對，他迅速意識過來，這不是一根木頭，這是一根不知道什麼東西的觸肢，再看到那根觸手，他覺得這應該是那些蟲子的生育的地方。
好傢夥，來到蟲子窩了，不過以前的在田裡玩時老是想捅馬蜂窩，現在看到一個這麼大的蜂窩心裡十分激動，舉起命運之輪就想射擊。
「不對，我怎麼會這麼衝動？」林驚邪被自己性情的轉變嚇得冷汗直流，趕緊穩住心神，收起手槍，頓時有了一個猜測。
「恐怕我來到這裡的那一刻起就被這裡的環境污染了，真是恐怖呢，就來了那麼一會就險些喪命。」迅速想著如何維持清醒的狀態，回想著剛才，發現握著黑金懷錶的時候好像不會被這裡的環境影響。
於是繼續開著遺忘的能力握著懷錶向前慢慢走動，又看見一團無定形的原生質腫泡，隱隱約約放著微光。上萬隻放出綠光，膿液似的眼睛不斷在它的表面形成又分解。
那個似乎叫修格斯，深淵種群性的怪物。
還有幾隻腫泡發出一道邪異的光芒，甚至還能變成人類的模樣，還說著各地的語言，林驚邪有些害怕，
連深淵都這麼內卷了嗎？居然開始學英語和中文了。
林驚邪仔細觀察發現，如果這裡也存在階級的話，那它們生活在一個底層的環境當中，放眼望去，前面的一大段路程都是這些怪物的存在，似乎還具有一定的種族和領地意識。
看向遠處，一道瑰麗的光芒在中心的類似城堡的建築高高亮起，有著超乎尋常的建築結構和材料，處處透露著極為奢華的氣息。
忽然，林驚邪看到兩道詭影，似乎在暗處窺視著什麼，他有些緊張，難道遺忘的能力被發現了？
只見那道陰影扭曲的手指拉著一桿視線狀的圓弧之物，上面反射著星之彩的光芒，令人驚顫的臉上長著無數小孔，裡面的東西微微蠕動，好似要擠出些什麼，長著兩隻蛇頭狀的圓足，上面的圓足還發著微光，在黑暗的襯托下顯得尤為明顯。
而它旁邊站著一具粉色的血肉，猙獰的表情流下口水，一副永遠都吃不飽的樣子，中間的血肉部分還在蠕動，發著鼓聲，好像剛才才吃下什麼東西，不斷在肚子里消化，晃動著那根粉紅的觸肢，突出的眼球死死盯著林驚邪的方向，
林驚邪舉起命運之輪，但心裡打不定主意要先對付哪個，那個粉色的怪物瞪大雙眼，用如雷鳴般的聲音喊道：
「海綿寶寶，我們去抓水母吧。」
林驚邪一臉疑惑，神tm的去抓水母，就離了個大譜，然後就看見方塊黃色海綿用手上的絲線網狀的杆子捆住了一隻透明的水母狀怪物，水母的體型稍稍收縮，傘狀體的底部伸出一張大嘴，想要將那血紅的絲線咬斷，但伸出的嘴長度太小無法咬到。
然後水母開始掙紮起來，因為那根絲線長出了一根根的尖刺，一寸寸深入水母的皮膚，灑下血液般的光芒，這並不是液體或者物質一樣的血液，反而是如同那果凍狀蟲子的光芒，很快，就乾癟了下來，原本透明的皮膚冒出黑色的塊狀結晶。
那兩個怪物看到水母乾癟發出極其刺耳的笑聲，林驚邪捂住耳朵，但這聲音並不是通過介質傳播的，而是心靈，聲音迴響在林驚邪的心中，它說：
「派大星，我們抓到水母了。」
「海綿寶寶，你真厲害，要是哪天我也有你一樣厲害就好了。」方塊狀的海綿詭異笑道。
拜託趕緊結束你們這裡的小劇場吧，然後他就驚駭的發現那兩個詭異的存在，竟然在進食剛才抓到的水母，黃色的海綿從臉上的小孔中生殖出幾十個泡泡，粘在在水母的屍體上，水母的體型在泡泡的附著下肉眼可見的變小，最後泡泡重新回到那些小孔里。
那個粉紅色海星等黃色海綿進食完畢才開始進食，直接從中間開始裂開兩截，裡面的伸出兩條觸手將水母抱住，伸回身體里，發出咕咕的消化聲。
林驚邪一臉震撼的看完這個進食過程，感覺對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產生了深深的質疑，也開始理解著為何他所遇見的觀察者們都是如此瘋狂且詭異。
他只想說：「什麼鬼的神展開，你還我海綿寶寶。」
然後又一隻小小的魚，掛著燈籠般發著幽光地過來了，而那隻海星和海綿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任由魚靠近，然後啃食，吞吃。
那條魚具備著一定的智慧，先將那兩個怪物的核心吃掉，然後看著兩個怪物倒下才放下戒備開始吞吃。
看著那隻魚頭上的那隻燈籠忽然發出一陣閃光，林驚邪卻發現剛才發生的好像幻覺一般，沒有海星，沒有海綿，一陣腳步聲從遠處傳來，穿戴著戰爭天使機甲的賀遲向著林驚邪緩緩走開，拉開臉上的面甲，高興的說道；「林驚邪小兄弟。」
林驚邪取消能力，剛想打聲招呼，但猛地想起自己開著遺忘的能力，賀遲是怎麼看到的，他沒有應答，眼前的景象再度一變，那條燈籠魚還在原地吞吃著海星與海綿，只是頭頂的燈暗了下來。
這是什麼深淵的食物鏈么，因為身體的弱小進化出扭曲與迷惑的能力，而又因為個體的弱小選擇選擇擁抱種群，在底層的獵食者能力似乎有肉體的扭曲強化和心靈的欺詐與欺騙兩種技能的變化。
一道身影迅速掠過燈籠魚，揮出血紅色的一刀將掠食的燈籠魚擊殺，穿戴著深淵觀測局的黑色作戰服。
林驚邪有些摸不準頭腦，這個到底還是幻象還是真的人，舉起手中的左輪瞄準那個黑色的身影，不料，那個黑色的身影回頭，露出一雙碧藍的眼睛，聲音甜美，用著中夏語問道：
「咦，這怎麼還有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