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交易
「......是這樣的，閣下。」
白金漢宮的某個房間，金碧輝煌的燈光下，
一位白色短髮的男人穿著黑色燕尾服，身子半傾，恭敬地說道。
站在階梯上方，同樣穿著漆黑燕尾服的人自然就是英蘭國的政治家卡斯奧。
「你們中夏能給我什麼？」男人的眼眸閃過精光，向階梯下方眼前的另一位男人問道。
一股高位者威壓悄然落下，彷彿萬頃的海水重重壓下肩頭，陸承遠身後冒出冷汗，但自己是代表中夏國進行談判，自然不能，也絕對不被允許怯場。
他挺直腰桿，像西北沙塵中的胡楊一般屹立，頂著這虛無縹緲的威壓緩緩開口：「你會獲得中夏國的友誼。」
卡斯奧：......
在無聲的靜默中，笑聲在空氣中若隱若現。
「好吧，不開玩笑了。」陸承遠聳聳肩，微笑著說道：「畢竟幽默也是紳士的品格。」
「不過，我知道我們都不太真誠。」陸承遠轉頭看向階梯的另一個角落。
「你甚至在用一個替身與我交談。」
階梯上的幻影傳來一聲漫長的嘆息，卡斯奧僵硬的軀殼化為燃燒的飛灰一點點散去。
一個颯爽冷艷的妝容，身材曼妙，氣質高貴的女士倚靠在階梯上慵懶的看著陸承遠。
陸承遠瞳孔微縮，有些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女士，
金色的長發從女士頭上的冠冕上溢出，仿若噴薄的瀑布，碧藍的眼眸盪起漣漪，好似並未聽見陸承遠的話語。
女士頭上的冠冕微微顫動，但很快被一隻細嫩的手扶正，碧藍的眼眸中恍惚間似乎倒映著一座城堡。
「居然會是您？但我卻知道陛下是一位位格五的封號半神。」
「而且還是與我一樣的【規則支柱】。」
「容貌早已定格在數十年前。」
「只是不知道原來這個國度真正的權者是您。」
陸承遠眼神清澈，昂首挺胸，哪怕眼前是地位尊貴那位女士都不曾動搖他的腳步。
戴著王冠的女士輕輕揮動左手，那壓在陸承遠身上的壓力頓時煙消雲散。
朱唇輕啟，柔和的聲音響起：「現在說說你的交易。」
陸承遠活動著僵硬的筋骨，點頭，
「我需要你的封號天命」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那位女士疑惑地問道，努力保持平靜的心態，但語氣中還是不可避免的帶上了一絲火氣。
封號天命是封號半神蛻變的根本，也是所行權柄的途徑與威權，更何況她的封號天命情況特殊，
經過220年的信仰與崇拜滋養，當她的封號天命處於英蘭國領土的時候甚至能在某些方面媲美【支柱神明】。
現在你一個位格四的半神跑過來和我說要我的封號天命，簡直是痴人說夢。
即使明白這個交易的荒謬，維多利亞女士仍然耐下性子問道：「那你們能給我什麼？」
陸承遠心中思緒飄動，當即說道：
「半神級自衛機械十五台。」
「一千副【貝希摩斯之冑】，以及向你們公布製造方法。」
「以及【偽.永恆之壁】的半年使用權。」
「呵，」回應的是一聲輕蔑的嘲笑，
陸承遠撓了撓頭，說道：「那我換個條件。」
「我需要您的幫助。」
女士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問道：「你需要？」
陸承遠嚇了一跳，
不明白自己的真實想法為什麼會袒露出來，
是規則！！！
是規則支柱的能力，她很有可能在剛才制定【誠實】的規則，讓自己暴露意圖。
「少點花哨的套路，直說你的目的吧。」
她牽動著嘴角，站起身來，顯得優雅又端莊，笑著問道：「那麼你到底想要什麼呢？」
陸承遠緊閉著嘴巴，心中不斷思考著對策，但似乎想到了什麼，最終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你們英蘭國的情報機構靈通的話，應該知道我們中夏國的一個工程。」
「你是說？」女王想到了什麼，但還是懷疑他在套自己的話，選擇將問題拋回去。
果然，能當陛下的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陸承遠心裡想到。
陸承遠沉聲念到：「暫時解除協議三。」
一道虛影將這座宮殿所籠罩，漆黑的液體如同石油一般汨汨落下，
在明滅的燈光下，一道黑影從虛無的陰影中走出，一張平平無奇的A4紙從他的身體里飛出，準確的落在那道黑影的手中。
女王陛下如臨大敵般注視著眼前的不速之客，緩緩念出了他的名諱，但很快又被這個世界所模糊掉音節，清除了發出的聲音。
難聽的機械音響起，穿透靈魂的尖嘯在兩人的耳邊迴旋，像死亡之神的低語。
「准許。」
「你們二人的交易將在我的見證下完成。」黑影模糊的身形在頭部蠕動著，似乎是在用那未知的、像聲道一樣的器官說話。
陸承遠點點頭，對那位來者感謝道：「謝謝您，冕下，想必你也清楚我們的造神工程。」
女士試探性的問道：「是【白銀救世主】？」
「在【人類自救協會】和中夏國【天工院】以及【生命之樹】的幫助下，我們已經獲得了借用支柱造出神明的能力。」陸承遠向她娓娓道來。
女士眼中光芒閃爍，否定道：「不可能，【規則支柱】不存在神明，因為世間所有得到規則都已經分散在世界中，哪怕是最接近那個神明的存在也無法成為真正的【真理之王】。」
「但我可以！」陸承遠自信的笑了笑，
接著說道：「他們將【支柱】強行與我的靈魂如同鑄造本命物一樣熔鑄在一起，
只不過以我現在位格無法完全發揮支柱的實力。」
「所以我要將所有規則能力的空缺填補，這樣才能完全的成為【真理之王】。」
這時的旁觀者開口了，扭曲的陰影傳出聲音：「不是他選擇了【真理之王】，而是【真理之王】選擇了他。」
說完就繼續保持著原有的沉默，陸承遠和女王都一臉震驚的看著他，陸承遠更是不可思議的問道：「為什麼我不知道這件事。-」
很明顯，陸承遠也被蒙在鼓裡，女王想到這個造神工程在【人類自救協會】的見證下十有八九能夠做到，
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會更改自己的立場，不可能將封號天命交由一個不熟悉的人。
她強硬說道：「我無法將封號天命交於給你，哪怕中夏國開出的條件令我有那麼一絲心動。」
如此坦然的承認了對這些東西的貪婪。
陸承遠說道：「那麼，能否將女士封號天命的權能傳授給我。」
她一下子就意識到了這恐怕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東西，填補能力的空缺也並非一定需要天命的加持。
她的嘴角再度升起一個弧度，微笑道：「再加五台半神機械，向我國公開【白銀救世主】工程，讓我國對該工程鑒定成功率，以及用【真理之王】的身份出手一次。」
也就是說等陸承遠成為【真理之王】時，必須要為英蘭國出手抵禦深淵一次。
最關鍵的是公開【白銀救世主】工程，美名其曰鑒定成功率。
但陸承遠同樣微笑答應。心中卻在滴血。
雖然這條件在中夏國的承受範圍，但誰又不希望能夠花少量的代價去交易呢？
但這些都無所謂，
畢竟【白銀救世主】的工程具備唯一性。
見證者將那張A4紙丟回給陸承遠，剛剛碰到他的身體就化為縷縷煙灰熄滅。
同時陰影將他們二人籠罩，抹去了剛才交易的部分信息。
最後像時光倒流般，收回了徘徊在宮殿的漆黑，回到了陰影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