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初見
江城市內。
清晨的第一縷秋日將整個城市籠罩,給城市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城市中高樓聳立,充斥著現代化的氣息,不過在城市的一隅,有著一座與周圍的現代化大樓格格不入的古老建築,這處建築外牆古樸斑駁,外牆中的紅磚上刻滿了時間的痕迹,圖書館的正門口上掛著一幅牌匾,牌匾上刻著這個圖書館的名字---憶館。
憶館內,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灑落在地面。這間位於繁華都市中的罕見的幽靜之所內,一名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少年正打理著書籍,少年面容清秀,身著只有在近代的電視劇中才能見到的中山裝,中山裝的袋口還掛著一支鋼筆,少年整體富有書卷氣,與這座圖書館的形象倒是相輔相成。
「葉予初,有你的郵件。」
「好的,來了。」
館中的少年放下手中打理的書籍起身向館門走去。
看到信封上的署名,葉予初頭大了起來,因為上面的署名赫然是自己老爸的名字。「哎,是老爸的信件啊,希望是能有新的憶書而不是什麼幺蛾子。」葉予初嘴上一邊嘟囔著,一邊拆信件並向館內的休息區走去。
握著手中的信件,葉予初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在走到休息區的過程中,葉予初已經將信的內容讀完了,信上的內容果然不出他所料,是每封信都必有的噓寒問暖以及一個新的委託,看著信上洋洋洒洒的內容,隔著信件,他就能想到二老那戲謔的笑容。不過信的結尾,葉予初的父親提到了一句奇怪的話。那句話便是「希望回來時能看到有趣的一幕。」
「有趣的一幕?」葉予初在心中暗暗叫苦,自己的父母喜歡打啞謎不是一天兩天了,而自己每次都要到最後才知道自己的父母說的是什麼,知道真相的時候固然痛快,不過這種知道真相的過程讓葉予初十分抓狂。
正當葉予初看著信件苦惱之際,館門緩緩傳出被推開的聲音,「歡迎……。」葉予初剛將信件收入口袋,下意識的喊出歡迎的口號時,眼前的一幕讓葉予初將話硬生生的憋了下去,來者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少女身著白衣,生的十分秀麗,膚色如雪,臉頰之間透著一絲紅暈,漆黑的瞳孔中好似藏有星辰一般,讓人不敢直視,彷彿一看便會墜入萬千星河,白衣包裹著她嬌俏的身姿,順滑的黑綢恰到好處的披在雙肩,行走時伴著一股靈動的氣息,如同仙子下凡一般讓人心曠神怡。
可葉予初卻發現了不尋常之處,即使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也不應是少女那般空洞的眼神,少女的眼中似乎缺少了光亮,作為憶館的管理員,葉予初擁有每一代管理員都有的感知情感的能力,可是葉予初並沒從少女那裡感受到任何的情感,對於陌生人的疑惑,對新環境的新奇,任何感情都沒有。這也讓葉予初無法理解。這時,少女好像看到了葉予初,邁著輕靈的步伐走了過來
「你好,我是憶館的管理員——葉予初,請問你的名字是?」葉予初伸出右手,想要與少女握手問好。
「白硯。」女孩毫無表情的回答。
「白硯啊,是個好名字,無墨之台。還請問您來憶館有什麼事情?」葉予初將手收回,一邊感嘆一邊向眼前的少女問道。可少女卻閉口不言,似乎有什麼心事。
「這個請求,小女可能難以說清,不如讓我們來提吧。」館內又走進了一對夫婦,看樣子是白硯的父母,不等葉予初細問,那位男子便提前一步開口說道:「你好,
葉先生。我們是白硯的父母,我們此行的目的是想借閱憶書觀摩的。」
「不必這麼稱乎,比起你們二位,我的年齡、輩分都更小,叫我小葉就行。」葉予初打量著白硯的父母,開口說到:「你們知道憶書?看來是熟人推薦了。不過我們憶館的規矩你們應該也清楚,憶書只能由管理員開啟,且只能由管理員帶少數人進入。」葉予初看著眼前的兩人,淡淡的說。
憶書,是由歷代憶館管理員從世界各地所收集的奇異書籍。由憶館管理員開啟的憶書可以回應人的情感,將觀看憶書的人與書中的角色進行角色調換,在憶書之中進行如現實版的舞台劇。
但憶書也會有危險的地方,進入憶書中的人會被憶書強加上憶書角色的感情,即使自己的情感也存在,但也會造成情感混亂,最後迷失在憶書之中。
葉予初仔細看了看眼前的少女,開口問道:「從進門我就開始疑惑,我沒能從白小姐那裡感到任何人應有的情感,難道是因為她觸碰了不應觸碰的黑色憶書?」
「確實如小葉你所說,白硯曾在家中尋找她爺爺的遺物時,不經意間觸碰到了黑色憶書。我們也是通過她爺爺的筆記才得知了憶書的事情。於是想要前來尋求幫助,希望能通過憶書來恢復白硯的情感」
「白硯....這麼說,她應該是白叔的孫女吧,白叔也曾是憶館的管理員,對我照顧有加,而且我的老爹上午來信時說的委託,想必就是這件事。」葉予初在心中暗暗嘀咕。
白硯的爺爺白黎也曾是憶館的管理員,並照顧了當時因父母外出而無人照顧的幼年葉予初,一個從小缺乏關愛的人的成長是很艱難的,但所幸有白爺的陪伴,將其視為了自己的親生孫子照顧,給予了他最需要的關懷。
葉予初思量片刻,最終做出了回答:「我可以接受這份委託,因憶書引起的事故確實應該由憶館負責,更何況白叔對我有恩,這份恩情我必須回報。」
激動的二人立馬起身握住了葉予初的手:「那可太感謝了,那麼我想問下白硯的房間在哪裡。」
「房間?什麼房間?」葉予初不解的問道。
「當然是白硯在憶館中住的房間啊,您不會讓他一個女孩子睡在您憶館中的休息區吧。」兩人像是開玩笑一般看著葉予初。
我去,這明明就是你倆在開玩笑吧?你倆就這麼放心把你女兒放到我這?不怕哪天我把你閨女給生吃了?
「主要是怕發生什麼誤會,怕到時候您二老要拉著我去跳河對吧。」葉予初尬笑的打著哈哈。
「那不打緊,我們相信憶館的管理員的人品,我們去放行李,我聽說樓上就有間空房間,我們就替白硯先謝過你借用一下。」二老立馬拿著行李邊笑邊向樓上走。
想著父親的來信與白家父母二人的行為,與眼前與仙子般的白硯,葉予初有了一種深深被套路的感覺。
憶館中的生活其實相當枯燥,因為這裡的收藏的書,大多都是長篇故事,而在這個車水馬龍、事事求快的社會,已經很少能有人能夠沉下心來,去欣賞一篇獨特的故事,人們更願意去在手機上去看些快節奏的電子書。憶館並不著名,幾乎一天都不會來一兩位借書的人,白家父母安頓好白硯以後就隨即離開了,白硯也並未和葉予初有任何交流,只是一直呆在憶館的休息區中,手握著一本憶書獨自觀賞著。
這間平靜的圖書館,似與平時並未有何不同。如往常一樣,葉予初打理完憶館的事務,與白硯告別後兩人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夜色漸深,葉予初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想著白天的少女,葉予初陷入深思:「黑色憶書又出現了嗎,白叔你說這是巧合....還是必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