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來
「我……是誰?」
一聲疑問響徹心海,強行支撐起即將崩壞的靈魂,確保元神不滅。
四周一片死寂,一片黑暗,無法透露出一絲光明,他就這樣發著呆,或是現在醒來,或是永遠長眠於此。
此時,轉機出現,清脆的聲音再從出現在這黑暗中。
「別睡了,我還活著,還活著……都還活著。」
蘇昊瞳孔猛的一縮,黑暗褪去,靈魂踏足於虛無之上。
「多少年沒聽到了……對,你還活著,我不能死……起碼現在不行,活著。」
恍然間,彷彿又回到了那時,金色龍爪撕破蒼穹……碾碎了一切希望,碾碎了彷徨和那裡的一切。
「是啊……如果那時強一點就好了,這樣一切都是最好,歲月靜好,共白髮,共長眠……天啟,無論如何,你都得死!」
戾氣再次暴走,強行碾碎虛空,他想起來了。
「對了,吞噬因果……」
想到這,他渾身忍不住打著寒顫,就在剛才。
他被抹除的前一刻肉身泯滅,卻保留了「道」和「意」還有「技」,藏在靈魂中,唯一的那一絲魂魄化作了現在的自己,把剛才強行留住的「道」「意」「技」,強行與三種因果相融。
結果顯而易見,第一次嘗試失敗,要不然自己也不在這鬼地方了,自己應該睜眼就是那條沒有紅綠燈的十字路口,那是他的開始,想忘掉都難。
「唉,點背啊……還以為運氣不錯。」
因果無法決定,全憑運氣,越是玄學的東西越接近因果。
「哎呦喂,再試一次吧。」
這令他十分不爽,畢竟一次失敗不會有多痛苦,但沒人想要嘗試第二次,三道因果疊加,是對心境的磨鍊,回首前塵往事,將每一刻的情緒相疊加,悲傷,失望,絕望,令人煩躁。
再次開啟因果吞噬,蘇昊盤腿坐下,不知從哪裡鑽出來了三道因果,飛進他的心海。
這時,長槍撕裂空氣,徑直朝自己飛來。
「……裁決之亂?……!」
徑直穿破他的魂體,插在他那時的肉體上,貫穿心肺,釘在木樁上。
魂體不會感同身受,但會把那時的恐懼毫無保留的加倍侵入。
人是種有趣的生物,他對恐懼有獨特的感受,失禁只是一種表現,有的人會興奮,有的人會後悔,但沒有確切的畏懼,時間一到,自動忘卻一切恐懼。
那時的蘇昊呼吸開始衰弱,刺穿肺部怎麼醫?怎麼活?
身後千軍萬馬,身前是一群自詡正義公正的人,裁決之亂?不不不,這是對他這異端的審判。
魂體望著眼前一幕,感慨萬千,卻只能壓制自己的憤怒。
他記得,印象深刻,無比深刻。
那把插穿他肺的槍便是命運之矛,朗基努斯之槍。
審判他,為何作為一介凡人沒被影響,為何會在宇宙中顛沛流離。
「確實無法忘懷……」
魂體一聲嗤笑。
「但他們的血與靈魂倒是還在,被我塞進了他們的心臟里,半米高的心臟,頭一次這樣嘗試。」
他並不覺得殘忍,如果不讓敵人痛苦,自己渾身不自在。
話音剛落,幻境潰散,三道因果毫無保留的臣服於蘇昊。
一睜眼,陽光撒在病床上,蘇昊一臉懵逼的看著頭頂的瓶子,滴滴答答的水滴,臉上的罩子……
「……我這是怎麼了……在命運的十字路口被車撞殘了?」
一旁的護士聽見聲音立馬精神起來,
按下病床旁邊的紅色按鈕。
蘇昊覺得床好像震了一下,隨後五位大夫趕來圍在他的床邊,開始了自己的交談。
「不應該,病人至少好要十二個小時才有蘇醒的可能。」
「拍片不是頭骨碎了點嗎?神經中樞出事了醒的這麼快?」
「等等等等,馬上重新檢查一遍病人的身體狀況,護士,叫人把設備搬進來。」
一旁的小姑娘匆忙跑出叫人,蘇昊剛想說點什麼,但立馬又種熟悉的氣息傳來,無比的熟悉光陰之亂中,自己為數不多的「朋友」。
自己感覺得到,她在這裡,無比熟悉剛剛從外邊走廊經過。
立馬從床上坐起,小心翼翼的拔掉身上的儀器。
幾個醫生看到這一幕當時就震驚了,誰他媽腦袋差點爆了還能這麼靈活?
急忙上前阻止,但只能極其小心的將他壓制住。
「老聶鎮定劑!微量,小方輔助!」
蘇昊被壓制住了,但他自己倒是沒什麼感覺,想要強行將一個醫生甩開,就這麼一個動作,疼痛瞬間將他壓垮。
趴在床上痙攣,肌肉抽搐,眼角崩裂,牙齒也險些壓碎。
「怪不得,這貨剛剛藥效還沒過,媽的,兄弟你身體素質這麼差?」
一根鎮定劑悄無聲息的插入,護士和工作人員拿著儀器過來了。
隨後蘇昊陷入昏迷,肌肉再次撕裂,把他痛暈了。
再次蘇醒,眼前一片漆黑。
「醒了?」
話音剛落,燈光布滿密室,蘇昊也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
眼圈坐著一個女人,外貌美顏動人,身材苗條,紅髮如彼岸花鋪成的瀑布,瞳孔也是紅色的,放在整個諸天萬界,單論容顏這一塊也算是上成貨色。
「聽好了,作為治好你的大恩人。」
「你還真是身兼多職啊。」
「喲,怎麼說?」
女人並沒有對蘇昊隨意插嘴的行為感到不滿,畢竟她倒也是「身兼多職」。
「綁架犯,最有可能把我弄傷的嫌疑人,我的「大恩人」,我國有一套完整的法律程序,你可以去試試。」
「嚴肅點!」
她身上的靈氣外泄,蘇昊被掀翻在地,女人有些意外,蘇昊倒是無所謂,就是有點疼。
全身重心加上一個凳子壓在他的脊椎上,怪難受的。
「我這是……靈氣溢出了?」
女人驚訝的看著雙手,心跳也越來越快,沒有突破居然先溢出了,她頓時有種自己其實也很強的感覺。
蘇昊趁著她入神之際將那毫無卵用的繩子給解開了。
「誰他媽教你這樣綁人的,電視劇?」
隨口而出的吐槽發出,女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臉頰一紅,捂著臉憋笑。
本該立馬逃走的蘇昊看到她這個逼樣,又忍不住來了一句。
「你笑你馬呢?腎虛就腎虛,還靈氣溢出,剛開竅就溢出。」
「你!」
女人紅著臉,但立馬發現了不對勁。
「你怎麼知道開竅的!」
這可不是什麼小事,地球的靈氣極其稀薄,還能開竅也算是天才了,古往今來,修行者少之又少,再結合蘇昊的背景……他不可能知道。
「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脊椎要是斷了,把我器官給截了,你會死不瞑目的。」
「啊?你確實對我有用,但我的生死和你有何關係?」
女人不李姐,但還是走到一旁將手搭在他的脊椎上。
靈氣剛入體,蘇昊便傳來一聲悶哼。
「我滴個乖乖,你怎麼脆的像薯片一樣?」
靈氣入體應該是百利無一害,但對蘇昊來說,這不亞於有人猛錘他的骨骼。
「謝謝你,差點把我廢了。」
「……先來談事吧。」
「你說。」
這時女人身旁忽然出現一位黑衣女子,她手中拿出一份文件丟給蘇昊。
蘇昊掃了一眼,給出了專業的評價。
「……看不懂。」
「……算了,沒指望你有多專業,你是趙涯請來噁心我的吧。」
「……」
「他給你多少錢?」
「……一百……個W。」
「怪不得你不要命的在十字路口倒下,我出五倍,等會兒開庭的時候,指認他,有專業的律師為你發言,你裝作被撞傻了就行。」
「好。」
「痛快,姐就喜歡跟你們這些唯利是圖的渣滓打交道。」
「誰不想發一筆橫財?」
雖然,這破事和蘇昊沒有半毛錢關係,他壓根兒就不知道趙涯是哪根蔥,但是,這女的確實撞了他,他也是是在命運的十字路口差點被車撞死的。
在吞噬因果的時候應該就被回溯了,不過他還是心有餘悸,畢竟上位者的鬥爭他見過,而且不少,意外之財不易消受。
「作為回報……你把你的保鏢支開,我給你說幾個秘密。」
這倒是引起了女人的好奇心,畢竟光是指認的話定不了什麼大罪,還有可能會被替罪羊擋了,頂多噁心一下趙涯,要是再加上些其他的罪名,這趙家次子可就完犢子了。
「雪,出去。」
黑衣女子默不作聲,思索片刻之後便消失了。
「……唉,就當看不見吧。」
「什麼?」
「沒事。」
「沒事就快點說!」
蘇昊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隨後脖子流出了少許鮮血。
「其實吧,我在醫術方面有些造詣,對靈氣有點了解。」
「SO?」
「小姐你幾歲開始修行的?」
「四歲。」女人不假思索道。
「那你可知你為何在開竅期停滯不前?」
「因為……築基?」
「不,外力所致,你把手伸過來,我為你把把脈。」
話音剛落,脖子上的鮮血開始滴落。
「你要是不願意的話給我一滴你的血就行!」
說到這,女人興緻全無,她還以為對扳倒趙涯有什麼幫助,沒想到是自己的修為。
她不屑的眼神閃過,取而代之的便是無所謂,在她看來,蘇昊區區凡人罷了。
「你也不必忽悠我,五百萬人民幣,外加三個附屬要求,就這樣,安心滾回去等待後天的開庭吧。」
隨後蘇昊後腦勺一涼,昏倒了。
「小姐……」
「不必多說,趙涯作為次子卻比長子強得多,但我有信心廢掉他,吞併趙家。」
「……昨天老爺晉級了……還望日後三思而後行。」
「……王家看似有成為七家之首的趨勢,但結界碎了,里世界和表世界互通了,表世界的王家興盛,但里世界的王家……甚至不如蘇家上一個附屬。」
生活在安樂之中,但如今的形式有多嚴峻,恐怕只有她一人看得到。
「叫財政部的直接給他一張支票,你親自送他回去,半路別出了岔子。」
「遵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