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視之魘,慘裂的案發現場。
車輛飛快的駛過,李無言看著腿上的鑰匙,又側頭看了看溫信離開方向盤的雙手在那裡不緊不慢的掏煙點火。
一抹幽魂從李無言的身體里升空,李無言張著嘴眼裡只剩眼白,很明顯的嚇破了膽。
不得不說溫信的卻車技了得,就好像計算好了一樣。當他將手在次放在方向盤時,正好到了需要急轉的位置。
西爾貝在路邊擦起了兩道輪胎印,車輛逐漸模糊,最後急轉向高速路。
「我們去哪?」李無言從死亡的恐懼中緩了過來,不得不說真是一個大心臟的弱勢者呢。
「檀樹村,都死了。」溫信狠狠吸了一口煙,眼裡不似往常慵懶,只剩銳利。
「這種大新聞為啥沒有消息?」
「這次任務所在地人跡罕至,要不是學院方面感知到了荒域(類似尼伯龍根)氣息,那個犄角旮旯一年都不會有人發現。」溫信語氣不是很好的回答。
看來溫信對於屠村的案件不似他表現的那麼無所謂。畢竟都是人命,都是父母生出來的,兩個眼睛一個鼻子,誰又比誰高貴……
李無言有些差異,溫信給他的印象局限於穿著名牌開著豪車的貴公子,偶爾的中二是酷炫,不食人間煙火……
像是哪怕只認識兩天,溫信從來是那麼對所有事務毫不關心,彷彿與世隔絕。一直是一副慵懶模樣,只會偶爾認真。
李無言有些害怕像溫信一樣,感覺像是一個厭世者……
西爾貝里陷入了一片沉默。李無言拿起模樣古怪的圓形鑰匙,看了看箱子上的銜尾蛇和裡面的羅剎圖案后打開了箱子。
箱子里是一把格洛克槍,兩個彈夾和一把匕首。李無言瞪大了雙眼,摸了摸金屬槍身,手指略微有些顫抖。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摸真槍!」李無言壓制著激動的內心,聲音有些顫抖。不一會就「嘿嘿嘿」的傻笑了起來。
不得不說機甲和槍械永遠是男人的的浪漫。誰還沒有一個當兵的夢,誰還不是聽著革命的故事長大的呢。
溫信看著李無言的傻樣,有些好笑。
車停在了一座山腳下,李無言將槍插在腰間。兩人爬上一座陡峭的山峰,才看到那座藏在山裡的檀樹村。
李無言揉了揉腰,感覺要被格洛克硌斷了,就連膝蓋也酸疼的厲害。
上山的路只有人力建造的木製階梯,踩上去咯吱咯吱響個不停。三萬多級木梯走上來感覺在走天路。
李無言在山腰向下看,幾乎垂直的山體和咯吱咯吱響的木梯把他的魂都嚇沒了。使他再也不敢向下看,只低著頭默默的走,生怕一腳踏空魂歸西天。
拖著沉重的雙腿,李無言緊跟著溫信。
剛一靠近村莊一股血腥味就傳入了兩人的鼻子里,兩人都微不可查的皺啦皺眉。
李無言從腰間掏出格洛克手槍學著電視劇里打開保險,拉上槍栓,一手持槍一手穩住槍身。
隨著不斷深入,血腥味逐漸變濃。
一具具屍體倒在地上,有被咬斷脖子臉上滿是驚恐的屍體,脖子上只有一半還連在身上。
那雙外突的雙眼滿是不甘,瞪的老大。李無言從他身邊走過感覺那雙滿是血絲的雙眼正狠狠瞪著他。
溫信瞟了一眼那具屍體繼續向前走。
被鮮血染紅的牆面那麼刺目,黃色的土壤被染紅,被腰折,被斷手斷頭斷腳的屍體一具具倒在地上。身上滿是被撕咬的痕迹,血肉模糊……
李無言感覺胃在翻騰,
眼角有點點濕潤。
殘肢碎肉和絕望是這個與世隔絕村子的真實寫照,人間烈獄也不過如此……
溫信彷彿漠視著眼前的一切,腳步不緊不慢,好像早已習慣。只是那雙遮住雙眼的大墨鏡始終沒有摘下。
村子不大,兩人沒一會便走完了。土路上的屍體,有死在家門口的,有死在逃亡路上的。無一例外都死了,死的慘烈……
溫信停下了腳步,轉身凝視著荒涼的烈獄。李無言心咯噔一下,抱著槍轉身。
那些本應死去的屍體緩緩動了起來,沒有下半身的屍體向兩人走來。連屋裡死去的屍體都要麼爬要麼走了出來。
溫信就那麼看著這些死屍將兩人包圍,將眼鏡摘下掛在了衣服左兜上,手裡掏出煙點燃。
李無言手有些抖,抓著槍的手因為用力過度而顯得蒼白,思維不斷蒙受著衝擊,手不自覺猛地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三聲槍響響起,第一槍打在路上,另外兩槍分別打在了離兩人最近死屍的頭部和肩膀。
子彈的后坐力將死屍前進的腳步微微滯留,沒能打死他。
李無言手抖得更厲害了,卧槽卧槽的心聲在他的心裡響起。
他咽了口唾沫,聲線顫抖「為啥這……這……東西打頭都死不了!」
溫信有些幸災樂禍的說:「本來就是死人你還想死人再死一次不成?」
「那怎麼對付這些東西?」
溫信眼睛變得銳利「看好了。」
「御座.柘木!」溫信身邊浮現出無數光劍,隨著溫信手指一指,無數光劍向死屍射去。
光劍射中死屍后便爆燃了起來,死屍被射中后便化為了無數光點……
一瞬間小村子里滿是光點,光點飄在空中散發著微光。
李無言看著充滿視線的光點,不知為何心裡空落落的……
「你說人來到世上最後會剩下什麼,是一串身份證號還是一捧骨灰……」李無言有些迷茫和落寞的問身旁的溫信,想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當最後記得你的人忘記你,記憶不再有你的痕迹,誰又知道曾有一個人在這個世界存在過……為什麼無數人想留名青史,因為害怕,害怕就連自己也沒法證明自己曾存在過……
「我不知道,我也在追尋答案。」溫信狠吸了一口煙,將僅剩的煙蒂扔在地上。眼裡是同李無言一樣的迷茫。
「學院里的幾乎所有適御者都在追尋這個答案……追尋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
所有的屍體都消失了,包括那些殘肢碎肉。能夠證明這個村子曾經歷過什麼的只有腥臭的土壤和牆上的血跡……
李無言和溫信都沉默著,兩人沉默著向村口走去,圍繞在兩人身邊的只有凍死人的低氣壓。
「控制屍體的是御座.跂踵,發視之魘的適御者當時在周圍。」溫信打破沉默說到。
「造成這起慘案的是荒蠱嗎?」
「是荒蠱孟極。」溫信停下了腳步看向了旁邊離的很近的一所門大敞開的小草房。
李無言也疑惑的看向了那裡,緊張的掏出槍,打起來萬分疲憊的精神。
不管槍管不管用,但那是當時李無言唯一可以依靠的。
「你有沒有聽見嬰兒的哭聲?」溫信皺了皺眉問旁邊一臉緊張的李無言。
李無言動啦動耳朵,仔細聆聽細微的聲音。
「哇哇哇!」的哭聲在風裡響起,時隱時現。在陰森的環境下有些陰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