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6章 真相

似乎是注意到了林天的目光，虛幻的身影目光也朝著林天所在之處投來，甚至微微輕笑。

這從容不迫的笑容，令他更疑惑了，總感覺好像就只是在演戲啊。

而這時，城內已經爆發出驚天的歡呼，擊退獸潮，並不單單意味著人族又一次守住了最後的沃土，也代表著獲得了大量的食物。

雖然在戰鬥之中，大多數妖獸血肉橫飛，亦或者說直接消融，難尋其蹤，但依然是有不少妖獸保留完整的屍體。

對於城內居民，又能夠進行一次強化。

與此同時，老者的虛影漸漸淡化，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林天雖然是個陌生人，但卻引得無數目光匯聚，方才的戰鬥之中，他的表現已經不單單隻是英勇了，而是近乎以無敵之姿，橫亘在獸潮之前。

對於如此強橫，且意氣風發的少年英才，人們總是從不吝嗇自己的稱讚以及敬仰。

而林天的心底之中，忽然響起老者的聲音：「若是有空，可來洞中尋我，我有些話想問你。」

林天聞言，當即身形一閃直接消失，別說是老者要問他話了，他心中正有許多疑慮，等著老者解答呢。

他並不知道洞穴的所在之處，亦或者說老者真身的存放地極為神秘，但他心念微動之時，冥冥之中老者便降下意志，引導他返回。

不多時之後，林天又一次出現在洞穴之中。

老者則是早早凝聚虛影，好似已經等待多時。

「見過前輩，不知前輩所惑何事？」

林天先是拱手行禮，並不打算率先發問，算是給予對方尊重。

「天外的人族，皆有你這般強悍嗎？」

老者極為激動地問道，之前林天的表現，他可是完全看在眼裡，比之這個世界的同境界修士，戰力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

這個世界，在林天之前，就算是號稱最強天驕的皇子，也只有憑藉至寶，方能如林天一樣，同時迎戰兩位道尊大妖。

境界突破道尊之後，個體之間的實力差距，已經無限拉小，幾乎可以說是趨近於零。

能夠突破道尊，皆是擁有得天獨厚的氣運方能煉化大道本源，大道法則之間的差距，本就幾乎沒有。

頂多只是運用程度的差異而已，但都已經是道尊了，就算是再差，又能夠差到哪裡去？

低境界時的以一敵十，甚至僅僅只是以一敵多，幾乎都不太可能發生。

而林天不僅做到了，還能夠在緊張的戰鬥之中，不斷對獸潮發動攻擊。

「恕晚輩恬不知恥，無論是在哪裡，晚輩也都算是天才。」

林天猶豫片刻之後，誠實回答道：「不過晚輩確實算不上頂級天才，甚至有人的資質，遠在晚輩之上。」

說話間，他的腦海之中，不由得浮現出墨晴的身影，活了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墨晴這般，近乎變態的資質。

就連他，也是忍不住發自內心的稱讚。

「難怪，難怪我人族能夠屹立萬族之巔多年。」

老者聞言大喜，對於人族，他有著難以割捨的情懷，即便他現在的狀態，準確意義上來說，已經算不得活著。

但看到人族天驕如雨後春筍，卻也是難掩激動。

「放心前輩，假以時日，你定有機會，前往人族最輝煌的天地，去瞧一瞧偉岸的風景。」

林天說著，忽然話鋒一轉，好奇地問道：「此次獸潮，為何感覺有些奇怪？」

雖然是在老者的召喚下而來，但這也是林天此行的最終目的。

「何出此言？」

老者似乎是有些許不解，反問起來。

「這不像是妖族的真實實力，雖說前輩曾經說過，妖族都是些鼠輩，看到前輩出手撤退，算是合情合理，但是晚輩觀之，與晚輩交手的兩隻大妖，撤退時，似乎有種目的達成的酣暢。」

林天不卑不亢，平靜說出自己的疑惑。

在他的視角里，獸潮撤退時，可沒有半點敗軍之將的兵敗如山倒，反倒是極度的暢快，就好似是大勝凱旋。

妖族雖不善智，但隨著修為的提升，智力方面也會有著巨大的提升，總不至於會蠢到連勝負都分不清楚的程度吧？

「它們自覺消耗掉了我的力量，又如何能夠不高興？」

老者眯著眼，微微笑道。

「啊？」

林天面露震驚，困惑道：「妖族發動獸潮的原因，僅僅只是為了消耗前輩的實力？」

看似合情合理，但終究是有點草率了吧？

而且，他完全不覺得，老者在出手之後，有任何的虛弱，反倒是極為輕鬆。

「那不然呢，妖族強者不敢與我交戰，只能寄希望於各族族人，消耗我的力量，直至我油盡燈枯。」

老者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眼神之中儘是勝券在握之色，他悠然道：「你我之間，我不瞞你，這是我故意放出去的消息。」

林天當即瞭然，果然活的久的，都是老狐狸啊。

只是他仍有一些好奇，不由道：「實際上，卻是這等消耗，對於前輩來說並無任何影響？」

「你覺得呢？只要我讓人族相信，我不會因此而亡，人族的希望就不會滅，甚至於，越是這樣，妖族越會相信我外強中乾，獸潮便會源源不斷，人族便不會因為食物而愁。」

老者現在的狀態，確實會因為大戰而消耗力量，補充起來也很麻煩，但問題是，絕對不會因為這種規模的獸潮，而油盡燈枯。

更不要說妖族每一次，都僅僅只是在他現身之後，就會選擇撤退，更是幾乎不會造成任何的消耗。

大概就相當於，老者故意讓妖族知曉，他只能出手特定的次數，或許是十次或許是一百次，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其實可以出手無數次，同時妖族也相信了，他出手的次數有限。

「妖族，被騙多少年了？」

林天有些納悶，按道理來說，此方天地被封閉多年，老者燃燒道體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總不至於一直被蒙在鼓裡，被當成傻子耍吧。

「自薪國建立之後，一直便是如此，只能說，在妖族高層有人，好辦事。」

「原來如此。」

林天頓時就幡然醒悟了，怪不得妖族太傻，而是老者將一顆釘子，釘入了妖族之中，並且讓釘子爬到高位，甚至可以影響到整個妖族的決策。

如此一來，不想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都有難度。

他並不打算詢問安插了誰，亦或者說棋子爬到了什麼樣的高度，這對他來說顯然是沒有意義的。

他相信以老者的實力，完全可以避免隔牆有耳，但以他的身份，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總之是不會有任何的助力就對了。

「外面，可是在瘋狂探尋你的信息，不打算去享受萬人仰仗的榮光嗎？」

老者忽然開口笑問道。

「既然前輩都說了，出去熟悉熟悉也好。」

林天不假思索，對此表示認可，他原本是不打算出去的，留在此地參悟原始胎土不比那些虛名重要的多？

即便先前的時間裡，並沒有任何的收穫，但實際上一共也沒過去多久而已，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假以時日或許能有收穫呢？

可老者主動提及，就算不是婉言送客，沒準對方有什麼安排也說不定，自然是要尊重一些的。

縱然林天身後，站著極為龐大的勢力，但在這個世界，老者乃是他唯一能夠仰仗的前輩，更別提他本身也頗為尊重。

於是乎，片刻后，林天出現在薪國國都上空，此時此刻，無數民眾看著朝廷派軍收集獸肉，看的是津津有味，暗中盤算這一次，自己能夠分到多少肉食。

但林天的出現，依舊是第一時間被人注意到。

「是那位神秘少俠！我還以為神秘少俠走了呢！」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誰率先高聲呼喚，立馬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林天身上。

而在這時，城內皇宮之中，忽然有一位身著龍袍的年邁長者一步踏出，轉瞬間便來到林天身邊。

「不知公子出身何處？」

此話一出，在場歡呼的民眾，紛紛躬身行禮，目露恭敬之色。

薪國國君玄羽，除卻身份尊貴之外，還是一位受人恭敬的君主，以此界的情況來看，說是人族共主也是毫不過分。

「在下來自於某個不起眼的部落。」

林天不假思索，隨便找了個借口，以他對老者的了解，如果是能說的，眼前這位人族君主，肯定會知道自己的身份。

沒道理薪國國君，連和老者交流的機會都沒有，對方既然不知道，那就是老者有意隱瞞他的身份和來歷。

都已經這樣了，他也不傻，自然會留一手。

「這倒是朕的失職，此前竟未曾有任何察覺。」

玄羽面露歉意，畢竟在他主觀意識中，人族可從來沒有過生下來就是道尊強者的先例。

但在此戰之前，林天不顯山不露水，又並非是某個世家藏起來的天才，人族之中出現這樣的天才，身為人皇他竟全然不知，何止是失職啊。

簡直就是差點葬送人族的未來。

「怪不得陛下，倒是在下，一直蟄伏。」

林天選擇入鄉隨俗，並沒有打算在薪國國君面前趾高氣揚。

如果說薪國乃是整個人族的精神支柱，那這位國君或許就是薪國的精神支柱，且實在是沒有交惡的理由。

「今日我族取得大勝，朕欲宴請四方，不知公子是否願意賞臉？」

玄羽登基多年，身上不由自主散發上位者的威嚴，但面對林天，卻是極度和藹。

甚至聽說林天是來自於部落，更是眼前一亮。

以往，每一次大規模的獸潮之後，皇室便會命人烹飪獸肉，給城內每一位人族分食，同時會給其他人族城池送去一些。

並且會在皇宮之中，款待在大戰之中嶄露頭角，亦或者說英勇作戰之人。

多種手段，可以說是為了籠絡人心，鞏固皇權，但拋開這些不談，林天今日的表現，確實是有這個資格受邀進入皇宮。

「並無不可。」

林天想不到什麼拒絕的理由，無論怎麼看，這都不是什麼壞事，既然如此，自然沒有任何拒絕的必要。

「可惡，這老傢伙，還要不要臉了？」

城內，一座宏偉的府邸之中，白髮老者感受到上空的一切，暗暗怒罵起來。

作為人族較為出眾的世家門閥，早在林天英勇表現之時，他就已經準備將族中出色的女子許配給林天，以此聯姻。

誰曾想，玄羽直接臉皮都不要了，竟然從皇宮之中親自迎接，這樣一來，如他這樣的世家，幾乎是失去了任何有利條件。

人家率先拋出橄欖枝不說，要說聯姻，誰能比得過皇室？

先不說皇室公主一大堆，就是宗族之中的女子，那也是精通琴棋書畫，資質尤為出眾。

不過好在，白髮老者思索片刻之後，覺得自己也未必沒有任何的勝算。

誰家還沒有個絕色傾城的女子呢？

他當即叫來後人之中，尚未出閣，且最為出眾的少女，帶著一同朝皇宮疾行而去，生怕落在別人後面。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尤為正確。

都城各處，一些龐大的世家，紛紛有人衝天而起，帶著一位女子，朝著皇宮而去。

而這時，林天已經跟著玄羽，來到了皇宮之中。

薪國皇宮其實算不得富麗堂皇，跟奢華完全不沾邊，或許是因為此界人族過的本就不太好，不太適合張揚。

故而皇宮更像是一個大一點的園林，只是該有的設施都不缺而已。

「宴會尚未開始，不妨林公子稍作等待。」

玄羽帶著林天入座，而後悠然道：「林公子如此優秀，是否已有婚配？朕有機會待字閨中的公主，得見公子英姿，可是破天荒的朝朕主動奏請，將她們許配給你，不知公子如何？」

皇宮之中，暫時還沒有什麼外人，玄羽也是開門見山，毫不掩飾地說道。

如此天才，若是不能籠絡，即便算不得人族損失，但對於任何一家勢力來說，卻也是天大的損失。

畢竟，人族形勢再惡劣，崛起的世家，也不會對沒落的皇室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