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蟲人

「我感應到主身已經死亡，她那邊出什麼事了？」

「我們的身份暴露了？是異管局的下手了？」

「不對，如果那些可惡的走狗真的發現主身了，應該是控制起來才對！」

車速飈的很快，因為楚月那邊忽然失去了感應，海豐銘不由得焦躁起來。

失去主身，意味著蘇昌離缺少了大部分的靈魂力量。

只剩下寄居在海豐銘體內，這些少部分名為蘇昌離的殘魂。

自四年前被老農莊的病公子重傷后，海豐銘這具軀殼就已經無法作為異人活動了。

根源受損，所以蘇昌離這些年就慢慢把自己的真靈之力轉移到楚月的靈魂深處進行修養。

楚月年級尚小，且只是普通人，不會遭到懷疑，容易躲過異管局的搜查。

待她稍微長大些，自己還可以借用這層清白的身份，加入正道，成為江海市名宿。

海豐銘越想越氣，多年謀划就這麼被人摧毀殆盡。

而且不久前，有來自月亮之上的神秘客人想要與自己完成某場交易。

明天就開始行動了，只要這場交易成功，他就能得到可媲美神靈的軀體。

如今大部分的靈魂力量灰飛煙滅，想要完成明天的交易，只能兵行險著了。

來到郊區外的老房子，海豐銘下車進入屋裡。

徑直走入地下室，地下室里擺滿市面上極難買到的名酒。

走到最裡面的酒桌前，海豐銘抬起左掌貼在酒桌上。

酒桌上的識別系統掃描了海豐銘的掌紋后，牆壁上的暗門緩緩開啟。

海豐銘輕車熟路地翻出手電筒，打著光亮，走入暗門裡。

暗門後面，是漆黑的通道，越往裡走，腳下的石磚也慢慢變成泥土路。

像是來到了地下古洞穴，視眼逐漸開闊，黑暗中似有不少蠕動的影子，以及咀嚼聲。

一隻蠕動的影子擋在了海豐銘的前路，在燈光照耀下，可見是頭肥胖的蠶寶寶。

這隻蠶寶寶的體型足有小孩子那麼大，面部輪廓似成年男性。

「阿離，你終於……回來了！」

「帶我們走……我們要離開這裡！」

這隻蠶寶寶口吐人言，但口齒並不清晰，隨著它的叫喊，越來越多的影子爬了過來。

「阿離，你是我，我也是你，你說過會帶我們離開這裡的！」

「大家都是蘇昌離，為什麼你可以自由出入這裡，我不服！」

有的蠶寶寶對海豐銘露出羨慕的神色，有的蠶寶寶言語間充滿怨恨。

海豐銘似不願見到這些蠶寶寶，抬起腳便將湊的最近那隻踢成血霧。

其餘蠶寶寶嚇得躲到黑暗裡。

海豐銘鄙夷道：「你們只是失敗的殘次品，融合了部分蘇昌離記憶的蟲人罷了！」

「你們成不了蠱蟲，也無法培育出蘇昌離的複製靈魂，你們只是這黑暗中的螻蟻而已！」

「而我擁有蘇昌離的全部記憶，相同的靈魂，我就是蘇昌離，蘇昌離就是我！」

每次來這地下古洞穴，海豐銘的心情都很糟糕，見到它們就會回想起自己的過往。

眼前這些蠶寶寶，原本都是奪舍金蠶的幼蟲。

施法者只要分裂出自己的部分真靈，融入幼蟲的魂魄里。

這些幼蟲成年後，再經過血池供養，就會破繭而出，變形成施法者的模樣。

因為依靠秘術，這些變成人形的蠶蟲，與施法者的因果線緊密相連。

記憶互通，甚至由於是施法者自身的部分真靈培育出來的，兩者的真靈也完全相同。

一旦施法者死亡，這隻變成人形的蠶蟲就會蘇醒，到時它便是施法者自身。

千年前那位南疆蠱皇研究出了這等近乎長生的秘術，但後來不知為何遺棄這項蠱術。

後來蘇昌離的祖先們得到了這秘術與金蠶蠱蟲，才發現此術的失敗率太高了。

先不說割裂真靈，這份痛苦誰能受得了。

真靈缺失造成各種後遺症，哪位異人願意拿自己的進化之路冒這份險。

之後，融合真靈的幼蟲，會被稱作蟲人。

蟲人在成年過程中，常常因為多出來的記憶造成精神崩潰。

試問，生來為蟲，擁有人的記憶，本就是族群中的異類，卻非真正的人。

記憶是虛假的，蟲人也非記憶中「我」。

「我」是誰？是蟲？是人？

【不，你只是複製體罷了】

到了蘇昌離這代，他覺得將蟲人培育至成年階段，需要投入的資源太過龐大。

於是決定進行改良。

尤其是當時碰上了特殊年代，華夏那段最黑暗的時期，為蘇昌離提供了大量的試驗素材。

最終，近百年的研究，蘇昌離培育出了六隻特殊的金蠶。

這些金蠶蠱蟲不需要成年階段，只需要融合真靈后，放入預備奪舍的軀殼內。

融合真靈的金蠶會吞噬宿主的靈魂，來培育和鞏固真靈。

海豐銘的元神深處就盤踞著那六隻金蠶之一。

抵達古洞穴最深處，海豐銘看到有隻體長25米的巨大蟲人，渾身是血，匍匐在地上。

海豐銘震驚失色，忙走到這隻蟲人碩大的腦袋前，只見它的眉心被人開了口子。

「沒了？我的東西怎麼會沒了？」

海豐銘掏出刀子，將口子劃得更大，然後把右手伸進出，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蘇教主，你是在找這兩隻小傢伙嗎？」

海豐銘聽到背後傳來年輕的聲音，神色愣然，自己的身份果然暴露了。

一轉身，拔出腰間的手槍連射，只聽鐺鐺鐺聲響，就知道來者的修為在第三境之上。

海豐銘忙跳到巨型蟲人的背後，掏出金色符籙，說道：「閣下是誰？為何知曉此處？」

陳遠把玩著手裡兩隻金蠶，而後運轉靈力，將這兩隻金蠶化作粉末。

海豐銘感應到兩隻金蠶已經死亡，眼中顯露怒色，但很快又壓抑下來。

「還挺能忍的，不過我趕時間，可以請你上路了！」

話落，陳遠揮手將巨型蟲人的屍軀劈開。

海豐銘祭出金色符籙之時，便見到陳遠擊出青離鐲。

青離鐲在空中滴溜溜的旋轉著，輕而易舉的打碎金色符籙，正中海豐銘的眉心。

隨後海豐銘的身上飛出九道靈魂體。

這九道靈魂體往不同的方向飛去。

口中發出陣陣蟲鳴，致使洞穴里的蟲人都紅了眼。

「分魂之術，你以為自己逃得了嗎？」

陳遠祭出流月鐲，此鐲也分出九道身影，將蘇昌離的分魂全部擊殺。

隨後，陳遠施法攝來飄散的靈魂因子，講這些靈魂因子送入海豐銘體內。

海豐銘與楚月不同，近20年的靈魂融合。

雖然驅逐了蘇昌離，但也造成了靈魂本質的缺失。

而楚月年齡還小，身體無法承載蘇昌離太多的力量，所以蘇昌離也只能徐徐圖之。

釋放些許靈魂力量，用來提升楚月元神的品質。

陳遠再次抬手抹去了海豐銘身上的刀傷。

這破邪刀造成的傷口，其上刀意，除了自己，整座江海市只有寥寥數人能破去。

然後，單手提著海豐銘，陳遠操控流月鐲，將面前陷入瘋狂的蟲人全部斬殺。

短短半日，陳遠便帶著昏迷的海豐銘來到老房子外。

想了想，陳遠沒有選擇喚醒海豐銘的意識，明天可能還需要這位的肉身來拯救人間。

不過在此之前，陳遠打算今夜把蘇昌離和奇竹門的事徹底清理乾淨。

掏出手機，點開通訊目錄，陳遠撥通了「楚清墨」的電話。

嘟嘟兩聲后，電話那頭有人接通了。

「你居然會主動聯繫我，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是來複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