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故人
泥人傀儡耗盡靈能,當著沈言與小丑的面碎成了一地塵沙。
小丑還沒來得及吐槽,一道火柱從天而降,將它黑色的靈能之軀瞬間籠罩。
緊接著,數量更多的火球、火柱,不斷地向沈言小丑所在的位置砸了過來。
幾乎不用瞄準,覆蓋式飽和打擊,一點都不吝惜靈能的樣子,恨不得將商場前面這片公園都化成火海。
沈言一邊躲避著不斷升騰墜落的火柱,心念微沉:「我們奪了一枚靈能火種,已經引起了貘的注意,他是要耗盡這些傀儡的靈能。」
【要是沒有得到空間序列的火種,遇到這種情況還真就乾瞪眼。】
小丑的身形重新凝聚在沈言肩頭,冷笑道:【不過現在,就由不得他了!】
一邊說著,小丑的腦袋一陣扭曲,在不足一個呼吸的時間內變成了一個直徑超過兩米的衛星接收器。
黑色的衛星接收器立在沈言頭頂,像一口大鍋被掛在了這裡,方圓五百米範圍內的靈能波動,全部被這口大鍋接收過來。
小丑的五官重新出現在大鍋上,他緊閉雙眼,感受著四周靈能的變化。並將其形成一個立體的圖像,在腦海中傳遞給沈言。
下一刻,沈言的腦海里不自覺地浮現出五百米範圍內的立體透視圖。
在這個圖像中,到處充斥著夢幻般的光暈,那是境域里無處不在的貘的靈能。
除此之外,這七彩的海洋里有一朵黑色內裡帶點翠綠的火焰顯得分外扎眼,這正是沈言與小丑的火種聚合體。
而在這顆奇特的靈能火種的不遠處,還有一團橘紅色的火焰,正在一點一點的變小。
「找到了!」
沈言猛地轉頭,就在自己東南方一百米外的一家咖啡廳里,他看到了渾身燃燒著火焰的傀儡「火魔」!
對方借著濃霧和玻璃的阻隔,隱藏在咖啡廳的櫥窗內,遙遙操控著火焰靈能對他進行遠程轟炸。
沒有絲毫猶豫,在目光鎖定對方的一瞬間,沈言就發動了僅剩兩次的空間跳躍能力。
「在我的境域里,還能感知如此的敏銳,倒真是小看你了!」
貘冷哼一聲,手指連點,直接控制著火魔傀儡快速膨脹,變成了一枚人形火彈爆裂開來。
然而,這人形火彈澎湃的火焰靈能還沒有完全噴發,火魔背後憑空出現一條裂縫,裂縫中伸出一隻蒼白的手臂一把抓在了傀儡的心臟上。
一個橘紅色的小火苗,被蒼白之手從傀儡體內抓了出來,傀儡膨脹的火焰靈能迅速塌縮,所有的紅色火焰全部向小火苗聚攏。
沈言從裂縫中跨出,蒼白之手抓著火苗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一股溫和的熱力,從心臟的位置傳遍全身,就連心臟的跳動也變得強健了不少。
沈言嘗試著催了一絲火焰靈能的力量,一股非常微弱的火焰迅速覆蓋了他全身,緊接著沈言感覺自己的體表各處響起了密密麻麻的爆鳴。
就像水滴進了油鍋里,產生了最激烈的碰撞。
緊接著,絲絲縷縷的白色霧氣從他身上升騰了起來。
【這是……引夢絲?】
小丑漂浮在沈言身邊,看著這些霧氣滿臉錯愕。
絲絲縷縷的霧氣中夾雜著貘的靈能,看上去應該是在他剛剛進入境域之後,就依附在他身上的。
【還好你我有兩大火種協作,這引夢絲種的不深。】
沈言皺眉:「引夢絲,是什麼東西?」
【貘想要勾動一個人的記憶形成傀儡,除了用七彩的氣泡將其籠罩之外,還有另外一個方法,就是在目標身上種下引夢絲。這引夢絲雖然作用緩慢,沒有氣泡直接,但勝在隱蔽。我想特事局那幾個人,就是被他用這一手給拉下水的。】
【接下來你只需要一隻維持著火焰覆蓋全身的狀態就好了,只是不知道這點殘存的臨時火種能堅持多久。】
小丑黑霧凝聚的頭顱飄在沈言身邊,看著蒼白之手中的橘紅色小火苗,眼中流露出一絲嚮往:【要是能向生命序列一樣,得到一枚完整的火種就好了。】
沈言臉色一冷:「想都不要想。」
當初在小丑和程海閣的設計下,沈言不得不用蒼白之手從聖普洛斯的人手裡奪來了一枚殘破的生命火種。
後來火種被程海閣補全,沈言直接就被拉進了程海閣的記憶里,在生命靈能的污染下,差一點就化成了一棵樹。
儘管那一次沒有誕生新的人格,但他也不敢保證,在吞噬其他新的火種也能保持獨立的自我。
就算不會誕生新的人格,在貘的境域里,陷入火種帶來的記憶漩渦和找死沒什麼區別。
沈言暗自忖度:「等這裡的事解決完了,得找個機會再次試驗一下,這蒼白之手到底能不能衍生新的人格。」
聖普洛斯和實驗室的人員越來越活躍,自己的處境已經十分危險,雖然自己已經有了生命序列,再加上小丑的陰影火種幫忙,比普通的覺醒者甚至境主都強了不少,但蒼白之手這一強大的能力總不能任其荒廢。
不過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先解決貘的問題。
暫時按下心裡浮動的想法,沈言催動火焰靈能,在自己的體表形成一層薄薄的火衣,在火衣之下由催生出一層藤甲,將自己護了個嚴實,這才向貘所在的大樓走去。
「從第一次見你開始,我就不斷的問自己,我到底哪一點比不上你,為什麼老師會把這麼重要的研究項目放到你的身上?」
安靜的街道上熟悉的聲音傳來,沈言抬起頭,看到貘正坐在正前方快餐店的屋頂上。
沈言皺眉:「你認識我?」
「能跟我講一講,過去的事嗎?」
貘坐在天台邊緣,看到沈言仰起頭的樣子,有些神經質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瞧瞧,瞧瞧現在的你,竟然會出現這麼幼稚單純的表情。」
「我們這些人,對於你來說從來不都是予取予求的家畜、資糧嗎?」
「什麼時候,貪婪暴虐的你,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啊?」
「能跟我講一講,過去的事嗎?哈哈哈哈哈!」
「能跟我講一講……你是在求我嗎?」
貘從樓頂跳了下來,站在了距離沈言幾米遠的草坪上,用古怪的強調說:「可以,當然可以!」
「我可以從你出生到你的死亡,全都講給你聽,但是你——」
貘伸出細長的手指指著沈言胸前若隱若現的蒼白之手:「把它送給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