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話 驚異不斷的中秋夜
()走在走廊上,淼夕就能聽見院子里的吵鬧聲,今晚的來賓都是位高權重的大官,不然就是名流人士,南宮家的勢力不可小覷啊。
想到這裡,淼夕就更不願意出席宴會了,她最討厭的就是掛著面具打官腔,可是接受了宴會主人墨羽的邀請,不出席未免太不給面子了,而且墨羽也說了以前的老熟人都會參加宴會,他還特地給他們了通知告訴大家她回來了,她不出席的話以後就不用在人間混了,難得來人間度假,她可不希望假期就這麼沒了,但是那些官員看她的眼光也很討厭,還要聽他們像一萬隻蒼蠅在耳邊般的奉承話,煩都煩死了!
想到這裡,淼夕的腳步更躊躇了,最後乾脆在走廊打起轉來,有一路過的侍女不小心看見一個白sè的影子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遊盪,以為見鬼,嚇得兩腿抖不敢言語,哆哆嗦嗦逃開了,次rì便向管家辭了工,並教導自己的子孫,將來千萬不能進南宮府當差,南宮將軍醫生戎馬沙場,殺人無數,那鬼一定是來找南宮家的人報仇的!
「姐姐,你不過去嗎?」
從淼夕懷抱里跳到地上,緋妃變成女孩的形態,昏暗的燈光中,緋妃閃耀著火焰的真紅眼睛顯得特別詭異,一白一紅站在走廊上,路過的人大概都不會把她們當人看。
不知怎的,淼夕總覺得今晚的緋妃看起來特別妖異,原本純正得有點刺眼地紅sè。在夜幕之下渲染了黑暗,深紅得有點像死亡的顏sè,她白皙的小臉蛋乍看之下更加成熟,隱約中泄露出勾魂的妖媚,僅是手牽手,淼夕就莫名產生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似乎察覺到淼夕的異樣,緋妃**一笑。肉若無骨的小手輕輕轉了個方向,細小嫩滑地手指以指尖緩緩刮過淼夕的掌心。一陣陣麻癢地感覺逗得淼夕不由起了層小疙瘩,她想甩開緋妃的手,卻沒有那麼做。
淼夕為自己解釋是不該因為自己的一點點異樣去傷害緋妃,緋妃還是個孩子,可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不想放開緋妃的手了,異樣的敏感在全身蔓延,心跳的度也更快了。
當然。淼夕很清楚自己對一個小女孩沒興趣,原因只能出在緋妃身上,她今晚真的很不對勁。
淼夕壓下心中地眷戀,手迅放開緋妃抽回,探向緋妃的額頭:「小緋妃,你今晚是怎麼了?生病了嗎?」
有點燙,可能燒了吧,趕快找大夫。不,她是狐狸,找獸醫比較好,但緋妃現在是人樣……該找大夫還是獸醫呢?
緋妃抬起手握住額頭上淼夕給她量體溫的手,把它移下,用自己的臉磨蹭著淼夕的手掌。勾魂的紅眼裡火焰越來越烈,越來越令人掙脫不開,催眠般地認為,只要能看進那雙炙熱的眼眸,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淼夕尷尬地轉移視線,意圖讓自己從侵蝕著理智的怪異情緒中緩過甚來,驀然看見天上又圓又大地中秋月,銀亮中帶著點金黃的月光撒在緋妃身上,宛如上好的蠶絲將她層層包裹,以肉眼難以察覺的度被緋妃吸進身體里。
對了。是月亮的魔力。月亮的魔力會挑起生物地野xìng本能!
月圓之夜是人間yīn氣最強的時候,今晚又正好是月亮最圓的中秋。九重天上沒有月亮,所以緋妃沒有感受過本能,緋妃是純正到不能再純正的狐狸jīng,這又是緋妃第一次在人間看到月亮,對月亮沒有免疫力的她很容易就被挑撥起野xìng了。
狐狸jīng的本能就是誘惑!
月光下的緋妃,雖是女孩之姿,但妖艷的神情絕不是一個孩子能夠有的,連能在瓏身邊保持清醒的淼夕也不免想擁抱她了。
該死地!狐狸jīng地誘惑真要命啊!
「對不起了,緋妃,請你睡一下吧。」不然我就成變態了。
淼夕一個手刀劈到緋妃後頸上,緋妃悶哼一聲閉上眼睛,失去意識的瞬間又變回九尾狐狸。
抱著緋妃,淼夕嘆了口氣,人間似乎沒有九尾狐這一品種,抱一隻九條尾巴地狐狸參加宴會會不會太耀眼了點,還是回房間安頓緋妃吧,她可不是故意不參加宴會的哦。
總算替自己找到名正言順的脫逃借口,淼夕立刻轉身回房間,可惜仍然是遲了。
墨羽的聲音總是來得這麼不合時:「淼夕,原來你在這裡啊。」
之後幾是一個灰sè的人影撲面而來,還帶著長長的顫音:「嗚~~~哇~~~啊~~~,我~~~的~~~乖~~~徒~~~弟~~~!你~~~果~~~然~~~還~~~活~~~著~~~。」
雞皮疙瘩立馬堆成小山,不用大腦思考,淼夕本能地對危險作出反應,只見她腳一台,踢上對方的膝蓋,來人登時停止奔跑,但因衝力過猛,慣xìng作用上身還沒來得及剎車,於是很不幸地被淼夕再次台高的腳3踩在臉上,原本就不怎麼樣的五官變的更加不怎麼樣,帶血的嘴唇、鬆脫的牙齒、還殘留在臉上的白痴笑容,使整張皺紋溝壑縱橫宛如火星表面的老臉比暴龍的口腔更加不堪入目,面部容顏目測評定為三級殘疾。
淼夕的目光鄙視中帶著驚喜,故意用諷刺的語調調侃道:「我還當是哪家瘋人塔跑出來的瘋子,膽敢在南宮家撒野,原來是我那為老不尊生死不明有段rì子了的『老師傅』啊,怎麼,您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能拔山涉水趕過來,沒扭傷腿閃到腰什麼的吧?」
「你這死丫頭。跟當年一樣張嘴沒一句話好話,真不知道當初那些傻子眼睛都瞎了還是腦子裝了豆腐不成,怎麼會把你當成尊師重道地孝順徒弟?不過,這才是我的徒弟啊,這些年沒聽你在我耳邊冷言冷語地念,我還真不習慣,他們都說你死了。老子偏不信邪,都說禍害遺萬年。我就說所有人死光了你也死不了。」
這老頭皮又癢了,說他天生犯賤的一把賤骨頭還真沒貶低他,淼夕懷疑宇文漣是否還有被虐狂傾向,這會喜歡冷言冷語了,以後是不是也覺得打是情罵是愛,非要人給他來段「銘心刻骨」「痛徹心扉」「掏心挖肺」的火辣辣愛情。
「師傅,我知道你愛裡子更愛面子。你有不正常愛好也不要這麼大聲,今晚來南宮府的可都是達官貴人,要是一個不小心,他們這些知書達理的國家棟樑不小心染上了您那點愛好,可夠天下人當茶餘飯後笑談的,您愛炫耀也要考慮一下國家地面子吧,就別在這裡誤人子弟害人家走上不歸的歧途啦。」淼夕語重心長地感慨一番。
聽她這麼一說,原本正靠過來地賓客們瞬間消失。不帶走一片雲彩,庭院里依舊熱鬧非凡,只是每個人看向宇文漣的目光多多少少都帶著和看正常人不一樣的sè彩,他們可算聽到大新聞啦,原來天下第一神偷居然有被虐的愛好,難怪出來當小偷啊。他就那麼喜歡被人追著打么?可是,他現在都老骨頭一把了,還經得起暴風驟雨一樣的折騰嗎?像他徒弟說的扭傷腳閃到腰還是輕的,鬧到內出血破傷風可玩完了,看他那沒幾兩肉地老骨頭,隨便一個噴嚏都能送他上西天去偷佛祖的金蓮座,難道佛祖就是知道他順手牽羊的習慣才讓他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免得一不小心把玉帝帽子上的珍珠給摘了?
宇文漣差點沒氣到吐血,同時也確定眼前這個容貌改變許多的人確實是自己認識的淼夕,世界上絕對找不出比那丫頭更會無中生有拐彎抹角毒舌的人了。自己的寶貝徒弟回來他是很高興啦。可是聽了那些話,再好地心情也會被氣到心臟病作。別人家的徒弟都是乖巧又孝順,氣別人也就算了,可為什麼他家的徒弟總是氣死他不償命?
蒼天啊,他宇文漣前世是造了什麼孽,勾引玉帝的老婆還是和耶和華搶情婦了,再不然就是挖了哪號凶鬼的墳或是踢了人家神仙的廟,上天才會派這號魔星來剋死他!
逐出師門?
想都別想!
他就是中意這個徒弟怎麼了,多有天賦,人又漂亮,頭腦也好,還是開國元勛,別人打著燈籠求神拜佛靠祖宗庇佑賄賂閻王也盼不來地好徒弟,丟誰也不能把了淼夕啊,受點氣有什麼關係,最重要的是她能給自己掙面子,面子才是最重要的!啊哈哈哈哈!(汐:...=_=|||你走火入魔木救鳥)
不去看陷入半瘋癲狀態的宇文漣,淼夕和其他老朋友逐一打招呼,和南宮修才侃了幾句話,他就又把主意打到淼夕的婚約上,算來淼夕也不年輕了,可她依然保持著青net的美貌,還比原來更美了,彷彿時間在她身上的作用就是增長她的美麗,然而,這麼個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竟然到現在還是未婚,她不急旁人都替她急了,可惜自己的徒弟已經和自己家地女娃有了婚約,不過沒關係,他老頭活了把歲數就是認識地人多,人脈特廣,不愁找不出個能和丫頭匹配的好青年。
幸好,月老很有危機意識,當現凡間有人和他搶飯碗,尤其是拉紅線地對象居然是妖王閣下非常重視的契約人之後,他馬上就阻止會是自己生命從此了斷的悲劇生。
只見墨羽提過南宮修的領子,寒著臉咬牙切齒地說:「師傅,您的遊歷大概很快樂吧,您也知道我太年輕不懂事,關於南宮家的事務我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還請師傅您跟我到書房去一下,給我『開解開解』。」
「羽兒啊,南宮家的家務事怎麼處理該由當代家主自行領悟,而不是搬照前人的做法,所謂辦法是死的,人是活的……羽兒啊,你師傅我今天才剛回來,你就忍心把我這身心俱疲的老人家仍進文件隊里暗無天rì嗎?我好歹從小疼你教導你,做人要厚道,要知恩圖報……羽兒啊,今晚是中秋夜哦,你看月亮多圓多亮啊……羽兒……」南宮修在哀怨的嚎叫聲中被墨羽拖走了。
自作自受!
雖然沒說出口,但大家的目光就是這麼個意思,林雲兒看到淼夕現在的容貌之後,二話不說把正要湊過來跟自家徒弟話家長的宇文連拉開了,唐瑞一樣被他的老婆軟磨硬泡帶到一邊,net蘭和鷙著一對和淼夕打過招呼之後就進入兩人世界了,伊天宮的家實在太遠,沒有趕上,其他人則因為當年有份陷害她祭天怕被報復不敢來找她。
那麼,她現在面前這一位是哪個高人啊?
淼夕對眼前這個長相比一般人好看卻又有點怪異的男子看了又看,貌似有點眼熟,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的樣子,他是誰呢?
沒等淼夕開口詢問,那人快步走向淼夕,一把將她抱住,如幼兒般親密地喚道:「媽媽!」
媽媽?
媽媽!
兩個簡單又純粹的字眼立刻奪去現場的一切聲響,所有人都以不可置信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掃視著,他們剛才沒聽錯對吧,那個男人,居然叫美得不像凡人的少女「媽媽」?
驚異過後,淼夕連忙推開他,對著男子仔細打量一遍,終於在看到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睛之後確定了來人的身份。
「你是……流光?」
「對啊,我好想念媽媽,因為媽媽一直沒有去接我,所以在感覺到媽媽的氣息出現在人間的時候,我就擅自過來找媽媽了。」
看著淼夕,流光清純地笑了,他不後悔違抗淼夕的命令自己找過來,他不能離開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