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還沒死呢就惦記著買棺材板了啊
岑阿寶急吼吼的攔著:「不得行,沼澤會把你們都吸進去的。」
岑聲急的直掙巴,他想出來可越掙越往下沉,他怕,壓抑著哭,肩膀頭子好一頓抖:「你,你們都別過來,就讓我自生自滅吧……」
「嗨呀,二哥你說啥呢,還沒死呢就先惦記買棺材板了。」岑阿寶翻了個小白眼,大家之氣的指揮著:「二哥,你別亂動彈,兩胳膊支在兩邊,仰躺著,分散力氣。」
扭頭對阿卓阿潤道:「三哥,小哥,你們找結實點的繩子或者棍子來給二哥拽上來。」
「好嘞。」倆人緊趕著找,緊趕著回來了,把棍子往岑阿聲手裡一遞。
阿卓打頭裡,阿潤抓著阿卓腰,阿寶抓著阿潤腰:「嘿……嘿……一二三,拔蘿蔔!」
幾個娃子吭的把人薅出來了。
「啊哈哈。」阿潤笑開了。
沼澤泥濘,是把人兒給撈上來了,可衣裳和鞋都被泥扒下去了。
岑阿寶只看一眼,嗨呀一聲捂住了眼:「咋,咋還露小牛了呢。」
岑老三跨著步子把兒子夾在懷裡:「前頭有河,我把聲子炫河裡洗洗去。」
李香拿著最後一件乾淨衣裳追了上去。
岑阿寶鬆了口氣,小哈欠才打了一半便聽見神筆開口說話了:「算你有福氣,開啟了額外獎勵機制,贈送一次神筆畫物機會,還額外贈送一本《百科全書》。」
岑阿寶呆的張圓了小嘴兒,又蹦起了高高:「哈,我知道了,家裡人有困難,我幫了他們所以得了額外的機會。」
「真是因禍得福啊。」岑阿寶用意念瞅了眼《百科全書》嫌棄的一丟:「咦,全是字兒,不稀的看。」
岑聲是光著腳回來的,草鞋炫沼澤里了,岑老三吆喝著媳婦:「把我的鞋給娃穿。」
李香甩頭:「不得行,你還得在底下走路,讓娃穿我的,反正我也不下地,擱騾子車上做活兒。」
岑阿寶小耳朵動動,面上栽歪進岑老太懷裡打盹,實則早閃空間去了,她撅著屁股翻那本被她嫌棄的《百科全書》。
神筆叨叨:「找啥呢?」
「咋做鞋。」
「嗨,簡單,畫一個。」
岑阿寶哼了聲:「就畫雙鞋?不值,少忽悠我。」
「呀。」她眼睛一亮:「找到了。」
她從空間出來,跟岑老太說了句要去方便咻的跑開了,她是又翻小山包,又跨石頭的,終於在池沼岸捧回兩大垛子蘆花。
「三嬸,奶,我尋摸著好東西了。」岑阿寶小嘴兒叭叭著:「咱們趕的路多,鞋都爛了,再這樣下去沒法走路了,咱用蘆花做幾雙鞋吧,扛穿。」
岑老太和三兒媳婦對視一眼:「這玩意兒好。」
她們忙乎開了。
先把蘆花放進麻布袋子好頓揉搓,除了裡頭的蘆花籽,這會兒的蘆花像泛黃的棉花宣乎,再用石頭或鎚子把蘆花碾成細線,反覆揉搓成蘆花繩,再用蘆花繩做成蘆花鞋。
她們緊著先做一雙給岑聲穿上了,又趕忙悶頭做下一雙。
咕嚕嚕,大傢伙兒的肚子都唱起了空城計。
岑老三一擼袖子,把缺口的鍋端出來,拾了些柴火點著了,舀水盛米前就覺得老娘的眼珠子死死的黏在他身上:「少盛點,少盛點。」
岑阿寶拽著哥哥們跑到淺林子附近想尋摸些野果子。
「誒兔子兔子。」阿潤跟個兔子似的一蹦三尺高,激動的指著前頭。
岑聲拍他腦袋:「小點聲,都被你嚇跑了。」
他們撅了個尖尖的樹杈子跟小賊似的貓著身,鳥悄的蹭著步子,打算來個對穿。
岑阿寶抻脖一瞅,兔子,她當雪貂前最稀罕吃兔子了。
眼神一個對視,兔子看見岑阿寶紅眼睛一瞪,慌不擇路的跑,一腦瓜子撞樹上撞死了。
岑阿寶:……啊,她知道了,雪貂是兔子的天敵,難怪它嚇的屁滾尿流的呢。
岑家仨哥哥興奮的撲過去,一人揪著個兔耳朵:「我們忒厲害了,一下逮著仨兔子。」
岑阿寶拍手捧場:「哥哥們厲害。」
岑家小子們雄赳赳氣昂昂的拎著兔子來到岑老太他們跟前。
「兔子?我的親娘嘞,還三隻呢,瞅瞅這個頂個的肥。」岑老太笑開了花:「都拆了皮,擱鹽腌上,天熱兒,別爛了臭了就白瞎了。」
手起刀落,剝皮,燉塊。
岑老太擱後面叮咕著:「皮別剝碎乎了,留著縫個手套圍脖捂的。」想了想,補了一句:「燉一隻吧,讓大夥嘗嘗嘴兒。」
「誒,娘。」
滾開的水上漂著兔子自帶的油花,這香味就出來了,孩子們圍著直聞,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忍不住的吞口水。
「等等。」身為雪貂的岑阿寶耳朵賊靈:「奶,好像有人來了。」
岑老三和小子們警惕了起來。
雜亂的腳步聲和著貪婪的聲音響起:「兔子肉?忒香了,我要吃。」
「爹,你去搶來,我也要吃。」
岑老太抻脖瞅,拉拉著臉:「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老祈家的啊,老太婆我竟不知道你們不當農民當上土匪了。」
老祈家和他們岑家是一個村兒的,祈澤堯正是被他們家撇下的。
老祈家人口多,一對老人,四個兒子兒媳婦,還有孫子孫女一大堆,趕著三個驢車,上頭摞著東西。
祈家小媳婦王花,也就是祈澤堯養母橫著高顴骨,蠻不講理道:「都這前兒了什麼農民不農民的,能活著不錯了。」
她翹腳瞅著兔子肉,哈喇子流滿下巴,威脅道:「岑老太太,你家人逃荒逃的就剩這點老弱病殘了,噗嗤,你要是識相的就把兔子肉給俺們,俺們心善沒準帶你們走一程,不然啊……」
岑老太一叉腰:「不然怎麼的?」
「不然我們就搶了。」王花虎超超沖了上來,她兒子也跟個小土匪似的跟在後頭。
岑老三擋了上去,祈家其他人對岑老三又是擋,又是推的。
「別碰我們的東西。」
「我的兔子。」岑家仨小子急紅了眼。
岑阿寶頭回見著這場面,都驚呆了,岑老太一邊拽著孫女護著,邊用草鞋砸他們。
咣當,岑阿潤被祈家人推倒在地上。
「小哥。」岑阿寶氣的眼圈一紅,跟個小牛犢似的猛的沖了上去,照著推人祈家人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你這賤丫頭,疼死我了,看我打不死你!」祈家人猙獰著,一巴掌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