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狼看見他竟然嚇的炸毛
祈家人賊眉鼠眼的撥開草林子哇呀呀的沖了下去。
「唉唷。」
「扎死老子了。」
祈澤堯聰明,怕有人摸過來,早在地上,邊上拽了些蒼耳對付壞人。
蒼耳又稱黏人鬼,圓球形,上頭長滿了刺刺,扎身上很難弄下來。祈家人哇哇大叫:尋思想搶了岑家的山洞,卻出師不利啊。
薅吧薅吧滿身的刺球一骨碌滾了下去。
騾子不會叫,邊一個勁拱東西試圖引起主人注意。
祈家人呲牙咧嘴的揮著棒子去砸岑家人搭的梯子。
剛掄起來,樹葉帘子掀開了:「孫zei,看這兒。」
石頭噼里啪啦的砸在他們身上:「滾!再來打我們的主意就砸死你們。」
雨愈下愈大,沒討著好的祈家人屁滾尿流的跑了,越過一個小山包忽的聽到一陣啊嗚啊嗚的叫聲。
狼?
祈家人的眼珠子不懷好意的轉著。
渾身是血的雞在岑家山洞跟前蹦噠著,血味兒引的幾匹狼一躍而上,幾口就把雞給填肚裡了。
狼靈敏的嗅覺感覺到山洞裡有人的氣息,它們用腦袋,身子撞,爪子扒拉,也有聰明的去爬梯子,爬樹。
岑家人在山洞內瑟瑟發抖,岑老太護岑阿寶跟護眼珠子似的。
岑老大拿著砍刀橫在洞口:「都別怕,待會這群畜生敢露頭,我和老三拚死宰了它們。」
岑老三抖了抖握著菜刀的手,嘴丫子一個抽:「大哥,我只是個村醫。」
「村醫咋,醫能救物也能殺物。」
岑阿卓在腦里翻著學過的知識:如何能擊退狼。
岑聲握握拳頭:「大哥走了,我就是最大的哥哥,一會,一會先讓它咬我。」
岑阿潤嗚哇抽了幾下:「我,我只能貢獻個不咋中用的屁蛋兒了。」
岑阿寶好奇的直把腦殼往外拱,眼睛賊亮,恨不得舉手搶答:呀,狼啊,狼她熟啊,前世她做雪貂前常跟一匹狼鬥智斗勇的,也不知是不是前世那匹狼。
祈澤堯跟感受到什麼似得瞄了岑阿寶一眼,挺了挺胸膛,一馬當先的衝到前頭。
「小堯,小心。」
他掀開樹簾,釋放出幽幽的凶光。
正要爬梯子的狼對上祈澤堯的眸一愣,毛炸,嚇的吧唧掉了下去。
又是一抹凶光,還帶著無人聽懂的獸意,幾匹狼面面相覷,跟狗似得夾著尾巴跑了。
岑家人驚奇:「咋,咋跑了?」
岑老三斜眼看岑老大:「估摸著是被大哥的砍刀嚇跑的。」
岑老大沉默的抿抿嘴,斜眼看祈澤堯,心嘀咕著:咋感覺是小堯一出現,這狼就跑了呢。
邪乎,真邪乎。
「行了,狼跑了就成。」岑老太扒著洞沿去瞅騾子,拍拍胸口:「還好還好,沒把我騾子禍害了。」
下夜了,雨大的淹沒了岑家人說話的聲兒。
「老祈家的真缺德啊,把狼引來咬死我們就為了佔了我們的窩。」
「早晚遭報應。」
「得了,趕緊商議商議咱們接下來咋去你們妹婿家。」岑老太道。
岑老太還有個小閨女兒,叫岑召娟,早先因為生的俊嫁到了外鄉,他們這次就是奔著她去的。
「且走呢,按照咱們這腳程且走一兩個月呢。」岑老三叼著根草,愁啊:「咱還沒吃的,能不能活著走到那兒都不一定呢。」
腦瓜子上挨了一巴掌,岑老太剜他:「敗說喪氣話,現在卻黑啥也瞅不著,明兒個一早都去找吃的去。」
岑家人讓娃們睡在最裡頭,岑老大睡在最邊上就當人肉墊子擋雨了。
雨水滴答,野獸嗚啊,孩子們時不時的抽搐著,尖叫著說夢話,這一夜並不安穩。
鳥叫比日頭起的快,岑老大跳下來,吆喝著:「老三,小子們快下來,趁著雨停尋摸點吃的。」
男的們搜食去了,女的們也不閑著。
岑老太琢磨著昨兒個乖孫的話,張羅起來了:「老三媳婦,你和老大媳婦煮出來五天,十天的米捏成團,用油布包著,外頭再灑點草木灰別壞了。」
「娘,為啥這麻煩,現吃現煮不成么?」
岑老太剜她一眼:「眼皮子淺的東西,就是沒阿寶聰明,你以為咱這是擱家能隨時做飯呢,提前做出來擱路上餓了就填巴一口。」
「誒也是。」李香急吼的下梯子,差點粗溜下去,趁著沒下雨,生火,燒飯,一刻都不敢歇,一鍋蒸出來,都顧不得晾涼了,忍著燙往手裡團巴,可咋也團不成球,給李香急的直哭。
岑阿寶捧來一摞巴掌大的樹葉,綿綿的聲音順著李香浮躁的氣兒:「三嬸,阿寶幫你,把米塞葉里裹著,就跟菖蒲節(端午節)前咱去鎮上買角黍(粽子)似的。」
「還是阿寶聰明。」
岑老太拉扯著老大媳婦也下來了,幾個人蒸米,包米,灑草木灰,一個多時辰整出一百多個飯糰子。
岑老太小心翼翼的塞進包袱里,心話了:我就擱身上背著,誰餓了再往下分。
岑老大他們也一人扛了一卷野菜回來。
「好好,心裡踏實點了。」岑老太把野菜一攏,發黃的地方都不捨得揪,直接扔水裡了,嘀咕著:「生的忒大,佔地方,不好拿,煮熟了晾乾了餓的時候嚼巴兩口。」
雨接連下了兩日,樹葉帘子掃下去了,岑家人衣裳就沒有乾的時候,濕大勁兒了,倆手掐著兩頭一擰繼續穿。
總算冒出點日頭了,岑家人樂的在日頭下轉:「不能下了吧,趁著天晴趕緊趕路吧,擱這山上犒到啥時候是個頭啊。」
經過一致商量,繼續走,往前走才有希望!
岑老大早把走的路線定了:「從後山腰穿過去,那片山洞多,要是再遇到暴雨能及時躲著。」
「成。」
騾子車上坐著岑家女的,岑老大開路,岑老三斷後,岑家小子們在左右兩邊。
剛跨過一個小山包,坐在邊上的老大媳婦低聲尖叫了一嗓子。
岑阿寶連忙摟著娘,小大人似的哄:「娘,咋了,看著啥了,不怕不怕啊。」
祈澤堯想攔著不讓岑阿寶看,可是晚了,岑阿寶也嚇了一跳。
這地上躺著個人,就剩個腦袋,還有破碎的衣裳,地上的血已然乾涸:「奶,奶,這是祈爺爺……」
岑老太看去,心一哆嗦:「這是咋整的啊?」
祈澤堯抿著嘴,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