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六聯盟易幟
?第九十一章六聯盟易幟
「玉不琢不成器，鐵不打不成鋼。就算是塊朽木，點燃了也會發光發熱，你就算是塊天造的料，用在刻苦修鍊的心思有幾分？看看其他幾人每日都在做什麼？你還有臉來找老夫理論？」龍五就是這樣訓斥藍少爺。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藍少爺啞火了，有心辯駁一番平定疆土、百姓安居的大業，可這些對於龍五來說人家根本不感冒，再說自己對眼下的宏圖霸業確實玩兒上心了，對修鍊的態度實在有些漫不經心。要不是和白若元一仗自己有利條件盡占還打得辛苦，藍羽凌才不會上趕著來找龍五討要修鍊門徑。
見龍五*不吃硬，藍少爺難得的軟了下來：「我也就是有口無心的說說當不得真，估計這幾天城關戰事還打不起來，這不就急著趕來聆聽您老人家教誨了嗎？這還不算上進？」
龍五才不會被三言兩語哄騙，嚴肅道：「修真一途旨在守恆，你小子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絕對不成，這次不是來討要速進之法吧？取巧之路老夫這裡沒門道。」
藍羽凌來此是有這門心思，但也確實有提高修為定心修鍊的打算。想想寒笑天孟化境和不算定性的小妮子，人家一天十二個時辰幾乎圍在龍五身邊，難得遇見這樣一位高人指點，都是倍加珍惜此生少有的一次造化。哪像他藍羽凌，幾天照一次面屁股還沒坐熱又沒影了。藍羽凌還沒開口就被龍五道破心思，歪門邪道的注意甭想了，但事事爭鋒的藍羽凌也不會就此作罷。
看看一臉幸災樂禍的小妮子苑尊雅，再看看入定靜修的孟化境，在回頭看看跟進來神色大為贊同龍五之言的寒笑天，藍少爺大感傷自尊不再巧言辯駁，像個知錯的孩子獻媚地笑著爬到龍五的床上坐定：「嘿嘿，您老說的對，我這次回來確實打算下一番功夫的，可您先緊著一樣來，要不然我這小體格實在吃不消。您看看我現在最首要的先在哪一門下功夫？練成本事是自己的我明白，所以這回一定持之以恆。」
龍五有些不信他，有心試試他能吃多少苦頭，看著藍羽凌單薄的小身子骨道：「修真之人雖說以道入境，但自身的體質也尤為重要，同樣修為的拚鬥體質佔優者勝算自然大得多，所以老夫要求你先增強一下體質，雖然不指望你與練體者比肩，但也要達到修真者中體質超群的強悍程度，這可不是一般的苦練，你受得了嗎？」
藍羽凌有些不明白：「道修難道修鍊的不是身體？運用元氣雙手可以力挺萬斤，難道不算手勁？元氣護身撞裂山石不算身強力壯？」
「問得蠢。」龍五微笑道：「你說的那是練氣之道，此道只是練體之法強化血脈的一種，初者真氣、入門者元氣、小成者真元、中成者仙元、大成者成就本源，大成者老夫境界不到不敢妄言，但之下的幾個境界力量運用全是經脈的運轉，經脈不強韌怎麼容納運轉撼天動地的力量？所以修真者便有了拓經擴脈一說。至於練體，據老夫所知還有錘鍊筋骨肌肉等方面的修鍊，如果你肉身有千斤之力，元氣運用也有千斤之力，法體雙修的情況下或許可爆發四倍戰力或許更多，這就是修為平衡互補的好處。仙界千年前曾有一位法體雙修的奇才，憑藉窺涅中期的上仙修為竟然越三級挑戰碎涅仙君而不敗，此事震驚修仙一界數百年，由此引發了修仙界對道修的重新認知。只是此人一戰後便消聲滅跡不知所蹤。老夫雖然比不得仙界練體的金剛門術業專攻，但大道同理，推演其中之一二也能做得，你要不要試試？「
強身健體，藍羽凌本就有此打算，當下立刻應允。作為木屬性一脈的老祖，龍五對草木藥理滋養身體自然不在話下，而且自己儲藏的仙界珍惜仙草極多。既然藍羽凌答應，取出其中極少部分就已經令他受益無窮。
這次是藍羽凌自己找上門來，龍五雖不為難他，但也立下一個規矩：每日黎明之際的一個時辰藍羽凌必須聽他的安排。
藍羽凌這次不是開玩笑的態度，沒有保證之類的承諾，更沒有討價還價的玩態，只是堅定的點頭。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一點他深信不移，為了自己單薄的小身子骨，他不得不端正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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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川帝國曆一零六二年十一月末清晨，北域三關已經太平了十三日。
帝戰關三百餘裡外的北山口，數十里方圓的軍帳連綿起伏，最令人矚目的一座巨大皮製圓形帳篷徑直足有十丈，顯然這是六聯盟百萬大軍的主帥帳。幾丈高的帥帳尖頂，一面巨大的帥旗迎著北風呼呼作響，旗面的標誌也不是往日的六聯盟各部的色彩，而是換做了一個獠牙的狼頭畫面。
東川人可能不認識這個標誌的由來，但生活在北域六城的聯盟之人卻無人不曉。那一面狼頭旗幟，象徵的是六聯盟歷史上最強盛的烏達時代。
烏達。林格爾.烏達，千年前統一過六聯盟建立北域王國的第一人，也是北域唯一的輝煌強盛時期。儘管過去千年，東川對六聯盟的稱號之前仍冠以『烏達』的稱謂，可見曾經的林格爾.烏達之強勢給予東川帝國的威懾和危機感。
巨大帥帳內，一張六邊形桌台設置其中，六把高背座椅各持一邊，代表著六聯盟六方勢力最高決策的人物各自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帳內一片沉寂。
桑昆城主--呼延烈，紅石城主--額爾岩都，斷崖城主--哈恆潔，榆木城主--茜刺枯，風穴坳--赤坎昌慍，杉松崗--郝蓮元，六城之主一個不少。各自為戰的旗號都收起，象徵著齊心合力的烏達旗號也打出來了，就差統一發號施令的領軍人選。六城六主雖然被絕境逼到一條路上，可誰都有自己的心眼，統帥六聯盟二百萬大軍，藉機打壓收攏實力的好機會啊！
自從千年前的北國烏達再次分裂后，六城沿襲祖上分地自治、相互制衡，倒也沒出現勢力并吞的結果，不是沒有這種野心，而是相互間誰也不想讓對方坐大，如果一城興起，其他勢力不用聯合便會默契的群起打壓，所以六聯盟之間才一直相安到現在。現在機會來了，時事所迫將六聯盟逼到一起，此時是主持戰事兼并擴充的最好時機。可六聯盟雖然共同目標一致，但誰也不傻，將自己的兵權拱手相讓？哪一方會放心？要是逼迫東川帝國妥協售糧，下一步怎麼辦？打亂編製的軍隊怎麼收回？六聯盟地域內民族風情不分差異，融進一個大鍋里可就不好再往出分了。有這樣的顧慮和後果作祟，軍帳議事議了十天還是沒有結果。
桑昆城主呼延烈鬱悶到極點，他的地盤最大，轄地人口最多，只要渡過眼下幾百年不遇的糧荒，四十幾歲的他穩穩噹噹做一城一域的土皇帝就燒高香了，此刻哪還有心思考慮其他。
沉悶的氣氛僵持了大半個時辰，呼延烈冷眼看向關係不錯的斷崖城主哈恆潔：「哈城主，你說說看，我們在帝戰關前製作的攻城木樓已接近尾聲，一百座木樓兩日內就可齊發攻擊，可眼下六城各位各持爭端，都搶著去側翼兩關牽制東川守軍這樣不傷實力的美差，這仗還怎麼打？」
斷崖城，北域之地實力排在中游，因其地理位置複雜交錯，主城建造之所更是地勢險要，所以數百年少有臨近勢力的侵襲，兵力雖不強盛，但地界內百姓在六聯盟當中比較富裕。
此時關係到切身利益，一切表面交情都是假的，平時兄弟相稱的哈恆潔也不例外。可就這麼耗著也不是辦法，哈恆潔顧全大局只能說出自己的想法：「呼延兄勿惱，我以為如果要讓六城軍隊統一號令，不一定要統一編製，只要保證號令一出眾位執行無誤，一樣可以例行兵政。至於側翼兩關的牽制之兵，一城的兵馬兩分足夠用，此事六城不妨以抓鬮來解決你看如何？」
抓鬮？抓鬮？決斷兵家大事竟然無可奈何到抓鬮的地步，呼延烈氣的悶哼一聲差點沒昏過去。但眼下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六聯盟一地的糧草大部分緊著南進大軍，這一注已經壓上了，時間緊迫，沒有退路的六城只能孤注一擲。
「好，就按哈恆潔說的辦。」呼延烈陰著臉站起身來。「這回各位可以推舉主持戰事的人選了吧？」
只要不染指自己一方的軍隊指揮，統一部署各自執行其他城主倒也能接受。至於統籌安排的掌旗之人，大夥心裡明鏡一般，除了勢力最大兵馬最多的桑昆城主呼延烈，誰也沒有實力和膽魄坐這頭一把交椅。哈恆潔帶頭力挺呼延烈，其他人也不再反對，六聯盟名義上的主帥之爭，明裡暗裡僵持了十幾日後，終於落下帷幕。
呼延烈一部自然要駐紮在帝戰關的主戰場，所以其他五城開始抓鬮。一番準備抽籤，側翼兩關幸運的差事落到了弱城風穴坳的頭上。風穴坳城主赤坎昌慍一部兵馬二十萬，這些日子在大帳的爭執中，始終和一樣勢弱的杉松崗城主郝蓮元站在同一戰線上，現在自己得了看熱鬧的差事，興奮之餘看著郝蓮元呵呵笑道：「不是兄弟不夠交情，既然烏達大天保佑我城，我赤坎昌慍只能按命獨自行事了。」
杉松崗城主郝蓮元看著幸災樂禍的赤坎昌慍微哼道：「是福是禍到時候才知道，誰能保證被打急了的東川軍隊不會拿側翼兩關的你部出氣？」
赤坎昌慍聽了不由噎住，隨即釋然笑道：「我們主要是騷擾側翼兩關的駐軍，打不過還不會跑，只要對方出關，北域之師別的不敢說，馬上馳騁的速度東川軍隊無論如何也甭想追上。哈哈哈、、、」
既然抓鬮的辦法可行，那就有了遇到難題的解決辦法。一個梯次十萬人配備五十座攻城木樓，呼延烈定下三日後全力攻打帝戰關的決策。可是涉及到誰進行頭一波進攻，剩下的五城沒有人作表態，呼延烈得了個空頭主帥自然犯不上主動去拼自己的實力，那就繼續抓鬮吧！
紅石城，因風化的富鐵礦石建造的城牆而得名，所屬轄地內百姓不到三千萬，但養兵數量不在桑昆城之下，屬北域內與桑昆城並肩的一流勢力。這次運氣似乎不佳，頭一梯次的進攻竹籤此時正捏在城主額爾岩都的手中。
額爾岩都年近五旬，一臉橫肉體格長的五大三粗，一柄丈三長的狼牙棒重達一百二十斤，兇猛善戰馬背上少有敵手，和其兄弟額爾元稹、額爾尹甘並稱北域三虎，名號響及六聯盟六城之地。
額爾岩都渾不在意將竹籤仍向身後圍坐的各部將領：「不就是打頭陣嗎？那我紅石城的五十萬漢子就給你們做個樣子，十萬勇士只要有五萬喘氣，紅石城絕不收手。」
額爾元稹站起接過飛過的竹籤：「大哥歇著，有二弟在，保管丟不了紅石城的威風。」
額爾岩都不屑的看了一眼呼延烈，大刺刺坐下靠在椅背上，他三兄弟始終視桑昆城為對手，儘管兩成地界中間隔著一個斷崖城。只是頭一次大戰因為呼延烈的弟弟呼延鯤衝過城關，聲望上被他壓過一頭，所以心裡始終憋著一股氣。
呼延烈漠視額爾岩都的挑釁神態，他知道現在不是爭勢的時候，特別親弟弟呼延鯤闖入帝戰關后，一個月音信全無，估計已經是凶多吉少，這樣的結局無異於斷他一條臂膀，實力大損之下已經由不得他強勢硬碰的行事做派。「第二梯次進攻是哪位？」
杉松崗，地處北域接近黑水河沿岸一帶。
杉松崗城主面容苦澀站起身來，他和赤坎昌慍的實力屬六聯盟中的末流，人口少兵員也少，這一次集結了二十萬大軍對他來說已算吃力，兩個循環攻擊過後自己還剩多少人馬著實不敢想。要是這一仗拼光了，不用其他人打主意，自己就得主動為杉松崗找歸附靠山了。郝蓮元抑鬱道：「杉松崗負責第二梯次。」
斷崖城主哈恆潔不待招呼：「我斷崖城負責第三波攻擊。」
桑昆城呼延烈將手中竹籤扔給身後主將：「我桑昆城負責第四梯次進攻，剩下的最後一波攻擊就是榆木城主茜刺枯。各位，帝戰關關道狹窄，不利於展開大面積攻擊，所以我們進攻必須要猛要迅速，不然密集的陣列無異於暴露在箭雨中送死。特別東川帝國最近使用的一種重箭，普通劍羽不過三兩重，而這種重箭竟然重達一斤半，我觀察兵士帶回來的重盾，上面留下的洞穿痕迹表明此箭穿透力巨大，聽聞活著回來的人說，此箭枝高空拋射竟然能貫穿二分厚重盾殺人，你們看看有什麼方法對付。」
說完呼延烈接過衛士遞來的一致輕弩，揮手一甩將其慣向六邊桌面，但聞『呯』的一聲脆響，四尺輕弩箭力透二寸硬木桌面，箭身卡在硬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