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善惡之報,如影隨形
距離一小時結束此時還有十分鐘不到。
李純一併未將邵陽幾人的事放在心上,而是施施然的幫著高梏越矯正姿勢起來。
這不是自大,而是自信。
「陳老師傳授簡化版的纏龍鎖果然用意極深,之前所學習的基礎掌法,拳法,身法,腿法等精華在其中都有涉及,融匯於此,接下來我們所需要做的便是貫通。」
李純一不禁向高梏越感嘆起來,「尤其是針對現階段而言,學習其他武者以下武技的話,無論是拳術、掌法亦或是腿法、身法,都不能如纏龍鎖這般涵蓋數個方面,雖然剩下幾天時間能否將其應用於實戰還未可知否,但纏龍鎖與其他的比起來,好就好在我們已然打下一定基礎,每個人都能在自己擅長的方面得到一些收穫。」
「唉,好是好,可惜我本就體弱。就算學會了,真和別人實戰起來,也是被一拳撂倒。」高梏越臉色發苦的看著李純一。
「這不是你不好好修習纏龍鎖的理由。」李純一看著雙腿打擺的高梏越毫不留情的說道。
此時的高梏越赫然在李純一的指導下做著動作分解練習。
「梏越,千萬不要妄自菲薄,雖然你身體弱,可是你說不定就是極其稀有的研究型武者,可能戰力不強但作用極大,到那時還是有些防身方式的好,不能只靠別人保護你。」李純一終究有些不忍心,開口寬慰鼓勵了起來。「到時候說不得我還要投靠於你。」
「嘿嘿嘿,那豈不是剛好,不如這樣,從今以後,我做大哥,你做二弟,我罩著你,你保護我,有你在我放心。」高梏越果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記吃不記打,又插科打諢,嬉皮笑臉起來。
「小月月,你怕是皮又痒痒了,要不咱倆先切磋切磋,我幫你提提神,然後你再琢磨琢磨大哥二弟的問題。」李純一故作凶神惡煞,摩拳擦掌,蓄勢待發。
「哥,哥,我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我一般計較。」高梏越也是連忙一臉苦相,急急後退擺手道。
……
「一小時到,來此地集合!」陳剛洪亮有力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驚起一樹飛鳥向遠方振翅飛去。
一個小時過去,午後赤烈的陽光也漸漸溫和起來,但畢竟是夏日,溫和的有限,有的女生已經在一旁的樹蔭下偷偷的補起了防晒霜來,有的男生也偷起懶來,但各自聽到陳剛的聲音后,誰都不敢懈怠,急忙跑了過來,畢竟陳剛可是偶爾有些許暴躁的。
李純一和高梏越也一同快速趕了過去。
「李靜怡、王茗伊、郭嘉欣、范文程、許諾,你們幾個出列,準備給大家演示!」剛一集合,陳剛便開口點出幾個人來,被叫出的幾個人也是一臉忐忑不安。
「我看你們剛剛結束的挺早啊,應該練的不錯吧,誰先來?」陳剛不急不忙的端起手中的茶杯,微微吹起了氣,抿了一口。
被點名叫出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躊躇猶豫,不敢上前。
「就你了,從范文程和許諾兩個男生先開始,其他女生按剛剛點名的順序來。」陳剛淡淡開口道。
被點到的幾人也是沒有辦法,只得按照陳剛的安排依次上前,進行演練,可是一個個均是打的似是而非綿軟無力,讓陳剛是氣不打一處來。
「剛剛看到你們幾個在偷懶我就知道,肯定沒一個能修習的好,你們自以為基礎戰法修行的好了?自以為纏龍鎖練的會了?我看你們什麼也不是!」
「先說說你范文程,
一米八的大個子,纏龍鎖在你這恐怕得叫門鑰匙吧,你的幅度呢,你的動作呢,都被你喂狗肚子裡面去了?」
「另外許諾,你比范文程強不了多少,他要是個直愣愣的鑰匙,你就是個湯勺,怎麼著,你倆想拿頭把對手戳死不成?」
「還有你們幾個女生,你們學的是纏龍鎖嗎?我看你們一個個倒像是在跳舞,跳就跳吧,還一點美感都沒有,不如不跳,還去塗什麼防晒霜,我看也用不著。」
陳剛一聲高喝,訓斥便如急風驟雨,鋪頭蓋面,只讓演示的幾個人羞愧難當,情難自勝,尤其是幾個女生更是掩面抽泣,哽咽起來。
「去去去,到後邊去,看見就心煩,一個小時學了個什麼玩意,按你們這樣修習,修習一年也成不了事,還想著當武者,上了戰場都是炮灰,快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去吧,別擱這丟人了,其他人有沒有自願上前來演示的。」陳剛不耐煩的擺擺手,將幾人又訓斥了一番。
「老師,我願意先來為大家做個演示。」果不其然,邵陽一臉矜傲的站了出來。
「行,來吧。」陳剛也有些感興趣,想看看邵陽到底走的是誰的路數,雖然只是纏龍鎖嚴禁外傳,但簡化版的纏龍鎖除了在部隊,體制內和學校可傳授外,不得向社會人員傳授也是個不成文的規矩,不知是誰這麼大膽來鑽這個空子。
只見邵陽站在隊列之前開始演示起來,雖說纏龍鎖講究纏和鎖,突出一個擒拿和體術,但也走的是陽剛,霸道,堂堂皇皇之道,打的就是讓對手不得不跟著自己的節奏走。
可是邵陽施展起來雖然動作連貫,純熟無比,但卻給人一種陰柔,詭異之感,如果說陳剛施展的如同大龍絞殺,那邵陽的便是靈蛇舞動,讓人極不會舒服。
邵陽一遍打完下來,立在原地,等候陳剛點評,陳剛皺了皺眉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了一句「打的還不錯,不過陰柔有盛,陽剛不足。」便準備讓邵陽下去。
可這時邵陽卻突然拱了拱手,對陳剛說道:「老師,學生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你且說來聽聽。」陳剛倒也沒甚在意。
「擒龍鎖哪怕只是簡化版,可畢竟也是注重擒拿,體術,一個人演示恐怕看不出什麼效果,學生想再請一位同學上來一同為大家演示。」邵陽眼中閃過一道陰險的光芒。
李純一心中瞭然,高梏越在一旁碰了碰李純一,眼中有些擔憂。
李純一也回視一眼,示意不要擔心,又低聲說道:「一會按我剛剛教你的來,今天出口氣。」。
高梏越狠狠點了點頭。
「可以是可以,不過需要這位同學自願對練方可」,陳剛想了想,點頭說道。
邵陽一臉陰謀得逞的模樣,轉身面向班級隊伍,揚聲道:「李純一,可敢上來只以纏龍鎖一戰,這樣更顯修習成果,也好為大家演示。」
雖然李純一早晨在綜合訓練館的自測因為分科測試保證書以及新測試的消息被壓了下來,除了當時在場的人外基本沒人知曉,可邵陽曾經被李純一教訓過,不敢託大,開口便自以為斷了李純一後路。
「要戰便戰,有何不敢。」李純一邁步上前,又向陳剛微微躬身道,「還請老師做個見證」。
陳剛頷首點頭,饒有興趣的看著李純一上台,心想倒也正和我意,沒想到這倆小子還有過節,剛好看看有沒有機會印證剛剛自己的不太現實的猜想,畢竟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李純一及邵陽在陳剛與班級隊伍之間面對面站著,二人對視,邵陽面色洋洋得意,好似已然勝券在握,而李純一隻是淡然看著,如視草芥。
「準備,開始。」
陳剛一聲令下,只見邵陽如毒蛇出洞,動作迅疾,頃刻來到李純一面前,便是雙手翻飛,如浮光掠影,又快又狠,可李純一隻是輕輕一縱便躲過其出手,邵陽窮追不捨,可偏偏就是抓、拿、扣、握、使勁渾身解數卻也沒能碰到李純一的衣角。
「李純一,你便只會躲嗎?有本事以纏龍鎖正面一戰。」邵陽見自己無可奈何,只得開口挑釁起來。
李純一握了握如玉石般的雙手,星眸寒光掠過,唇角微啟,「說的好,那我便如你所願。」
話音未落,邵陽便再次蛇形而來,右手成爪,攻向李純一胸口,這一次李純一沒有再躲,而是后發先至,看起來緩慢的右手卻快邵陽一步抓住他的右腕,緊接著壓肘,橫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衝在其左側太陽穴之上,儘管已經收著力氣,可這一記肘擊卻仍撞的邵陽七葷八素,連連後退幾步,剛剛恢復過來,便聽到李純一開口說道:「梏越。」
高梏越向前一步踏出,高聲而言,「敵抓我胸心莫慌,抓腕壓肘擊太陽。」
邵陽羞惱不已,幾步衝上來便向李純一頭部糾纏而去,如同靈蛇吐信,就在他以為將要得逞之時,卻見李純一恰到好處的閃過頭去,一把鎖住邵陽之手,反扣於其背上,一腳探出便將邵陽踹了個狗吃屎。
高梏越再次高聲道:「敵用直拳擊我頭,頭向右閃抓敵手。右手抓腕往上抬,扭臂壓肩敵難走。」
此時,一旁的陳剛看著李純一,眼中也是異彩連連,「纏龍鎖小成!這般天賦,哪怕武道覺醒時,武脈只是中等,也定非池中之物。」
翻倒在地上的邵陽一個懶驢打滾,爬起來后,臉上青白交加,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咬了咬牙再次沖了上來,一記直拳配合腳步閃打而來,到了跟前,卻學了聰明,瞬時換照,變拳為爪,直取天靈,可李純一不急不忙,又是后發先至,精準的扣住邵陽手腕,邵陽心中哀鳴,已經預料到自己的結果,果然李純一一記折肘將狠狠其打翻,此時的邵陽已是鼻青臉腫,裝若豬頭。
高梏越的聲音中已是止不住的笑意:「敵抓我發心莫慌,抓腕折肘打敵翻。」
李純一望著一臉鐵青的邵陽開口道:「豬班長,哦,不對,是邵班長,還要繼續打嗎?」
邵陽面色急惱,卻也如霜打的茄子般,不敢開口,陳剛便拍了拍手,「邵陽先下去吧,你若陽剛更甚,起碼不會碰不到李純一分毫。」又開口稱讚道:「精彩,實在是精彩,大家要向李純一學習,你們要是在分科測試時有他目前這水平,我就放心了,純一,你也先下去吧。」
李純一向陳剛微微拱手,「老師,我還有幾句話想與班長說。」
「你且說去,不必拘謹。」陳剛也是十分豪邁。
李純一點點頭,看向邵陽,聲線清冷,意有所指,讓立於午後炎陽下的邵陽周身似墜冰窟。
「班長你且記住,善惡之報,如影隨形,非是不報,時候未到。」
驕陽之下,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