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各自談話，師徒拜別。

再次睜眼已是天明，涼亭與老者皆已消散只剩下床邊靜靜趴的少女，孟春添小心翼翼地穿好足靴從床上起身，把方中淮輕輕抱起放在自己剛剛躺過的那個尚有餘溫的床上，自己獨自一人走到窗邊，望著眼前依舊熱鬧的街道，不只是感嘆，也狠世間繁華無法一眼攬過看遍的自我打趣。

「看樣子是想清楚了。」墨笛神出鬼沒的坐在一旁圍欄之上，望著眼前無比尋常的市井倒是一時間收不住眼底，也許對於歷經滄桑之人來說，看過萬千景色過後，令人難以察覺的尋常景色更令之動容吧，這就是所謂的...返璞歸真，對，就是此理，大差無幾大差無幾。

「前輩還是如此.....隨心所欲啊。」

「小小器物又能奈我何？」

「那還不是被老祖宗封印了...」孟春添小聲嘟囔道。

「你小子是膽子越發大了呢。」墨笛冷笑道。身為靈體，洞察力豈是普通人能比較的，微小若蚊蠅聒噪銀針落地都是大的如鼓聲雷噪一般，更何況是距離自己如此近的一位少年的細語呢喃。

「看你恢復些志氣便好，準備好尚賢的考核吧。」

「墨景修好了？」

「哼，你以為這些時日我真就是漫無目的的閑雲野鶴？不說了，有人來找你了。」墨笛說完便化作虛影離去。孟春添想要阻攔打聽些更詳細的事也沒有機會嘍，只好攤手做罷，只是聽墨笛說有人找來了，沒等反應過來孟春添的腦袋就吃了一掌，轉身一看，不知何時方中淮已經醒了過來，依舊氣勢洶洶地瞪著自己。

「方姑娘，先說好，這次是你私闖。」

「給你次機會，好好想想。」方中淮像是威脅似的豎起了左拳。孟春添只好裝作打不過百般訴苦求饒才作罷。

「方大俠武功蓋世，是在下錯了！」

「......」

「......」

兩人對視片刻然後幾近同時大笑起來，還是老道理，一切盡在不言之中，女子笑郎君相安無事依舊可以談笑風生，男子笑佳人貌美如花一對月牙格外好看。

「看樣子，好病了？」

「此話差矣，在下可從未病過。」

「那麼，孟大俠，可有上路的勇氣否？」

「怎麼感覺你說的有點不吉利...不過俗話說得好，雖千萬人攔路前行，吾往矣。」

「哈哈哈，大俠這話說得格外氣概。」

「嗯，謝謝。」

「不謝，你還欠我不少，記得還。」

「方姑娘，其實我...」孟春添躊躇許久終於準備說出口的些許話語，還未等醞釀好，便有人破門而入打攪。

「小春天還有中淮，走吧，趕緊嘍！」閆瑾沖了進來一把摟住孟春添使勁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師父！」孟春添喪氣道。

「幹嘛愁眉苦臉的，快去和掌柜的道個別吧，走你。」閆瑾自知破壞了一場鴛鴦牽線的好戲但又絲毫不歉意，一腳把剛剛還親切摟著的少年踹了出去，孟春添也無話可說，只好埋怨的瞥了一眼后跑向天字一號房，殊不知剛剛方中淮臉上那顯露出的無比複雜的情感。

「謝謝閆叔叔。」

「中淮...你真的想好了嗎？」閆瑾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望向窗外市井煙火，小販起了個大早便開始吆喝童叟無欺，花樓的美女子也在照鏡貼花黃將自己勾勒出最美的樣子好去迎合今日賞臉的客人們，私塾也傳來朗朗稚嫩讀書聲說書人也潤了潤嗓翻看下泛黃的書卷想著今天該講哪些蕩氣迴腸的故事才更掙錢，

更不用提衣衫襤褸之人正在熟睡或者已經熟睡街頭無人理會，這就是世間百態，是無數聖人至今的作為，可真是諷刺啊，閆瑾忍不住的又掏出酒葫蘆給自己獎勵了清晨雞鳴的第一口甘甜爽辣。

「走吧，沒事，再想想。」閆瑾轉身帶著方中淮離去，邊走邊唱著不知又從哪裡抄來的小詩。「得遇良人，三生有幸。緣卻相錯，含淚奈何啊。」

孟春添鼓足勇氣推開了房門，只見掌柜的還是那樣看慣大風大浪無所波瀾看到少年竟主動找到自己也沒有絲毫驚訝，似乎運籌帷幄早已料想到，掌柜的慢慢走向原地扭捏不敢動彈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輕聲道：「小春天長大了，是掌柜的錯把太多壓給你了。」

「別介掌柜，現在說著些可沒用了，等著幫我收拾爛攤子就行了，能不能爭這口氣我儘力，中？」孟春添長吸了一口氣，笑道。

呂不韋倒是被這麼一番話有些出乎意料，隨後也笑道「那是自然，我家少主還得我擦乾淨屁股嘞。」

「哈哈哈，那麼掌柜，就此珍重，別把太多壓在自己身上，你不是說了嗎，小春天，已經長大了。」

「是啊，長大了，長大了，都沒打聲招呼就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在雪地里撒潑打滾的孩子了。」

「咱就少扒拉些不堪回首的陳年往事唄，掌柜的。」

「哈哈哈，誰叫你敢和自家在掌柜這麼說話的，小心點，你也不想讓方姑娘知道你那些糗事吧。」

「得嘞，我家掌柜不管挖多大的坑我都得跳唄」

「這話說的真不賴，有你那位小說家兄弟半分功力了。不過先說好，想要追到人家姑娘可要先有保護人家的實力才善。」

「嗯。」

「少年，」呂不韋難得語重心長的說道：「擁有和失去都源於此人實力多少，背負的越多想要守護的越多更意味著需要更強的力量，你可要好好努力才是。」

「掌柜的訓誡的是，聽君一言勝讀十年儒家典籍。」

「少打趣，滾蛋。」呂不韋笑罵道。

「那麼就此別過了，雜家少主孟春添拜別家主呂不韋。」

「雜家家主呂不韋願少主孟春添前途似錦無有荊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