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太虛觀
青竹峰位於大夏梁州境內西南域,因山上那密密麻麻的青竹林而得名。在整個夏國河山中它並不算突出,原因無他,這樣的山峰在夏國不計其數。
任誰也想不明白,就這樣一個籍籍無名的山峰上竟坐落著整個夏國武道最為強大的勢力之一——太虛觀。
傳承數千年的古觀不像其他門派,沒有奢華的外表也沒有優厚的修道條件,但它處處透漏著的古色古香氣息卻是其他門派所不具備的。
道觀倚山而建,三面都是絕壁,佔盡了天時地利。山門處的天然絕壁上刻著用古篆文書寫的「太虛觀」三個金色大字,每個字都有一丈方圓,字體蒼勁有力讓看過的人都不由得心生感慨。
進入山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九座依次排列而建的殿宇,曰:前殿、太虛殿、中極殿、演武殿、丹殿、器殿、藏經殿、報恩殿、養心殿。殿宇雖然不算大,但每一座都氣勢恢宏不同凡響。
一排排陳舊的廂房錯落有致拱衛在殿宇四周,時不時有在此清修的道人進進出出。
養心殿佔地最少只有十丈方圓,是太虛觀歷代掌門居住的地方。
今日與以往稍有不同,原本清凈的養心殿四周竟圍坐著幾十個護法道士,時不時還有道童提著水桶等物進進出出。
「師兄,怎麼樣,這孩子可還有救?」一個焦急的中年人聲音從殿內傳出。
循著聲音走進殿內,只見大殿正中放著一個成人洗澡用的浴桶,桶內霧氣繚繞,陣陣葯香從中傳出。
浴桶旁守著倆道人,其中一個年齡較大滿頭白須白髮,一個約莫五旬左右,長的膀大腰圓劍眉星目。白髮老者時不時從身旁的布包中取出一根銀針如蜻蜓點水般向著桶內刺去。
撥開霧氣,只見一個光著身子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的孩童坐在其中。仔細一看,不是殷歌又是誰!
「這孩子身體虛弱至極又加上受了驚嚇不能以氣化解,不過這八十一針紮下去還是能保證他無恙的!」
「唉……都怨我,都怨我啊。當初陸通那小子帶他過來時我就該強行把他留在身邊,憑這些宵小之徒他們還不敢來太虛觀造次!幸好這次師兄您將他帶了過來,否則他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將來怎麼向師弟交代啊!」
「蒼虛,你不必自責,萬事皆講究個緣分,不可強求,他被我所救亦是定數。此次他要是大難不死,我便賜他一段大造化!」
「師兄,雖然這孩子隨了他父親根骨異於常人,但丹田之傷已是不可逆轉,能活命做一個普通人已經不錯了,又何談造化之說呢……」
要不是蒼虛道長說出來,任誰也想不到殷歌的父親殷烈竟然跟大名鼎鼎的太虛三巨頭是師兄弟,還有一個騷包的道號'靈虛'。可惜小殷歌現在處於昏迷中,很遺憾的錯過了了解自己父親的機會。
「不,師弟你錯了!始祖傳下的《抱朴長生經》涉及廣泛,內容博大精深,我等只不過稍稍掌握了皮毛而已。你還記得丹經篇註解中曾有一味紫華補天丹嗎?這就是我所說的大造化!」
「可是始祖傳道至今已有兩千餘載,有明確記載此的也只有始祖曾煉製過一次而已,況且煉製此丹所需的主葯紫華肉靈芝極其罕見聞所未聞,故我對它的真實性持懷疑的態度。還有,即便材料充盈,師兄您就這麼肯定能煉出此丹?」
「師弟你又錯了,錯在見解狹隘。對丹經篇註解抱有懷疑態度我不反對,畢竟每個人的思維方式不一樣,
註解便有所不同,傳世數千載出錯很正常,但是你卻忘了我曾成功煉製出了玉參滴露丸。」
「您煉製的玉參滴露丸確實了得,說是神丹也不為過!沒有它這孩子也不可能續命到如今,但這兩者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功效也不一樣啊。」
「大錯特錯!所謂一法通萬法通,煉丹也是如此。」
「我從五歲起便醉心於丹經主修鍊丹之術至今已有七十二載,本來能煉製出玉參滴露丸我就該心滿意足了,但隨著對丹經的深入了解,我卻發現那些微末成就根本算不了什麼。於是我在三十年前便利用閑暇時間著手研究紫華補天丹丹方,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將其重新現世。」
「莫非師兄這些年有所收穫?」
「嗯,在沒有主葯的前提下實驗了百餘次,替換主葯的情況下也實驗了數十次,收穫頗豐。我敢保證丹方的真實性,這些便都是煉製成功的替代品!」丹虛說著從懷中取出數個玉瓶放在蒼虛面前。
「這……您可曾給人吞服試過藥效?」蒼虛雙手顫抖著拿起一個玉瓶輕輕打開嗅了嗅,呼吸有些急促。
「每次出丹我必親自試藥,可安全服用。至於藥效,在靈虛師弟那邊也早已得到了印證。」
「我怎麼不知道?」
「別說你了,我也是在昨天翻閱歷年未讀信件時才發現的,裡面有他生前寄給我的幾封信,其中有一封專門提到過這些替代品的功效,不過效果最好的一枚也只有斷肢重生這一能力,倒是有些可惜了……」
「嘖嘖,只是替代品就有如此功效,師兄真是大手筆啊!」蒼虛眼睛瞪的圓大有些難以置信。
「可惜替代品終究是替代品,跟真正的紫華補天丹終究沒法比啊……不過這次應該能隨了我的願望吧!」
「能煉製出如此神丹師兄您就知足吧,這孩子也算是苦盡甘來,有此神丹相助這麼多年的罪便不白遭啊。」
「不,我說的大造化也不是指這些替代品,而是真正的紫華補天丹!」丹虛得意的捋了捋鬍鬚。
「什麼!師兄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紫華肉靈芝乃傳說中的長生不老葯,有沒有此物還是兩說,這個玩笑可開不得啊。」
「我沒跟你開玩笑!」
「這……不可能!」
「東西就在我的廂房中!」
「……讓我看看!」蒼虛有些猴急。
「跟個孩子似的,放心,又跑不了,等施針完畢這孩子病情穩定下來再看也不遲。」丹虛笑了笑繼續給殷歌施針。
隨著一根銀針紮下去,殷歌那蒼白的臉上漸漸有了些許紅潤。
施針完畢約莫過了兩刻鐘便到了拔針的時候。只見丹虛輕輕揮了揮手,那些刺入殷歌身體內的銀針便一根根有序地飛回到手上,這神奇的手法看的蒼虛眼睛有些熱切。
「師兄,您看我作為掌門也太不容易了,論丹道醫術我不如您,論武道我不如靈虛師弟太多,論煉器我亦不如凡虛師弟,眾師兄弟中就我資質最差,還被師尊抓壯丁干掌門這份苦差事……您看看什麼時候有時間可憐可憐我,提點提點我的醫術啊!」
「你這小子,你咋不說眾師兄弟中就數你的腦瓜子最好使、嘴皮子最順溜啊!想學這通玄八十一針就直說,我又不是不教,何必拐彎抹角的!」
「嘿嘿,還是師兄最懂我了!」
「去去去,少跟我套近乎,一天不努力研究就知道坑師兄摘桃子!」
「嘿嘿,那不是您這兒桃子多麼,誰叫我們是師兄弟來著。」
隨著最後一根銀針拔出,殷歌渾身滲出一顆顆細密的紅黑色汗珠,不一會兒一桶微黃清亮的藥水便變成了黑水。
「童兒趕緊換清水來!」
「是,師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