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足少男
陽光溫煦,清風陣陣,吹過樹木,響起一陣沙沙聲,令人從發梢到腳尖都愉悅輕鬆。
樹下的長椅上躺著一位少年,身形修長,超出長椅的腿無處安放,只得斜落於地面,從半袖伸出的小臂肌肉線條明顯。一看就是熱愛運動的陽光男孩。
「嗡嗡嗡……嗡嗡嗡……」忽然響起的震動聲打斷了少年極規律的呼吸。少年摸索了半天終於摸出了手機,接通電話還未開口,就聽見對面傳來了一聲怒吼:「蘇立你又死哪去睡覺了,說了今天帶新進社員,叫你別跑好好待著,一回頭就沒影了,限你三分鐘出現在我面前,不然後果你知道的……」
剛才還睡眼朦朧的少年此刻已經毫無睡意,想到進社團的第一天,就有學長語重心長的對他說:「記住了,這個社團里只有社長是不可忤逆的,從他上任社長兩年以來,社團里所有的刺頭都被整治了,所有敢於挑釁社長的傢伙無一例外,從大聲對抗到哀嚎求饒,最後全都是捂著屁股夾著雙腿從休息室出來的。」
初入大學的蘇立打了個寒顫,小聲的問:「他玩的這麼變態沒有人去舉報他嗎?」
學長嘆了口氣:「別提了,他家從他爺爺開始,他爸媽還有他和他姐,都是咱們學校的,位置還都不低,現在你明白了嗎?再說了,往屁股上滴風油精也不是什麼大事,你上報學校也沒人管啊。」
……
……
名叫蘇立的少年此刻後悔萬分:「我沒事跑這麼遠睡覺幹嘛,這下慘了……讓大猩猩在新進社員面前丟了面子肯定沒我好果子吃。」邊說的同時邊起身確認方向,隨即朝集合的方位跑去。
跑動中的蘇立大擺雙臂,一路向前,躍步跨過地上的阻車石墩,團身前空翻越過長椅,引得長椅上的女生一陣驚呼。
出了公園,看著人行橫道指示燈為紅,心道不妙,轉身跑向地下通道。蘇立直衝地下通道旁的路面護欄,毫無減速的意思。只見他單手撐住護欄,身子一甩,越過護欄的同時扭轉身形,雙腳前端穩穩踩在了護欄底部與地面的間隙中,隨後鬆開手的同時身體下滑,雙手接替了雙腳的位置,手指扒住地面,低頭撇了一眼,隨即鬆開手指,雙腳用力一蹬,整個人往前翻轉360°,平穩落地。
出了地下通道,蘇立繼續狂奔,到人行橫道時指示燈剛好轉綠,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蘇立雙臂一撐,用一記猴子跳跨越護欄,沖在了第一位。當然,身後的驚呼和謾罵是少不了的。
轉個彎,蘇立看到了眾人,也看到了社長,他是如此的顯眼,身高至少一米九,皮膚黝黑,穿著背心,手臂上成塊的腱子肉,胸前鼓脹,站在普遍身型勻稱,精瘦的團員身邊,活脫脫的人形凶獸。
「每次看都覺得誇張,你這種身材打籃球玩橄欖球不好嗎?大猩猩跑哪門子酷……」蘇立還在嘀咕,對面大猩猩卻不耐煩了。
「5」
「4」
「……」
「要不是弄不過你,早就k你了,混蛋大猩猩。」雖然怨念爆棚,但是蘇立也不願意感受風油精的滋味,看著阻擋自己的最後一道坎,蘇立繼續提速。
「地下通道,目測寬度不到3米,雙金剛跳肯定不行,只能前翻或者側翻了,來的路上也完成了熱身,現在就讓各位新入社的菜鳥看看本副社長的實力吧!」
念頭轉瞬即逝,蘇立已然奔至護欄前,只見他雙臂后擺,雙腳落點一前一後,同時發力,身體魚躍直飛對面。
「卧槽,完了……」
雙腳剛一發力離開地面,蘇立就感覺到不對,左腳最後滑了一下,發力不全。
「這次出大事了……」
這是蘇立最後的想法。
只聽「咚」的一聲悶響,蘇立的頭重重的磕在了通道的牆面上,隨即鮮血從身下漫出,驚得路人紛紛駐足觀看。
大猩猩社長奔至護欄邊,見此情景,吼道:「快!快點打120!其他人趕緊去找止血的紗布,你們去聯繫……」
……
……
城外山野的溪流邊,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他望著遠處的山脈,回頭又瞅瞅身後不遠的破廟,喃喃自語到:「這是哪裡啊?我這是做夢還是穿越了啊?現在的我沒躺在icu也應該是坐輪椅才對吧?」
半小時后,蘇立放棄了,他覺得自己再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就著眼前的溪水洗了把臉,解了解渴,朝著身後的破廟走去,他就是從廟裡醒來的,說不定廟裡有什麼東西能解他疑惑。
片刻后,望著眼前他搜尋到的所有東西,破碗,爛草席,還有一件不知是原主人的衣服還是被子的破布。重重的嘆了口氣:「原來是丐幫弟子,也不知道我現在改名蘇燦還來不來的及。」
把僅有的家當小心的放於角落,蘇立決定去人多的地方碰碰運氣,說不定能找份工作啥的,畢竟廟裡沒人管飯。
……
……
兜兜轉轉一個時辰,飢餓難耐的蘇立踏入了集市,聞著香味走來的他還未靠近肚子就迫不及待的發聲:「咕咕咕……」
望著眼前的攤位,炊餅,麵條,糕點,豆腐,水果……蘇立止不住的咽口水。
思想鬥爭良久,終究是本能戰勝了面子,蘇立走到餅攤前,正要開口,卻被攤主打斷:「臭要飯的,滾一邊去,別擋著我做生意,不走我打斷你的腿!」
蘇立瞬間漲紅了臉,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作為一個21世紀的大學生,哪裡經歷過這樣的事,拔腿就跑,恨不得直接鑽進地縫裡。
巷子里,蘇立癱坐在地,肚子不停的發出抗議,本就飢餓的他現在感覺更加虛弱了,彷彿力氣正從他的身體里一點一點的抽離。
「喂,你是哪來的?你不知道這邊地盤有人了嗎?」巷子深處傳來的聲音,話語里透出幾分敵意。
蘇立轉頭看去,只見黑暗中走出了一道身影。前方的是一個手持木棒的少年,約莫十來歲的樣子,雙眼緊盯這蘇立,過於用力的手關節已經泛白,顯然已經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蘇立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裡有人,我只是太餓了,在這休息一會,我馬上就走。」
聽聞此言的少年並未放鬆,依舊死死的盯著他,且一言不發。
蘇立見狀,趕緊扶著牆站了起來。
生怕少年一個不樂意就給自己來一棒。
站起身來的蘇立這才發現,少年的背後還有一道身影,從側出少年腰間的半臉還有頭上的辮子看得出是個小女孩。
蘇立對著女孩笑了笑,隨即轉身蹣跚著離開巷子。
「喂,這個給你,記住別來了。」身後傳來少年的聲音。
蘇立轉頭,發現少年丟過來半個白面饅頭,趕緊接住:「謝謝,謝謝!」
抬頭正想詢問些什麼,卻發現兩人已經消失在黑暗裡。
蘇立低頭望著手中的饅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片刻後轉身走出了巷子。
……
……
兩天後
蘇立雙手各持一張炊餅,口裡還咬著一張,在集市中狂奔。
「抱歉了,大叔,我實在是太餓了,再說了,誰讓你罵我的,我這頂多算禮尚往來,咱們以後互不虧欠。」
身後追逐的炊餅攤主可聽不懂蘇立嘴裡叼著餅的嘟囔,揮舞著擀麵杖,嘴裡也不停歇:「你個臭要飯的,昨天偷我炊餅,今天還來,看我今天不打斷你的腿,你給我站住!」
蘇立腳步不停,翻身躍過道路中央的引車販夫,看著被阻擋的炊餅攤主和販夫爭吵模樣,嘿嘿一笑,轉身進了巷子,把手裡和嘴裡的炊餅往懷裡一揣,向巷子深處狂奔而去。
看著橫亘在巷子中央近3.5米高的石牆,蘇立腳下不停,在左右兩側各踏一步,直舒長臂,死死扣住石牆頂部,腳下一蹬,整個人輕鬆躍過石牆,落地接魚躍翻滾卸掉衝擊力,整套動作輕鬆寫意。
正準備走出巷子的蘇立忽然被人搭住了肩膀。
「小子,老夫等你半天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