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操演者

一開始我以為如願以償是想做你任何想做的事，但是後來我才發現其實並不是如此。

昨天的測試結果出來了。（每個項目最高分10分，按照心理變態程度高低依次評定。）

第一題：朋友的葬禮

三子：打死我都不會這樣做。得分：負一。

六子：為了再一次在兄弟的葬禮上見到她。得分：10

生子：我兄弟比我能喝。得分：負十

凡哥：她喜歡我兄弟。得分：1

張典：他們兩個之間在偷情。得分：2

然然：她愛我兄弟不愛我。得分：0

柴柴：我之前的兄弟是他殺的，雖然和著女孩沒了什麼關係，但是哥們就是義氣。得分：2

雯靜：她說她不愛我卻愛我兄弟。得分：0

第二題：殺害仇人

三子：在他手上尿尿。得分：5

六子：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從草上面取下。得分：9

生子：電搖嘲諷，然後用火燙他。得分：6

凡哥：拔草。得分：1

張典：先扇他兩耳巴子，再殺他。得分：1

然然：先把他愛的人帶來殺了，再殺他。得分：3

柴柴：用煙嘴燙他手直到鬆手，那樣我還可以多抽根煙。得分：3

雯靜：拍視頻，然後等他力竭自己鬆手。得分：3

第三題：殺死女神

三子：我得不到的，你們也別想擁有。得分：2

六子：我就想殺，沒有理由。得分：3

凡哥：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擁有。得分：2

生子：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擁有。得分：2

張典：這樣，她雖然死了，但她能永遠陪著我。得分：10

然然：他們寫的肯定都是：我得不到的，你們也別想得到。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是預言家。得分：0

柴柴：我要殺了她然後自殺，這樣我就能在另一個世界里陪她。得分：5

雯靜：我怕別人得到她。得分：1

第四題：精神病院命案。

三子：因為她曾經傷過我的心。得分：0

六子：因為我是心理變態。得分：2

凡哥：因為我是神經病。得分：1

生子：因為我是神經病。得分：1

張典：因為我討厭女孩子。得分：3

然然：因為我是神經病。得分：1

柴柴：因為她比我美。得分：10

雯靜：因為她傷害過我。得分：0

看到測試結果幾個人面面相覷，大多數目光自然集中在六子身上。他很不自然地微笑起來，然後轉為那種狂笑，甚至有點瘮人。「沒事，」郭婉茳輕鬆地說，「全人類有百分之一的都是Psychopathy，而且只有同時具有反社會人格的人才會變成心理變態的殺人狂。」「什麼反社會人格？」凡哥略帶著急地問。「六子，沒想到啊？」三子挑釁著笑話他，然後故意和他離開了一點距離。

「要說反社會人格，首先要說到一個話題。良知。你們認為自己有沒有良知。」郭婉茳鎮靜地問道。「肯定有啊，，，」眾人七嘴八舌地搶答。「我沒有良知。」六子故作神秘地說。這句話一下把幾人嚇得一個激靈，生子清楚這應該是六子的冷笑話，這傢伙從高中認識以來就常常用這種方式來故意嚇唬別人。「哎，我還沒說清楚什麼是良知呢！」郭婉茳插。「快說！」三子故意威脅地說，

順手用手擺出一個手槍的手勢指向郭婉茳，後者伸手一個巴掌，三子被摑得慘叫。「就是說，如果你和一個人談了戀愛后，過了一段時間你發現，你們兩個之間其實不合適。可是她還十分喜歡你，如果分手會狠狠傷到她的心。但最後你還是狠心分手。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在心裡都會充滿自我譴責，認為對不起她，這一系列的心理活動就是良知。」三子要插嘴，剛開口又被柴柴打斷，後者示意郭婉茳繼續講。「而且人的良知是一種自我屬性，而不是技能，因為技能可以後天習得，而屬性只能是天生時是否具有。那麼也就是說，反社會人格的人他們都不具有良知。因此他們的內心沒有什麼共情能力。一些渣男渣女認為戀愛就是一場遊戲的不會感到你的做法會傷害他人的人，就是簡單的反社會人格。再嚴重的人會有虐待小動物的行為，我們一般人看到小動物被虐待，會感到噁心的同時也會感到同情，而對於那些人來說，他們只會覺得爽。」「確實，」生子插嘴，「我看過一本叫做《當良知沉睡》，裡面的小男孩各方面都很好，又聰明長得還帥，但就是有一個愛好就是虐待青蛙。剛開始只是摔，後來開始炸青蛙，而且之後他開始邀請其他小孩來觀賞，但是沒有人能理解他的藝術品，後來他的朋友就越來越少。後來結婚後他看上了自己的秘書，秘書可不是他老婆奧。」「偷情，哎喲。」然然興奮地說。「對，就是偷情，但是他的秘書反抗他，然後他就把秘書的胳膊給扭斷了。」「對了，還有另外一種反社會人格就是說，他們會對別人擁有的東西有特別大的佔據心理。我們心理學把這種現象叫做「垂涎性心理病態」，在他們眼中自己是否擁有其實並不重要，不讓別人擁有才是真的重要。」「《賢者之愛》！」雯靜突然叫道。「對，哎。」柴柴一下子如夢初醒。「嚴重的反社會人格他們根本不會理解人類的社會規則，就比如是車讓人等一系列的交通規則，甚至是尊老愛幼的道德法則。而且他們在撒謊時十分輕易地保持面無表情。再嚴重一點的人就是會有自殘傾向，而且他們不是在做錯事情之後自殘的行為，因為他們很大程度上無法定義錯對。就是在自己做了錯事根本無法理解，更無非說是懺悔。」「趙斗順！」柴柴驚呼。「《素媛》！」雯靜應和。「我們應該感謝儒家文化，」郭婉茳說，「美國在這個上面的人數比例佔在百分之四，而我們只佔百分之零點四。」這句話說完眾人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為了緩解氣氛郭婉茳改變話題，「你們不是想知道我會不會催眠嗎？那就來跟我做個測試。」「又來！」三子有點膽怯了，面前的這位高中時隨意欺負的女孩子，現在倒像是一個詭異的老巫婆。「我說出的幾個辭彙，每次你們從裡面挑出一個。記在心裡。」說完眾人再次打起精神，聚攏過來。

「第一組：滑雪鼻涕杯子垃圾桶。」停頓。

「第二組從接下來的詞語裡面選出與你剛才選擇的詞有關聯的詞：米牛奶饅頭餐巾紙針雪電話計算器」依然的停頓后。

「下面選出與你第二次選的詞特徵最接近的詞：很白很陡很多很尖很暗很甜很窄」

「下面從最後的詞里選出與剛才選擇的形容詞最接近的詞：棒球帽放大鏡砂糖烏龜黑手套鈴鐺。」

「記住你們的答案了嗎？」「嗯，」眾人輕聲答應。

「那麼我想知道，你們選擇的是不是砂糖！」

「卧槽！」好幾個人直接沒有控制住自己尖叫起來，剩下的人都瞋目結舌。

「你是魔鬼吧。」三子終於說出憋在心裡很久的話。聽完后郭婉茳帶頭笑了起來，能從這吃驚里緩過神的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這個其實是我從心理導師松明那裡學來的一個測試，你們的內心在一開始就進入了我設計的圈套，其實最後的答案是一步步把你們誘導進入最後的選擇的。我們人類一天要做出兩千多個選擇，我們心理學家最開始研究這類話題時，是行為心理學派的創始人約翰華生，他認為人類是一種人類是一種一出生就對外界刺激產生著一定反應的動物，因此人所有的選擇都是受到一系列外界刺激所做出的選擇。我們心理學有一種藉助於心理作用的特定技巧抵達潛意識的催眠方式叫做隱秘催眠。你們是否注意到過我們會在超市裡買上一些根本不在計劃裡面的東西，而且我們的性格都是會被催眠的，有人相信星座屬相甚至是宗教。因為我們為了當自己相信我們每天所做的事情都是正確的，然後去尋找一個理由，而這個理由被人們普遍的認知為信仰。我之前接觸到過一個精神病患者，一天他出去算命，算命大師說他能活到九十歲，然後他回到家準備出門就從八樓直接跳了下去。」

眾人再次瞠目。「我的一個同事認為，人的一切愛意都是來源於對方的催眠，他用他的行為抵達你的潛意識。告訴你，你屬於他或者說你要佔有他，然後人的內心才產生慾望，潛意識越來越刺激慾望不斷產生，最後才形成了愛。也就是說，他認為世界上沒有純粹的愛情。」

「那你也這樣認為嗎？」凡哥問。

「累了，不想說了。」郭婉茳說著打了一個哈欠，起身走了。

一開始我以為如願以償是想做你任何想做的事，但是後來我才發現其實並不是如此。我愛你是不是真的愛你，我做出的選擇是不是真的來源於自我。我躺在世俗里的河裡，世俗帶我飄蕩，請你不要把我操演，無可奈何就讓我的靈魂四處遊盪，即使是皮囊已經遍體鱗傷，因為我要我清醒著去尋找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