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巴是不可能大巴的

清晨，海爾蒙特，昨晚深夜便一直下著小雨，直到現在整個城市依然籠罩在雨霧中，公民體育俱樂部教練公寓四樓的一個房間，窗帘猛然被拉開，一個東方人的面孔出現在窗戶的背後。

男人看了看窗外的雨霧，抿了抿嘴唇，黑色瞳孔中閃過一絲堅毅，隨後穿上外套，順手拉起雨傘離開了公寓，只留下床頭那本寫滿了戰術記錄的筆記本。

海爾蒙特今天的這場小雨，讓李東想起了自己前世的老家，每當進入雨季，城市便經常陷入一篇雨霧中，毛毛細雨伴隨著微風，無法把人淋成落湯雞，卻總讓人渾身不舒服，總感覺濕漉漉的。

穿過街區便是公民體育的訓練場或者說主場——拉班體育場，這可能是俱樂部唯一讓人眼前一亮的地方，他們居然有一座完全屬於自己的球場！

是的，你沒有看錯，確確實實是完全屬於自己的球場，雖然僅僅只有4700個座位，但這座球場不屬於市政廳，不屬於任何資本家，完完全全屬於海爾蒙特公民體育俱樂部！

長105米寬68米的球場全部採用坐席，環顧球場四周，可以看到大量特意留白的地方，可以猜測到當初修建球場的人，一定考慮到日後擴建的需求。

實際上，拉班體育場是尚躍華入主俱樂部以來最大的一次貢獻，體育場的投入使用，終止了球隊訓練需要租接他人球場作為訓練場——青年隊甚至只能租用學校球場作為訓練的尷尬境地。

如今的拉班體育場，比賽日是俱樂部主場，休賽期是成年隊與青年隊的訓練場，體育場隔壁便是俱樂部的辦公樓，站在辦公樓的主席辦公室便可以直接看到足球場。

「嗨，李，早上好，或者我應該叫你主教練閣下？」

在細雨打濕外套前終於趕到辦公樓的李東，還沒來得及收起雨傘，便聽見一句中氣十足的問候，話語中還帶著一絲調侃。

李東轉過身，便看見一位佝僂著身子的老頭——76歲的球場管理員兼辦公樓管理員老德容，又是一位球隊死忠。

老德容的過往李東不是很了解，他只知道這老頭為球隊服務的時間比李東年齡還大，本應該退休的老頭懷著對球隊的熱愛，決定再發發餘熱，身兼任兩職，卻只要一份工資。

「早上好，先生。」李東收起雨傘，對著老德容點點頭，露出一絲微笑。

「孩子放輕鬆，別整體綳著個臉，你這也來得太早了。」老德容慢悠悠的替李東打開了辦公樓的大門，「球隊的情況大家都知道......唉......沒人會怪你的，孩子，別給自己太多壓力。」

李東只是點點頭，勉強扯出一絲笑容，隨後步入辦公樓，走向自己的辦公室，經過一夜的思考，李東已經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但他需要再看看球員檔案，再驗證下是否可行。

「吱——」

李東推開辦公室大門，一個「乾淨整潔的」房間出現在面前，四周是潔白的牆壁，房間內放著一個木質桌子，桌子上放著台式電腦，桌後放著兩個文件櫃——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呼，主教練辦公室都這麼的......樸素嗎？」雖早有準備，但李東還是被辦公室的樸素給驚到了，他對俱樂部的財政狀況有了更深入一步的認知。

既來之，則安之，先做好手裡的事吧。

李東從柜子中拿出所有球員的檔案放在桌子上，又打開電腦，隨後坐在椅子上一邊翻看球員錄像，

一邊仔細翻閱檔案。

......

時間流逝，李東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全身骨骼發出了咔咔咔的聲音，彷彿在慶祝自己終於迎來了休息。

從紙面上來看，這批球員的能力著實有限——至少現在著實有限，多數人並未表現出多少的潛力。

雖然李東他確實沒發現球員本身有多少閃光點，多數球員要速度沒速度，要身體沒身體，要意識沒意識。

但李東並不是一個信奉唯天賦論的人，他更相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如果足球只看錄像和紙面報告就能夠決定的話，那大家也別比賽了，看賬面的數據就好了呀，踢啥球啊。

李東認為雖然球隊整體實力確實不太行，但還是有幾個令人欣慰的地方。

第一，球隊氛圍很不錯，大家都是年輕人，不會像大牌球員那樣有各種各樣的問題，球員年齡也不大，心思都比較單純，相互關係比較融洽，隊內比較團結。

第二，這批球員很聽話，也許是都知道自己實力有限，球隊也談不上豪門強隊，球員中沒有刺頭槌員，大家服從性都比較強。

第三，球員缺少榮譽，不但沒有冠軍榮譽，甚至連國家青年隊的徵召都沒有，大家都彷彿都被集體遺忘了。

這些李東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這意味著他可以比較順利的在球隊中去貫徹自己的理念，去要求球員服從自己的決定，而不用擔心球隊抱團對抗教練組，也不用捉摸如何安撫刺頭槌員這些問題。

至於沒有榮譽，那就更好了，大家都是年輕人，都是職業球員，都是玩兒競技體育的職業球員，哪個競技體育的年輕球員不想要冠軍呢？

以前沒有幹勁，是因為大家認為自己球隊沒能力，奪冠難於登天，難於登天的事自然沒人有動力，但如果李東能打出幾場勝利，讓難於登天的事兒變成近在眼前的事，誰能拒絕冠軍的誘惑？

就如同大家都知道努力工作就能升職加薪，但為何還是有這麼多上班摸魚呢？因為大家覺得升職加薪這件事是比較遙遠的，摸魚才是當下可以把握的。

但是，如果老闆給你說，你今天只要能寫出一篇2w字的文章，明天就給你加薪10w，成為公司合伙人，附帶送一套BJ的房，說到做到立字據那種，誰還會摸魚呢？

所以，小球隊還是有小球隊的好處，現在的李東也正適合帶這麼一支小球隊，豪門俱樂部雖然巨星雲集，實力更強，但水太深，他李東現在把握不住的。

李東搖搖頭，把剛才的胡思亂想給扔出腦海，經過半天的研究，他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思路，只等球員休假后重新集結便可以驗證一二。

最重要的是，李東還發現了幾名不錯的球員，下賽季可以考慮以他們為核心，嘗試打造一支李氏青年軍。

球隊19號前鋒——舒爾德·斯密茨，22歲荷蘭人，鋒線核心，球迷寵兒，能踢前鋒也能踢左右邊鋒，算是隊內實力最強的一批人。

李東認為此人可以成為下賽季球隊的核心球員，舒爾德有著良好的盤帶技術，-他的盤帶和技巧完全不遜色很多南美球員，除此之外，還有著不錯的角球和射門。

更難得可貴的是，舒爾德非常具有奉獻精神，不管是場上還是場下都是一個老好人，場上願意積極奔跑，甚至願意去承擔一部分不屬於自己的職責，場下一貫樂於幫助隊友，很多外地隊友的租房問題都是他幫忙搞定的。

當然，舒爾德如今還呆在這裡，肯定是有自己的問題，比如他的頭槌很差，身體素質也不太好，耐力比較差，場上有時還會猶猶豫豫，錯失機會......

人無完人，舒爾德不是完美的全面球員，可李東也不是什麼冠軍教頭，他只需要揚長避短儘快踢出成績即可，況且舒爾德才22歲，完全是有提高空間的。

44號，拉斯·赫門，21歲荷蘭人，後方大將，位置右邊後衛，速度極快，意志堅定，富有團隊精神，身體素質也不錯。

克拉斯·布羅姆，司職前鋒，青年隊球員，李東計劃近期與他簽署職業合同，克拉斯技術方面雖然不成熟，但李東看中他的身體素質，特別是速度，這傢伙跑起來比風都快！有這速度，完全可以打防守反擊啊！

沒錯，李東綜合考慮后，決定自己應該打防守反擊！防守通過紀律和人數去彌補實力不足，進攻通過速度去反擊，能偷幾個偷幾個。

至於擺大巴？別鬧了，就自己這球隊的水平，擺大巴的下場就是：既守不住，也攻不出去。

李東可不想自己全場被人射門三十餘腳，自己連一腳射門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