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諸位為何而活

「諸位為何而活，活著，又是為何！」

聽到這個問題，戲檯子上方的空氣瞬間凝固，所有人真就變成了懵逼樹上懵逼果，懵逼樹下你和我。

在短暫的愣神之後，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尼瑪是什麼問題啊？我看你這個人是真有問題！

但有一個人卻反應極快，畢竟這是能賺銀子的活計啊——

老李頭連忙將自己兒子往前一推，小聲道：「快答，把平日我教你的說出來！」

「啊……哦！呵呵，我為了吃好吃的而活，活著，就是為了吃更多好吃的！」

聽到自己兒子的回答，老李頭氣不打一處來，一暴栗敲過去。

矮胖矮胖的李元寶摸著生疼的腦袋，一臉委屈，但隨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哦對，還有，我還要娶個大屁股婆娘，生幾個大胖小子，嘿嘿！先生，你看……」

說著，他不斷掰著手指頭開始計算，可算了半天也沒算明白，然後一臉迷糊的問道：我能拿到那好多好多個饅頭嗎？」

聽到這裡，人群也清醒過來，一個地中海率先喊道：「老子這輩子就為女人而活，活著，就是為了找更多女人，怎樣，你滿意不？」

「不甚滿意！」台上怪人先是看著那地中海搖搖頭，隨後看了看李元寶，笑道：「然孟子有雲，食、色，性也，你們答得，也並非全然不對，如此，你二人共分一兩銀子，可否？」

老李頭本來還被兒子的回答氣夠嗆，一聽這樣的答案都有錢拿，自然是一萬個同意。

那地中海本就是個慫貨，跟著李元寶起鬨而已，聽到這更是笑開了花，倆人各自上台拿了半兩銀子，笑嘻嘻的下了台。

此景一出，台下瞬間就炸開了鍋，我超，還真給啊！

「我為我兒子活著，活著，就是為了讓我兒子活得更好！」

「我為我爹活著，活著，就是為了讓我爹活得更好！」

「不錯，父慈子孝，你二人可共分一兩銀子！」

「我為住進內城活著…」

「…我活著，就是為了能吃飽飯…」

「我活著是為娶到隔壁潘寡婦…」

「啊，大郎，此話當真？我活著也是為了嫁給你…」

「我是為了弄死嚴二而活…」

「好你個王狗蛋！老子也是為了弄死王狗蛋而活…」

………

整個戲台周圍亂成了一鍋粥，台上怪人的聲音也早已被淹沒，就在這局面將要失控的關頭，台上怪人突然猛地一腳跺地。

隨後，『砰』的一聲巨響，眾人只覺腳下的地都震了一下。

趁著眾人驚詫的當口，台上怪人喊到：「大家靜一靜，若是你等再如這般吵鬧，我可要將這文斗改為武鬥了！」

聽到這話，現場安靜了一些。

「如此，今日到此之人，若晚些可再聽我傅某人嘮叨一會，皆可拿走半兩銀子，但之後諸位須得保持肅靜！」

此話一出，現場瞬間靜的出奇。

平日給內城那幫人干苦力一個月還不到一兩銀子，如今再聽你這送財童子嘮叨一會就能拿半兩銀子，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誰不願意干！一會？我們甚至能聽一個月！

見喧鬧已經被控制，怪人笑了笑，將目光投向程子風。

「小兄弟，你呢？」

此時的程子風臉上滿是疑惑——你這哪兒是擺擂台，分明就是來送錢的啊，可你這麼做圖啥呀，圖個名聲？還是說純粹錢有多圖一樂？

聽到怪人的問話，

程子風卻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對方安平到：「哥，你是為何而活呢？」

「啊，我？」方安平似乎有些走神。

隨後，他認真到：「因為有子風，所以我才能好好活著，而我活著，便是想讓子風能更好的活著…」

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咽了口口水，更加認真的說到：「若有餘力，我還想讓……讓這世上其他人都能更好的活著。」

聽完方安平的回答，怪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微微頷首，卻未置任何評價，便直接看向程子風。

「該你了。」

「因為活著，所以活著，為了活著而活著！」程子風頓了頓，看向不遠處內城的城牆，哂笑到：「活著，便是為了活著！」

聽到這話，傅宏志眼中異色更濃，竟直接改了稱謂，接著問到：「那小友可曾想過，若只是這般活著，人生何其無趣！」

「活著本就無趣！」程子風眉頭微皺，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

「我覺得，你並不是這般無趣之人。」

「先生，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如今這世道，活著已是一種奢侈，其他一切不過是那鏡中花、水中月罷了！」

「小友就沒想過改變？」

「改變？」程子風瞬間就理解了他的意思，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旋即又用笑容將其掩蓋：「先生說笑了，小子我只求每天醒來見到的不是閻王爺而是我哥，這就夠了。」

「哈哈哈哈哈哈！」怪人突然大笑起來：「好一個醒來見到的不是閻王爺！」

說完，他拿起二兩銀子向程子風擲去，程子風穩穩接住，拱手回禮。

這其他人就不高興了，你們擱這打了半天啞謎，怎麼程瘋子兄弟倆就能拿到二兩銀子啊？

「喂，憑啥程瘋子能得一兩銀子，我們只有半兩，不公平！」

「就是，他那什麼因為活著所以活著，還什麼活著就是為了活著，這不跟沒答一樣嘛！」

「你是不是和程瘋子有一腿啊！」

「對對對，憑什……」

可沒等這人把話說完，眾人便聽到幾個十分清晰的破空聲。

隨後，幾人慘嚎一聲，抱頭倒地不起，而身邊皆落著一個銅板。

「憑什麼？憑我傅某人拳頭大？」怪人霸氣外露，微微笑到：「諸位想知道我傅某人為何能好好活著，還能活得很好嗎？」

不過他壓根沒有等別人問他：「正因為我拳頭大，所以我才能活得很好，不瞞諸位，這些銀子，都是鄙人遊歷之時從野外那些強盜手中劫來！」

聽到這話，底下眾人是又驚訝又羨慕——狠人，狠人吶，能在野外當強盜的無一不是窮凶極惡之徒，他竟然能從那些人嘴裡奪食！

緊接著，怪人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那麼諸位，你們是否也想像傅某人這般有本事呢？」

「想！」

「廢話，當然想了！」

「對，誰不想像你這麼有錢啊！」

……

「那好，我傅某人在此宣布：我將在這陽關外城逗留數日，開啟講學，講學完更會擇幾人收為弟子，將傅某生平所學傾囊……」

「哎呀，你愛講啥講啥，銀子啥時候給！」

「對對對，你先把銀子給了，之後愛幹嘛幹嘛！」

「就是就是！」

「銀子銀子！」

……

看著底下嘰嘰喳喳的人群，台上怪人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不過很快又恢復了笑容。

「稍安勿躁，諸位稍安勿躁！今日天色已晚，聽聞近日陽關外城夜裡不甚太平，諸位還是早些回家歇息為妙！」

見底下又要嚷嚷起來，他又道：「一會我將為每人發放兩百文錢，若明日諸位還能來，便可得那剩餘的300文錢！」

說罷，他轉向程子風：「小友，能否幫忙發放一下銀錢？」

「行！」

令老李頭和方安平都有些驚訝的是，程子風竟沒做過多猶豫，不知怎麼愣了幾秒，然後就乾脆的答應了，幹活也十分主動。

「來來來，都來領銀錢了啊，但都給老子排好隊！」

人群本來還有衝上台趕緊拿錢的心思，但一見是程子風發錢，立馬就老實了，一個個開始排起了隊！

「你們一個個我可都認識，誰要是不守規矩想重複領，那可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這些，程子風直接將老李頭拉了過來幫忙，和方安平一道開始發放銀錢。

發了一會後，程子風突然沖著那傅先生大聲道：「先生，今天領了錢的若是明天不來，他們那份便歸小子我了，可行？」

「哈哈哈哈！可行可行，若是無人前來，這些銀子便都歸你了！」

可接下來那傅先生說的話，可就讓程子風人都傻了。

「諸位放心，今晚傅某便在戲檯子這歇息，銀子自然也跑不了！且這邊傅某還有一事，明日諸位若能拉他人來聽傅某講學，凡拉一人，便能多得一百錢，多勞多得呀諸位！」

卧槽，這尼瑪，傳銷？龐氏騙局？可你不是騙錢，是送啊！寶才，真他娘的寶才，陽關外城撿到鬼了！

人們的反應也和程子風大同小異，看那傅先生的眼神都變得親切了一些——這人是真能處，他有錢他是真送啊！

此時程子風還在感慨，就感覺身邊突然好似有一陣風刮過，再轉過頭一看，老李頭竟已拉著他兒子頭也不回的搶先跑了。

這老李頭還真是掉進錢眼裡了啊，程子風一陣唏噓，拿起銀錢準備發放給下一個人，卻突然聽到方安平對他說：「子風，為什麼大家都走了？」

一抬頭，程子風直接好傢夥，方才還人頭攢動的小廣場，此時竟已沒剩下多少人，而且這些人都顯然十分著急，若不是沒領到今天的兩百錢，怕是也已經沒影了。

不一會，銀錢發放完畢，程子風回頭一看，那傅先生竟已隨便找了個地方躺下，十分愜意的抽起了煙袋。

程子風笑著輕輕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傅先生一眼。

「走了，哥，回家！」

……

今天的太陽更是難得的躲過了厚厚雲層，將陽光投撒在荒涼的大地上，兄弟倆在外城破敗的街道上慢慢朝家走著，蹭著太陽的最後一絲餘暉。

「喂，那什麼，獎勵呢？這次咱也接了任務，更是實打實幫那貨發放了銀錢，累夠嗆，這獎勵你總不能猶猶豫豫了吧！」

那會程子風為什麼那麼積極？自然是領了任務，這不此時他就開始討要獎勵了。

「任務，與人為善，完成，獎勵：解封身體強化任務，此後的任務將有可能出現身體強化獎勵！」

「？？？？？」程子風傻了：「WDNMD，你擱這套娃呢，任務獎勵是解封其他任務，你可別下次再給我套娃啊！」

正在程子風內心嘟嘟囔囔之時，方安平的聲音傳入耳中。

「子風，剛才一見到那傅先生，你便有些害怕，後來那傅先生又說你於他有贈肉之恩，又是怎麼回事啊？」

「額，前幾日在野外有過一面之緣！哈哈，不提也罷！目前來看，他應當是沒有惡意的！」

「啊，什麼惡意？」

「沒什麼！」程子風一把攀住方安平肩膀：「哥，你知道這傅先生為何要給大家發放銀錢嗎？」

「為何？」

「也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也不知道，他這樣做有沒有意義！」

方安平停下腳步：「子風，你在說什麼啊，你還沒說，傅先生為何要送錢呢！」

「那賊娃子想搞龐氏送局！」說完，程子風大步朝前跑去。

方安平：「？？？」

「哥，快點，咱們也去拉幾個人頭，賺一點是一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