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隱世爺爺的身世
在這山裡除了聽到風的聲音,就只有動物的叫聲了,如果把你一人扔在這大山裡,想想都很恐怖。
幸好白髮爺爺撿了個蕎花進山,好歹有個人陪伴,朱慈爝的心裡才不顯得那麼發慌。
「蕎花姐,太陽都快落山了,爺爺怎麼還不回來呀?」朱慈爝坐在木樁上望著落山的太陽問。
「應該快回來了!」蕎花正在小屋前忙著收晒乾了的藥材。
朱慈爝從木樁上跳下來,與蕎花一起將藥材撿進背籮里。
「蕎花姐,你會做飯嗎?」
「會啊,是來到山裡才學會的。」
「那我們收了藥材,煮飯等爺爺哈!」
「好啊,小爝你還懂事嘛。」
「爺爺那麼辛苦,我們不懂事點,爺爺哪天不高興了,把我們扔喂狼,怎麼辦呀。」
「是呢哈,你別嚇唬姐姐,我可不想被狼吃。」
「只要我們勤快點,為爺爺分擔一些,爺爺就不會。」
「嗯,還是小爝弟弟說得對,我們趕快收了藥材就去煮飯。」
收完晒乾的藥材,蕎花抬著藥材進屋,朱慈爝則到屋后撿來一些乾柴,開始生火做飯。
蕎花雖說才六歲,但做起家務活卻很麻利,朱慈爝只能給她打下手。
「小爝,你把這些野茶洗一下吧,洗乾淨點啊。」
「好的,蕎花姐放心吧,保證洗得乾乾淨淨的。」
朱慈爝從木桶里舀了幾瓢水倒在木盆里,將野菜一根一根地洗乾淨。
這些野菜是中午他和蕎花到屋外摘來的,有五夾皮、折二根、蒲公英等。
朱慈爝將它們分門別類地洗好,又分門別類地各放成一堆。
片刻,蕎花就把這些不起眼的野菜做出了清炒五夾皮、涼抖折二根、清煮蒲公英三道菜來。
蕎花做好了飯菜,朱慈爝就到屋外等候爺爺回來,他前腳剛跨出門,一個影子在面前晃動一下,白髮爺爺就現形了。
「爺爺,您回來了呀!您出門一天了,累了吧,您坐下,我給您捶背。」朱慈爝說著,拉著爺爺坐在石礅上,一雙小拳頭便均勻地在背上捶了起來。
「小爝啊,你姓什麼啊,如果沒姓,那就跟爺爺姓吧?」白髮爺爺又試探了朱慈爝,這麼陪明的孩子,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嗯……」朱慈爝停了一下說「我有姓的,我姓朱,爺爺姓什麼嘛,我考慮要不要跟爺爺姓。」
白髮爺爺吃了一驚,轉過身來看著朱慈爝:「你真姓朱呀,名字只有兩個字『朱爝』嗎?」
朱慈爝搖了搖頭說:「不,有三個字,我叫朱慈爝。」他想,白髮爺爺到山裡來的時候,估計自己都沒有出生,不可能知道自己是桂王的兒子。
朱慈爝察覺到爺爺聽到「朱」姓時的反應,便故意進一步透露信息,試探一下白髮爺爺是否與皇室有關。
在那個年代,像白髮爺爺這樣的老人,一講到朱家的「慈」字輩,應該會聯想到祟禎皇帝的幾個皇子就是「慈」字輩。
果不其然,朱慈爝說出自己的名字時,白髮爺爺又一次震驚,並努力讓自己鎮定:「爺爺姓張,你有名有姓,就不用跟爺爺姓了,慈爝別捶了,吃飯去吧。」
「好的,爺爺,蕎花姐可能幹了,做了三道菜呢!」朱慈爝一邊誇獎蕎花一邊跟著爺爺進屋。
「這是我和小爝一起做的,爺爺您看還行吧?」蕎花看著白髮爺爺說。
白髮爺爺拿起筷子,嘗了一口清炒五夾皮:「蕎花炒菜有進步,好吃。」
說著,他夾了一夾五夾皮給朱慈爝:「慈爝,你多吃一點,這個菜我敢保證你沒有吃過。」
出生在桂王府的人,去哪裡吃上野菜呀?
朱慈爝聽得出來,爺爺這話是話中有話,但他只點頭說:「好的,謝謝爺爺。」
吃過晚飯,蕎花到她的床上去了,就剩下朱慈爝和白髮爺爺圍坐在桌子邊。
掛在柱子上的松明燈忽明勿暗,屋裡靜得能聽得到呼吸的聲音。
「爺爺,我們來玩個遊戲,叫真心話大冒險,可以嗎?」很有心計的朱慈爝,想用遊戲的方式套出白髮爺爺的身世。
「可以啊,這個遊戲怎麼個玩法呀?」同樣想知道朱慈爝身世的白髮爺爺接招了。
「玩鎚子剪刀布,誰輸了,就回答對方一個問題,並且不準說假話。」朱慈爝介紹了遊戲規則。
「好吧,開始。」
爺孫兩人各自伸出了右手,遊戲便開始了,兩人齊聲喊遊戲口令,同時使出自己的手勢。
「鎚子、剪刀、布」
「鎚子、剪刀、布」
姜還是老的辣,剛喊了兩個回合,朱慈爝出「布」,白髮爺爺出「剪刀」,朱慈爝輸了。
「爺爺,您問吧!慈爝一定真心回答。」
「你的父母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逃亡?」白髮爺爺果然想知道朱慈爝的身份。
「父親朱由榔,母親王氏,父王稱帝后,爝兒在從肇慶撤離逃亡中與父母失散……」朱慈爝冒險說出了真心話。
話還沒說完,白髮爺爺便站起身來,撲通地跪在地上:「奴才該死,奴才拜見慈爝皇子!」說著,額頭叩在地上咚咚響。
白髮爺爺突然上演「奴才拜皇子」,弄得朱慈爝措手不及,他立即上前扶起爺爺:「爺爺,您快起來,您折殺慈爝呀?」
「別叫我爺爺,我是奴才張殷,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張殷甩開了朱慈爝拉他的手,又一次頻頻地叩首。
原來和風細雨的遊戲玩的動靜太大了,驚動了在另一間屋子的蕎花,她跑過來就問:「爝弟,你們玩什麼遊戲,我也要玩。」
「玩什麼玩,蕎花,快跪下,拜皇子!」張殷大聲地命令。
這反轉也太快了嘛,剛才張殷還是爺爺,一轉眼就變成了奴才,而小爝剛才還是她的弟弟,一瞬間就變成了皇子,這是什麼遊戲呀?
蕎花還在是丈二高的和尚摸不到頭腦,張殷便一把將她拉著跪在地上:「奴才張殷和民女蕎花拜見皇子,向皇子贖罪。」
「張殷、蕎花,請平身,現在國運低落,我等在此梄身,大家不必拘禮,我在此隱居,不宜外人知曉。」既然張殷認出了身份,朱慈爝便以皇子的身份要求張殷。
「嗻,奴才記住了,謝謝皇子。」張殷和蕎花給朱慈爝再叩首,才站起來。
張殷原是祟禎皇帝的貼身太監,祟禎十七年三月十八,二十萬起義軍圍攻燕京,已成孤島的燕京大勢已去,張殷因勸皇帝投降,被皇帝一劍剌死。
張殷已經死了快三年了,怎麼起死回生了呢?難道他回身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