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到「清泉寺」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這種皮肉傷，一般人也都能好的差不多了。邱澤可是常年在其父的棍棒政策下長大的。這點傷對他來說，連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這一rì，邱澤正要出去。他本打算邀齊兄弟們去郭家鎮實行他們的報仇計劃。可是，還沒來得及出門，便被他父親叫進了書房。

書房內，除了邱淺外還有一人，正是在邱澤被打的那天晚上，來訪邱家的老和尚。這老和尚看起來年約五旬，長得倒是慈眉善目的，此時一身素衣正端坐在茶桌的一旁。

「這是清泉寺的戒空大師，大師剛從外面雲遊回來。哦對了，上次你也應該見過了。大師上次見你，便說和你有緣，想收你做個弟子，帶你在清泉寺修行一段時間。小子，這可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小施主，不知你可願去清泉寺住一段時rì？」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微笑道。

邱澤看了看老和尚，又看了看他爹，皺著眉頭向著他爹說道：「我要是不願意呢？？」

「不願意？」邱淺看了兒子一眼，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淺嘗了一口，微微一笑。這笑容落到邱澤眼裡，簡直就是jiān笑，和惡魔一般無二。

「不願意也要去。」

老和尚始終保持著慈眉善目般的笑容，看著邱澤。

「爹，你可就我這麼一個兒子，我還要為我們邱家傳宗接代呢。你怎麼也不能讓我去當和尚啊。爹…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可是個孝子啊。」

「哦，我可記得前些rì子有人喊著我不是他親爹的。這會怎麼又變成孝子了？事隔這幾天，我還真要刮目相看了。」邱淺依然在笑。

「這老小子記仇，和我翻起舊賬來了。」邱澤心裡嘀咕，看著其父的笑容，怎麼看怎麼覺得jiān詐。

「呵呵，不用當和尚，小住一段時間便可，什麼時候想回來了，那就回來便是。」老和尚說話了，依舊是慈眉善目的微笑著。可落在邱澤眼裡，這也是jiān笑。這老和尚也是和那老小子是一夥的。

「你若在清泉寺，跟著大師學習三年。回來后，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再約束你，並且將雷龍斬傳授給你。」邱淺在那**道。

邱澤站在那裡不吭聲，心裡此刻卻在不停地活動著「好嘛，看來這老和尚和這老小子是果真一夥的，要合起伙來坑我了。這次看來是篤定躲不掉了，那行…那我就去，等我將你老和尚廟裡鬧個雞飛狗跳的。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打定主意后，邱澤看了看老和尚，便對著其父說道：「那行吧，反正你們都已經定下來了。我是想躲也躲不掉，想不去也不成，我去…」期間，他心裡還有一個念頭堅定了他去清泉寺的決心。他覺得去了和尚廟，就等於擺脫了這個老小子，今後就不會挨揍了。

再說了，這老和尚功夫不弱。若能學來，回來后再去揍郭強那幫孫子，那是綽綽有餘的了。

邱淺喝著茶水，臉上的笑意更濃。老和尚看向邱澤，依舊的慈眉善目，依舊在微笑，雙眼閃著jīng光。

青藍sè的天空上，飄著幾片淡淡的雲朵，微風吹過，山林中的樹葉沙沙作響。這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天氣。

此時的邱澤。背著包裹，跟在老和尚後面，沿著蜿蜒的山路向著清泉寺行進。剛剛告別了母親，茹兒還有為自己送行的兄弟們。

邱澤的心情與這天氣截然相反。腦袋裡不斷的回蕩著，母親和茹兒那含淚的雙眼和兄弟們不捨得神情。此時他的心裡，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來。

昨天想要大鬧清泉石的凌雲壯志，也不見了蹤影。此刻的邱澤一路的沉默，蔫了吧唧的跟在老和尚身後，一臉的窘sè。老和尚也不說話，依舊是笑眯眯的，吹著小風在山間溜達。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沿著小路往前走。

邱澤心裡恨啊，他爹跟他說了，要讓他在清泉寺呆上三年。這三年裡，不管他在寺里幹什麼，但就是不能出寺門。否則，出來一次，多加一年。一想起這個來，邱澤就淚流滿面。三年啊，大好的青chūn，就葬送到和尚堆里了。

清泉寺在二人眼中一點一點地放大。在距清泉寺還有大約不足百丈的時候，山路上突然躥出了一個人來。此人年齡不大，大約也是十二三歲的樣子，身形比邱澤略微寬大一些，皮膚黝黑髮亮，長得倒是頗為結實。

邱澤見到此人，一掃之前的窘態，昔rì的神采這時也恢復了不少。倆眼珠子瞪得溜圓，顯然對於此人出現在這裡也是感到頗為意外。

這人便是之前送別時，唯一沒有到場胡言。胡言他爹是鎮子上的鐵匠，為人憨厚直爽，母親據說是多年前跟別的男人跑了，具體也不知了去向。

胡言也是遺傳了他爹優良基因，仗義直爽，不拘小節，身子板也比同齡人硬朗了很多。唯一不像他爹的一點，就是一張大嘴巴。這大嘴巴不光能吃，還能說，什麼話都能從他的嘴裡蹦出來。

「怎麼滴，小澤子，見了我是不是很吃驚啊？」胡大嘴巴，咧著大嘴嘿嘿的笑道。一口參差不齊的大牙，配著他那烏黑髮亮的臉，倒顯得很是潔白。

「老和尚，我和小澤子從小一塊長大的。我也去寺里和他一塊，陪陪他，行不行？」胡大嘴巴轉向了老和尚。

老和尚眯著眼，很和善的笑了笑「可以，也就是多加個鋪蓋卷，多加雙筷子的事情，好說，好說。」說完，老和尚也不再言語，帶頭向寺廟走去。

「你怎麼跑來來了？你來這了，你爹那咋辦？」邱澤也回過了神，和胡言一邊走著一邊問道。

「咳，這事你就甭cāo心了，你家那老酒鬼早和我爹商量過了。我家那老頭，也樂得少養活一張嘴。」胡大嘴巴毫不在乎的說道。

「再說了，讓你自己呆這破地，還不憋死了。放心吧，我都想好了，到了這，我就可勁的吃，我吃窮他們，看他們還敢不敢再留著我們不放。」胡大嘴巴相當豪邁，一說到吃上就倆眼放光，讓人很是懷疑他來這的真實意圖是什麼。

說話間，他們便來到了清泉寺大門外。此刻的清泉寺，黃牆黑瓦，樹木林立。院牆上的牆皮有很多處都已脫落，瓦片上也長滿了苔蘚，原本的黃漆大門很多地方都已磨的發白，門面上也出現了多處裂痕，顯得極為蕭條。唯獨影牆上那大大的「佛」字，卻是極為清晰。

寺院內也極為冷清，只見一個小沙彌，手裡拿著一把幾乎已經禿掉的掃把，在認真的清掃著地面上的樹葉。院落很大，小沙彌卻清掃的極為仔細，也極為專心。此刻都沒有感覺到院落里多出了三個人來。

三人都沒有做聲，彷彿都不忍打攪了這番寧靜。內院隱隱的傳來了誦經聲，更是給這番寧靜添加進去了一絲的祥和。

邱澤閉上了眼睛，心境也隨著空明了下來。這幅場景讓他幾乎都醉了。

胡大嘴巴，也閉上了眼睛，雖不知他是否也和邱澤有著同樣的感受，但此時，他卻也是出奇的沒有再說話。

「咕……」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老和尚，小和尚還有邱澤，不約而同的把頭轉向了一個方向。

胡言咧著嘴，撓了撓頭，黝黑的臉上也看不出有沒有什麼別的顏sè。

「嘿嘿，早上起來還沒顧得上吃早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