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路遇好人
風堯與盧大娘揮了揮手。
想起剛才大娘那略顯緊張的神色，心中不免覺著有些好笑，想著這年紀大了，是不反而更怯懦了，竟然還會羞澀。
好在風堯總算是把事情給說清楚了，實際上也就是給老爺子找個照顧的人，不過從情況上來看風堯是多慮了，一說是單獨離開，有些人早就樂開了花，都不用說就主動請纓要多照顧下自家師傅了。
從閩都城出發前往武帝城，能走水路也能走陸路，風堯想了想還是走陸路，雖然更耗時一些，卻能仔細的欣賞一番沿途的風光。
一路上的山川河流的確見了不少，同時也見到了一些讓人動容的畫面，曾經聽聞過的一這村莊鎮子，而今變得破敗不堪，甚至有些村子都已經變成了廢墟。以前師傅他老人家沒事還會和他嘮嘮嗑，說一說周邊的人情世故，等到自己真的到了此處時，只能看見這般景象，不得不讓人唏噓。
風堯也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郎，好奇心自然是有的，只是面對的場景讓他難以接受。
「戰爭，真的太過於殘酷了。」這是由衷的感嘆，破敗的景象不用想也知道，戰事的蔓延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躲過去，遭受最大折磨的人必然是這些百姓。
殘垣斷壁上，長滿了青草，這樣的村子風堯已是見了不少了，有些村落如今也只有幾個孩童和老人，這樣的畫面屬實令人心寒。閩都城雖說同樣經受過戰火的洗禮，好在能恢復過來，除去城牆上的刀痕箭孔外，其他的也在慢慢被時間淡化。
風堯長嘆一口氣，也只能繼續上路，這些事情並非他所能管的，只能緬懷一番繼續趕路。
「小哥，去哪啊？」臨近夜色時分，突然身後傳來了一串馬蹄聲。
靠著兩條腿，這一天近乎沒走多少路程，本以為能夠歇腳的村子已經沒了人家，風堯心裡還在嘀咕著，老爺子說的有些東西真的不再實用了。
風堯回身看去，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趕著一輛馬車，風塵僕僕面容上帶著一抹笑容。
「去平陽。」風堯禮貌性的笑著答道。
這一路本來是規劃好路程的，出於變故他只能選擇就近的城鎮才能歇腳了，離現在的路段最近的也只有平陽城，這是他能想到的最近的地方了，老爺子給的地圖上雖然畫的詳細，可事實上已經沒有多少準確度了，很多村子名存實亡了。
趕車的中年男子聽完風堯所說當即一愣，「就你這腳程去平陽，要走到啥時候去。」
風堯也清楚這一點，說是去平陽實際哪天能到還真不一定。
「走一步算一步唄。」風堯聳了聳肩說道。
中年男子，憨厚的笑了一下，說道:「要不這樣，你搭我的車去吧，正好我替東家送人，捎你一段路。」
也就在這時，馬車的車廂里傳來女人的責備聲，「馮朝快些趕路，天都黑了。」
一聽這聲音應該是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口吻似乎有些著急。
「是，小姐，馬上走。」這位叫做馮朝的男子對著車廂應了一句。
風堯眉頭一揚，感情這世上還是好人多了，沒想到還能有人願意帶自己一程。
「會不會，不方便。」風堯嘴上這般說著，眼神瞟了一眼車廂，心裡卻嘀咕著對方千萬不要拒絕了。
馮朝笑了笑，說道:「沒事，我家小姐也是個熱心人。」
似乎應了馮朝的話，車廂里的女子也適時說道:「趕緊上車吧，趕在天黑前找個地方落腳，別到時候給狼叼去咯。」
話音落下，風堯自然不客套，識時務的上了車，當然只是坐在馬車外，那車廂里可是女眷他可沒那麼不識抬舉往裡頭鑽。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路途上除了林子和山之外，這一段路真就沒看見有人的地方。風堯慶幸起來，好在上了馬車，不然真靠兩條腿風餐露宿都是小事，真有可能被狼給刁去了。
「馮大哥，這一路是個什麼情況，我記得應該有兩個村子才對。」
「哎…別提了，都被山匪給嚯嚯了，搬走的搬走，走不動的也早就沒了。」馮朝感慨道。
沒了，風堯也並非傻瓜，自然知道說的是什麼意思，山匪這种放在哪裡都有，只是這把整個村子都給整沒了未免太誇張了。
「難道官府都不管嗎？」
「官府？怎麼管。」馮朝看了一眼風堯，露出一抹苦笑之色說道:「連年征戰，別說是村子，整個宣國境內的年輕人都被征了兵，就算想管也力不從心。」
說道此處，風堯總算明白過來，原來這一切歸根結底還是戰火帶來的後遺症。
聽說曾經的宣國並非如今這般模樣，看似如今版圖最大，也是經過了幾十年的戰火才到了現在的局面。數個大小國家之間連年征伐，能活著就不錯了，哪還有空管著山匪強盜呢。
「風小哥看你年紀也就十幾二十歲，算是幸運的了，出生在這個年代，至少目前來看不會再打仗了。」馮朝熟練的趕著馬車。
風堯也跟著點了點頭，出生在這個年代不可謂不幸運，放在以前哪有這般快活，說不定已經被徵兵前往沙場了，最後是什麼結局誰能遇料。
「沒錯確實夠幸運，不過馮大哥，你這帶我一程就不怕我是什麼壞人么？」風堯打趣的說道，說話時不忘瞥了一眼車廂。
說來也是奇怪，這車廂中的女子自從上車那會說了一句話后再也沒有開口，本來還想答謝一番，從情況來看主動搭訕好像也不合適。
馮朝歪過頭，瞥了風堯一眼，略帶譏諷的說道:「就你這小身板，我能一拳頭打死。」
此言讓風堯語塞了，自己只是長得單薄了些，這也是作為一個少年發育階段正常現象，在別人眼裡自己真就這麼弱不禁風么，自己好歹也是煉體八段的人。當然，他也不想反駁，畢竟人家可是好心載自己一程，總不能因為被人小瞧了，就要與人爭辯一番。
風堯只是憨厚笑了笑，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