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滅口
鄭雲的手中，是一張摺疊起來的複印紙。
把白紙拿起來伸展開，上面是幾行機打漢字：
「鄭雲是混蛋，他罪有應得！」
看著白紙上面的這幾個漢字，孫世豪立刻怒氣衝天了。
作為那香海市公安局的第一任局長，在擔任局長的這幾十年中，鄭雲一直都是兢兢業業，從來沒有犯過什麼錯誤。
而且，
他每年都會被評為全國公安廳最優秀警官的稱號。
這次，
他卻居然被人說成了混蛋，還說罪有應得。
這讓孫世豪怎麼能不憤怒。
「嗯？」
隨意翻看了一下複印紙的背面，居然還有一些用鋼筆寫的漢字：
「孫世豪警官，
這張紙，只能你一個人知道它的存在。
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你的局長叢濱。
如果告訴了他，你會後悔終生的。」
「什麼意思啊？」
看著這幾行漢字，孫世豪自言自語了一句。
很明顯，
這是兇手故意留給自己的。
只是，
有幾點孫世豪很疑惑。
對方為什麼要留言給自己？
他能料定是自己檢查鄭雲的屍體，而不是別人檢查鄭雲的屍體？
如果是別人檢查鄭雲的屍體，怎麼辦？
看著那張白紙猶豫了片刻，孫世豪轉身朝著外面看了一眼。
所有人都在周圍忙碌著，並沒有人往自己這裡看。
沉思了片刻，孫世豪把白紙摺疊了起來裝進了衣兜內。
此刻，
他心裡有了一種強烈的預感。
鄭雲的被害，很有可能暗藏著一些不可示人的事情。
不管是什麼事情，自己一定要調查清楚。
這張留給自己的紙條…
就是一條線索。
「阿豪…
有沒有什麼發現？」
十幾分鐘后，一臉悲傷的宋海濤來到了房子裡面，低聲問道。
聽到宋海濤的問話，孫世豪抬起了頭：
「除了鄭雲的手機之外，沒有別的發現。」
「哦…」
孫世豪的回答，讓宋海濤陷入了沉默。
「鈴鈴鈴…」
正在此時，鄭雲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宋局…
是鄭雲老伴兒的電話，怎麼辦？」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孫世豪開口道。
「接吧…
把事情告訴她。」
「嗯…」
應了一聲，孫世豪按下了接通鍵：
「師母…」
「唉…
終於接通了。
阿豪，
你和你師傅在一起嗎，趕快叫你師傅回來！
這麼晚了，還在外面幹什麼！
這個死老頭子，真是氣死我了！」
鄭雲的手機聽筒裡面，傳來了一個老女人的聲音。
「那個…」
聽著鄭雲老伴兒略帶怒氣的話語，孫世豪不知道該如何應聲了。
支吾了一聲，他開始沉默了。
「怎麼了？
阿豪，你師傅出事了嗎？」
孫世豪的支吾和沉默，讓電話另一頭鄭雲的老伴兒，立刻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不由自主地，她開口反問了一句。
「那個…
師母…
我師傅他…
他…
他回不了家了。」
聽著鄭雲老伴兒略帶緊張的話語，孫世豪平復了一下心態，支吾著開口了。
"什麼？
回不了家了？
阿豪，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孫世豪支支吾吾的話語，讓電話另一端的鄭雲老伴兒頓時慌了神。
"師母…
我師傅他..."
"你快告訴我…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和你師傅到底在哪兒？
你讓你師傅接電話！
快點！
讓你師傅接電話！"
孫世豪一直支吾著不肯說一句完整的話，讓鄭雲老伴兒立刻覺得鄭雲肯定出事了。
沖著手機，她開始吼了起來。
"師母…
我師傅他…
他…」
可能是實在說不下去了，孫世豪雙眼流著淚把鄭雲的手機塞到了宋海濤的手中。
隨後，
他走出了屋外。
"阿豪…
快告訴我，你師傅到底怎麼了！"
聽著孫世豪又一次沒有說完的話，鄭雲老伴兒再次吼道。
「老嫂子…
鄭老他…
他…
他遇害了！」
聽著鄭雲老伴兒的吼聲，看著向遠處走去的孫世豪的背影，宋海濤支吾著說出了實情。
「啊！
怎麼可能！"
宋海濤的這句話剛說完，鄭雲的手機聽筒中，就傳來了鄭雲老伴兒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聽到這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宋海濤的眼淚也開始流了出來。
「老嫂子…
我現在就去你家，把這件事情講給你聽。
我先掛了！」
說完話，宋海濤掛掉了手機，然後朝著孫世豪走過去。
一番言語叮囑之後，宋海濤離開了樓頂，孫世豪則朝著那兩名一直沒離開的保安走了過去。
按照宋海濤的指示，他現在去查看酒店的監控。
……
就在鄭雲被害的半夜時分，
在一處偏遠山區，天空中烏雲密布，一陣強烈的閃電劃破了長空。
十幾秒鐘后，暴雨開始傾瀉而下。
在這漆黑的夜晚，一輛豪車在一條蜿蜒曲折的盤山路行駛著。
山路旁邊，就是幾百米深的陡峭懸崖。
「滴…」
正在專心開車的司機，突然聽到自己手機傳來了簡訊提示音。
降低了車速，司機打開了手機看了一眼。
隨後，
他的臉上露出了無盡的笑容。
放下了手機，他繼續駕駛著汽車在暴雨中小心地行駛著。
「鈴鈴鈴…」
就在此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戴著藍牙耳機的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之後，立刻接通了電話。
「收到匯款了嗎？」
一個冷冰冰的男聲，傳到了他的耳朵中。
聽著那個男聲，司機笑著說道：
"收到了！
五百萬！
謝謝！」
「呵呵呵…
不用謝！
這是你應得的！
不然的話，你在地獄沒法生活！」
冷冰冰的男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聽著電話里傳出來的聲音，司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地獄？
趙爺…
你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呵…
我的意思是…
你的生命離結束還有二十秒鐘的時間。
利用這僅剩的二十秒鐘，好好欣賞一下暴雨吧。
二十…
十九…
十八…"
冷冰冰的男聲，再次響了起來。
這一次，
男聲中蘊含著濃重的殺氣。
「你這個混蛋！」
可能是意識到了危險，司機立刻停車要打開車門了。
可是，
讓他意外和絕望的是…
車門打不開了。
「十七…」
「十六…」
「十五…」
冰冷的男聲，依舊在倒數著。
「混蛋！」
又是怒吼了一聲，司機摁下了車窗按鈕。
讓他絕望的是，
車窗也降不下來了。
「十四…」
「十三…」
「十二…」
…
…
男聲依舊在繼續著。
臉色已經慘白的司機，立刻挪到了副駕駛位置。
副駕駛一側的車門，也打不開了。
車窗，
也降不下來了。
「五…」
「四…」
「混蛋！
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徹底絕望的司機，沖著手機怒吼道。
隨後，
他閉上了眼睛。
「零…」
「轟…」
隨著男聲口中「零」的出現，汽車發生了猛烈的爆炸。
車裡的司機，瞬間被炸的粉身碎骨。
車體殘骸也因為巨大的爆炸衝擊力，大部分帶著燃燒的火焰掉下了幾百米深的懸崖。
散落在周圍的零星汽車殘骸碎片和人體組織，在暴雨中燃燒著。
「趙爺…
那個人徹底粉身碎骨了。」
就在汽車殘骸掉下懸崖之後，一個身穿雨衣的男人，扛著一把掃帚從前面的拐角處走了過來。
看了一眼懸崖底部若隱若現的微弱亮光，他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把現場清理乾淨！
五分鐘后，
五千萬會匯入你的帳戶內。
國外的一切，我都給你準備妥當了。
記住，
一直到死，
你永遠只能待在國外，不要再回到國內。
要是再在國內出現的話，你的下場就和他一樣。」
「放心吧，趙爺。
我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聽著電話中的聲音，扛著掃帚的男人立刻點了點頭應聲道。
隨後，
他掛斷了電話，開始用掃帚清理現場了。
十幾分鐘后，
清理完了現場，把掃帚扔下了懸崖，這個男人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
「隊長…
鄭老的追悼會還有半個小時就開始了，你還不過去嗎？
叢局和宋局早就已經過去了。」
鄭雲被炸身亡的第三天，坐在辦公室的孫世豪，手拿著一張鄭雲的照片正發著呆，他的同事走了進來。
走到他的面前，看了一眼鄭雲的照片，他的同事輕輕地碰了一下，低聲開口道。
孫世豪抬起頭來看向同事，眼神中充滿了迷茫：
"哦…
好…
我現在就去…"
說著話，他放下手中的照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