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太子妃

我只記得那天，他帶著我在空中走了很久，直到我聽見慘烈的廝殺聲，低頭一看，滿是血色的霧氣，夾雜著濃濃的血腥味。

這味道幾乎讓我想嘔。

他朝著血霧衝去，血霧之下的景觀可謂是讓我心驚，堆垛死屍，屍骨成山，哀鴻遍野，絕望在這個山谷中蔓延。

我看見那些未閉眼的屍體中，有的是血紅色的眼，有的則是烏瞳。

這是一個剛剛結束戰鬥的戰場。

冥界與人界交戰，我不由想到南宮瑾是否也在其中。

「沒想到，姜淵雲的女兒竟是這般膽小。」

他的聲音夾著濃濃的恨意，那雙滲人的眼裡閃過一絲嗜血的瘋狂。

他將我狠狠摔在地上，血，屍體，周遭一片鮮紅色。

我想站起來，奈何身子軟地不行，這裡是地獄嗎？

後來，山谷中來了許多魔，各個身手不凡，有的長相極為猙獰可怖，而有的看上去人畜無害，笑起來時，竟還有幾分好看。

這一群魔以這片山谷為中心聚攏，從他們的交談中，我得知，奪我身子的魔名叫蘇墨，一個優雅的名字，與他本人顯得格格不入。

他們的對話中南宮瑾、姜淵雲、素影這三人的名字不斷地在我耳邊反反覆復的提起，他們的言語中，滿是恨意。

而這三人，都是我所熟悉之人——妖神南宮瑾和我的父親母親。

一個瞎了一隻眼的魔，看了我一眼，滿是不屑的說道：

「姜淵雲本來能羽化成仙的，可是他犯了大忌，與妖界大妖素影結合，生了一個半人半妖的雜種。」

眾魔頭朝我望去，瞎眼的魔略帶嘲諷地說道：「半人半妖，壽命僅有百年，不能修鍊，這一生註定是個無作為的凡人。」

我泛著一絲苦笑，父母隱藏多年的秘密，在此時解開，原來富商姜家只是個幌子，

難怪，父親常說：「人的壽命不過百年，這一生只想看見我，平安喜樂。」

難怪，一個小小的姜家，竟然會有神仙、妖族前來做客。

此時，我也明白了，蘇墨那晚說我是個廢物的原因。

蘇墨的話很少，交代完事後，便在滿是屍體的死人堆里，盤腿而坐，似乎在修行著什麼秘法。

那幾個魔對我倒是頗有興趣，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森林中的猴子一樣，覺得十分新奇。

而我則是冷冷的不看他們，甚至往蘇墨的身旁，挪了挪。

一個體型嬌小的女子，看上去柔弱地惹人憐愛，她先是嘆了口氣，滿是憂愁地張說道：「若不是被逼上絕境，誰又想墜仙成魔。」

她的眼看著蘇墨滿是憐惜道：

「蘇墨才是可憐之人，若不是當年冥界之戰，南宮瑾、姜淵云為了封印冥界出口，

不顧還在冥界拼殺夥伴的生死，強行封印冥界，蘇墨也不至於成魔。」

我看向一旁正在修鍊的蘇墨，他成魔，竟是無可奈何之舉。

但若我是他也會選擇成魔，因為這是活著唯一的路。

正如我此時，跟在他身旁，一樣。

逃，我當然想，但現在逃，無異於沒有活路。

女子悠然開口道：「只是可憐了蘇墨在人界的愛人夢輕語，聽聞是被人凌辱而死的。」

「怪不得，一向潔身自好的蘇墨竟會做出這般瘋狂的舉動。」

一道道目光望著我，我咬著牙，瞪著他們，吼道：「看什麼看！」

蘇墨既要我活，那麼此時我定是死不的，我不喜歡他們看我的眼神，這便是我敢發怒的底氣。

我偷瞄著閉眼的蘇墨，正如他們說的，蘇墨確實挺慘的，但站在南宮瑾的角度上，或許那時封印冥界，是最好的選擇，所以他顧不得還在冥界拼殺的夥伴。

南宮瑾為了守護人界他的選擇沒錯，我的父母亦沒有錯，蘇墨成魔要復仇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