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第二份禮物？」

騎士們喃喃，眼前景象一閃，周圍環境大變樣，他們已經不在城堡門口了。

下意識環顧四周的目光一頓，他們的視線死死黏在地面上，土地上有大片的暗沉色澤，與周圍的地面形成了鮮明區別。

就彷彿，曾經有什麼深沉又大量的液體灌注了這片大地，改變了這片地貌。

「就是這裡了吧？」

葉蒂先是使用了追蹤魔法，確定了當初戰鬥的場地。然後使用大型轉移魔法，帶著騎士們來到了這裡。

不愧是慘烈的戰鬥啊，氣息直到現在還揮散不去，才讓她如此輕鬆的追蹤到，這也說明了，當時的境況有多慘烈。

金髮少女的臉色有一瞬間的難看。

她珍貴的勞動力！

「這裡......」騎士們臉色發青，瞳孔緊縮，嘴唇不自覺的微張，呼吸也在一瞬間就急促起來，結實的胸腹起伏，連帶身上新換的盔甲也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隱隱間，同伴們凄厲的叫聲和野獸興奮的吼聲又鑽進了腦海里。

沒有經歷過的康納騎士三人，也不自覺的繃緊身子，鼻息間似乎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

「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響起，因現場環境差點又陷入負面情緒的騎士們回神，只見金髮少女冷靜的拍著掌。

「非常抱歉！葉蒂大人！」

葉蒂搖搖頭，突然，視線一頓，在一旁的空地上停留。

這個是......

「葉蒂大人？那裡......有什麼嗎？」

騎士們隨著葉蒂的視線看去，那一塊地方是色澤最為深沉的，他們頓了一下，逼迫自己不要移開視線。在經過仔細的觀察后，發現那裡什麼都沒有。

那麼，葉蒂大人，看到的究竟是什麼？

魔法師的世界，又是什麼樣的？

魔法師的眼中，和他們見到的世界有什麼不同嗎？

葉蒂大人眼中的世界，是不是和所有人見到的都不一樣？

在這一刻，有些騎士開始好奇起來。

絕對不會錯，這個氣息是——！

藍眸陡然亮起，金髮少女當機立斷，立馬抽出自己常用的魔法杖。死亡之花再度綻放，帶著滲人氣息的奇異花紋自底端蜿蜒沒入黑色的花下。

『黑暗之軀·凝』

烏黑的、帶著龐大魔力的光芒爆射而出，下一秒又如漫天細雨鋪灑下來，裹蓋住那個區域。

光芒仿若濃煙一般，似乎黏住了什麼東西，正慢慢凝聚，濃煙逐漸成型，隱隱能看出幾分大概形狀。

不消片刻，類似人型的東西顯出了容貌，那是一張張陷入沉睡、緊閉著雙眼的臉，是屬於男性的面容。

「他們是——」

多伊爾騎士震驚的上前一步，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其他騎士亦是倒吸一口氣。

下一瞬，凝聚的整個面貌都顯示了出來。

那是一個個穿著盔甲、戴著頭盔的人，他們緊緊閉著雙眼，面容安詳，身上纏繞著靈活遊動的烏黑煙霧，為他們偏透明的身體增加了幾分凝實。

「我的騎士們啊，從遙遠的遺失之地醒來吧。」

「坎伯巴奇的騎士們，在此刻，睜開你們的雙眼吧！」

金髮少女魔法杖一揮，藍眸沉靜，大聲的呼喊陷入了沉睡的騎士們。

『黑暗之軀·啟』

在她話音剛落的下一刻，矗立在原地的靈魂騎士們倏地睜開了雙眼，眸中幽光一閃而過，帶人滲人氣息。

靈魂騎士們眼睛一眨，銳利又殺意滿滿的眼神收了回去。

與對面的多伊爾騎士等人面面相覷。

「團、團長？你、你也死了嗎!」一個靈魂騎士吃驚的眨眨眼，有些崩潰的叫出聲。

騎士們偷笑出聲。

面色激動的多伊爾騎士神色一頓，咬著牙沖了上去，狠狠來了一拳。

卻不料，他充滿愛意的拳頭落了空。

他有些無措的看向一旁微笑的金髮少女：「葉、葉蒂大人？」

「我只是喚醒了他們的意識。」葉蒂緩緩說道，「只有意識的軀體是「空」的，無法觸摸到「真實」。」

他們現在是「靈魂」，無法接觸到，除非變為「亡靈」。

靈魂騎士們一早就注意到金髮少女了，她太美麗了，在人群中，所有人看到的第一人都會是她。

起初他們並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所以沒有貿然開口，但「葉蒂大人」......

靈魂騎士們連忙跪下行禮：「十分抱歉！哈莉特大人！」

「你們先前沒有見過我，所以我原諒你們的失禮。」葉蒂凝視著他們的眼神，「我喚醒你們的意識，是想問，你們願意繼續為坎伯巴奇效力嗎？哪怕是以亡靈的身份。」

「禁忌魔法·神愈之光」是有限制的，需要在限定的死亡期限內，且復活必須有靈魂對應的肉-體，就算只有一小片肉，也能發動。

多伊爾騎士們可以復生手臂是因為他們並沒有「死亡」，所以限制多相對的減少。

而靈魂騎士們，他們已經是「死亡」狀態了，肉-體沒有留下，哪怕一小塊肉-沫都沒有。即使葉蒂想復活這些騎士，也無能為力。

多伊爾騎士嘴唇嗡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合上嘴。

靈魂騎士們相視一看，沉默了下來。

想復活嗎？他們當然想！

可一旦復活機會擺在眼前，他們又開始猶豫了。

「復活」是成為「亡靈」。

這個抉擇太過艱難了。

亡靈在他們的印象中，是象徵著「邪惡」、「混亂」的。

這和他們一直以來所接受的教育是相反的。

曾有死靈魔法師驅動著屍體屠了一個城鎮，並把全鎮的人做成了死靈，那駭人聽聞的傳言至今還存於他們心間。

死靈和亡靈，一字之差。

死靈魔法師驅使屍體，亡靈魔法師控制靈魂。這是大陸對這兩種魔法師的認知。

「成為亡靈，我不會限制你們的自由，你們可以繼續當你們的騎士，在騎士團繼續生活。」

「相比起只能在戰鬥時刻放出來的亡靈，我更喜歡當初能為坎伯巴奇分憂解難的騎士們。」

「告訴我，你們的選擇。」

葉蒂掃過一張張堅毅的面孔，他們有的還很年輕，有的已經是中年。但，毫無疑問，他們的眼中都存留著對世間的「不舍」。

騎士們略有些痛苦的皺著眉，腦海里閃過很多人的畫面，有父母的、有親人的、有愛人的、有孩子的......

過往的一幕幕印刻在記憶中，仍舊鮮艷如初，歷久彌新。

「哈莉特大人，我們這樣的身體，能幫到您什麼呢？」一個中年的騎士苦笑道，他低頭看著自己的略顯透明的手，剛才多伊爾團長無法觸碰到他們的那一刻如根針-刺扎在心口，隱隱作痛。

「不用擔心，我會教你們凝結實體的魔法，是亡靈專有的，作為亡靈能很快學會。」金髮少女輕笑。

「到時候，你們就可以親手擁抱自己的親人了，也能和騎士團的大家一起並肩作戰了。」

靈魂騎士們呼吸一頓。

「既然如此，請哈莉特大人賜予我們再生。」

他們動作一致的跪下，虔誠的閉上眼，靜待主人的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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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知識小課堂】

久假不歸：長期地借用，不歸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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