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提問的騎士一怔,忽然想起了什麼，有些擔憂的看向拉塞爾騎士。

勞里騎士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聽到另一個騎士說話了。

「那,或許是因為其他事情吧。不一定是感情方面的。」另一個較為年長的騎士捏著下巴繼續說道，「比如,欠了一屁-股債,每天被仇家或債主找上門。」

「喂喂喂，羅伯特,你怎麼這麼有經驗啊。」有騎士調笑，「該不會是你的親身經歷吧。」

「哈哈哈很有可能哦，畢竟羅伯特是個有妻有女的男人了，怎麼都比我們這些年輕小夥子了解啊！」

頓時鬨笑聲響起,沖淡了剛才的冷凝氣氛。

拉塞爾騎士回神,有些歉意的看向走到他身邊的勞里騎士：「抱歉，勞里。」

「沒事,我都知道。」勞里騎士拍拍他的肩膀,不在意的搖搖頭。

拉塞爾家裡的事，他都清楚。

「等等！不要突然改變話題，我們現在繼續討論。」一個騎士心累的撫著額頭,但沒人聽他的。

總是這樣,這群傢伙莫名其妙就把話題轉到了其他地方，拉都拉不回來。

而且葉蒂大人可是在場啊！不要把不靠譜的一面給我表現出來啊！

葉蒂忍著笑意，視線移到畫像上，金髮女人嘴角含笑的注視她，含情脈脈。

「怎麼了？葉蒂大人？」拉塞爾騎士走過來低聲道。

「拉塞爾,你說，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下,一個人死了還能繼續作畫呢？」金髮少女涼薄的目光略過一幅幅畫像，把金髮女人這一生的變化看在眼裡。

拉塞爾騎士一怔，一個想法不可遏制的湧上心頭。

打打鬧鬧的騎士們也在金髮少女開口的一瞬間安靜下來，默契的看向拉塞爾騎士。

「......成為亡靈的那一刻。」拉塞爾騎士有些艱難的說道。

所有人頓時感到毛骨悚然。

他們並不笨，稍稍一想想，就能轉過彎來。

什麼樣的情況下，人會死呢？為什麼死後會成為亡靈呢？為什麼亡靈后還能繼續作畫呢？為什麼這個亡靈有著自己的意志呢？

答案很簡單。

他把自己變為了亡靈。

自己成為了自己的主人，才會不受到亡靈契約的束縛。

成為了亡靈的騎士們深有體會，雖然把靈魂變為亡靈容易，但要是想改變原本「固有」的契約，那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他們並不認為，除了葉蒂大人之外還有其他人能做到，葉蒂大人的強大實力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極限。

所以，只有一個答案。

畫像主人是一個亡靈法師，在自己死後把自己變為了亡靈。

至於畫像主人為何而死，是遭遇意外，還是故意而為，他們都不得而知。

「嗯，沒錯。不管是變成亡靈還是死靈，都能在死後繼續作畫。」金髮少女冷眼注視著畫像，畫像上所蘊含的魔法氣息真是令人生厭，「這個人的魔法造詣很高，居然能自主把自己變為死靈。」

死靈和亡靈不同，死靈活動的是軀殼、是肉身。

只要契約仍在，死靈就永遠不會死去，哪怕受到傷害也能很快恢復。

在亞蘭特大陸，死靈魔法師是最令人厭惡的存在之一。他們會把人類變為自己的傀儡，驅動著對方身體大肆破壞，甚至命令其親手殺了其親朋好友。

即使死靈已經被控制甚至被磨滅了神智，但死靈魔法師是能夠控制度的，其中就有邪惡的死靈魔法師故意保留了死靈的一絲清明，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愛人、朋友死在自己的手下。

「真是，扭曲的愛意。」多伊爾騎士靜靜看著畫像，感嘆道。

畫像主人哪怕變為了死靈，也仍舊深愛著金髮女人。當然，有可能是在遇到金髮女人之前，畫像主人就已經是死靈了。

但金髮女人，顯然無法接受。她在逐漸的相處過程中發現了不對勁，所以開始憂慮、惶恐，為自己感到悲哀，最後終於陷入絕望。

死靈魔法師向來是邪惡的代表，哪怕愛上了金髮女人，也不會改變其本性。

通過畫像，騎士們彷彿看到了一個註定充滿了悲劇的故事。

美麗的金髮女人遇到了一個男人，在男人猛烈的追求下陷入了甜蜜的戀愛中。但好景不長，她很快發現了不對勁。在不動聲色的調查中，發現了男人的真面目。她惶恐、害怕，然後發現男人早就知曉她已知道，只是不動聲色，像是逗貓一樣欣賞著金髮女人的絕望神情。

「這根本不叫愛。」拉塞爾嗤笑一聲，眼神譏諷，「要是真的愛，就不會眼睜睜看著女人獨自害怕，甚至還變態的把一切記錄下來，就為了以後能時刻欣賞他認為的絕佳美景。」

「對於這種人渣來說，這是最令他愉悅的。」

「那，還沒有一種可能。其實畫像主人死後變為了死靈，但並沒有回去。而是默默觀察女人，然後女人意識到了不對勁，但猜不到是誰，以為自己即將遇害，並且認為畫像主人也是如此慘死。所以最後死於自己的臆想當中？」

「不對吧，最後一幅畫是女人絕望的表情，並沒說女人已經死了啊。而且為什麼默默觀察，光是死靈魔法師這個身份就站不住腳。」

「可是，畫像主人也不一定是壞人吧，不能是意外學會了死靈魔法？」

「這話你自己信嗎？是個人都不會學習這種邪惡的魔法吧！」

「誰能保證沒有突發-情況，我們不就是選擇成為了亡靈嗎？」

「死靈和亡靈不一樣，死靈可是把活人變成死靈啊！亡靈是死後的靈魂所變。亡靈魔法師並不需要去殘害人類得到自己想要的靈魂，我並不是說沒有這種情況，只是確實有不會這麼做的亡靈魔法師。」

「對，葉蒂大人就是如此。」

「亡靈先不說，死靈為什麼不行？我們怎麼就知道沒有人自願變為死靈呢？如果是一個身負殘疾即將死去的人，也有可能會主動變成死靈吧。」

眾說紛壇，各人有各人的見解。

葉蒂也不在意，思想多元化是好事，要是一群古板、全軍團只有一種思想，那才叫她頭疼呢。

她走到一旁的桌子邊，這張桌子上空蕩蕩的，空無一物。只有一朵紅色玫瑰插在花瓶里嬌艷綻放，和某幅畫像里女人戴在耳邊的紅玫瑰十分相似。

不過，這朵玫瑰的根莖是黑色的，黑色有隱隱網上攀爬的跡象，玫瑰的底端已經有了發黑的跡象。

金髮少女抽出那隻玫瑰，手指撫上花瓣，花瓣似乎感應到了，回應似得碰了碰她的手指。

一直跟在葉蒂身邊的拉塞爾騎士眼中閃過一抹深思，他斟酌的開口：「葉蒂大人，這該不會是......」

葉蒂搖搖頭，示意拉塞爾騎士暫時不要說。她把這朵花收到背包里，目光又看向空蕩蕩的桌面。

「東西已經被拿走了啊。」她意味深長的說道，「而且桌子上沒有防塵魔法的波動。」

沒有防塵魔法，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桌面上雖然乾乾淨淨的，只有一層薄薄的灰。但是，這怎麼可能啊。明顯之前堆積的灰塵已經被人細心的擦乾淨了，但那人忘記了插著玫瑰花的花瓶。

葉蒂拿起花瓶，花瓶原先的地方頓時出現了一圈非常細小的痕迹。

「看其樣子，應該是這幾日才落的灰。」拉塞爾騎士看了一眼說道。

「那些畫下面都有寫時間，最後一幅畫寫的是亞蘭歷2444年4月4日。」

「而現在，是3016年6月12日。」

拉塞爾騎士目光落在最下面，在時間的下一行，還寫著：「我的拉曼]。

不知何時停止打鬧的騎士團們不約而同看過來：「中間差了好幾百年啊，這點灰顯然......」

「沒錯，也就是說，桌子上的東西已經被人拿走了。」拉塞爾騎士點頭。

「是那個混蛋嗎！」多伊爾騎士咬牙切齒。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

「這裡是死靈魔法師的私人領地，防禦魔法過了幾百年也仍舊這麼有威力，這裡保存的一定是無法用金幣衡量的寶物。」拉塞爾騎士接著說，「從死靈魔法師對外頭那些東西的不看重來看，這裡存在的東西絕對是......」

「就是不知，會是些什麼了。」葉蒂點頭，嘴角輕輕勾起。

「等等，我有個問題，既然桌面上會有灰塵，說明死靈魔法師對此也不看重吧。」勞里騎士又提問，他歪著腦袋不解地說，「可是畫像都沒有一絲灰塵啊！明顯是防塵魔法，但是桌上都沒有這個魔法啊，葉蒂大人也說了桌子上不存在任何魔法波動。這是不是說明其實桌子上......」

「你不懂，這就是變態。」拉塞爾騎士拍了拍好兄弟勞里騎士的肩膀，「對他來說，那些畫像才是他最值得在意的。」

勞里騎士疑惑的看向他，百思不得其解。

「你又不是變態，當然不會理解，別想了。」

拉塞爾騎士邊說邊看向先前花瓶存在的地方，除了繞著花瓶底端的一圈淺淺灰塵，圈內則是十分乾淨，哪怕隨手一抹都不會在手指上留下臟污。

葉蒂大人說的是桌上沒有魔法波動，但並沒有說花瓶沒有啊。

「那，會不會死靈魔法師的軀體也被人拿走了？」中年騎士羅伯特看向乾乾淨淨的椅子，不自覺問道。

「他本身就是死靈，又是死靈魔法師，只要契約還在，是不會死的。」金髮少女嘴角的笑意愈發深，「但要是自己主動解除契約，就不一定了。」

「那他現在，究竟是死是活呢？」

「誰知道呢。」

金髮少女沒有給出確定答案，收好花瓶，轉移話題道：「好了，這裡的東西我們要全部搬空才行啊。」

這個房間雖然大，但東西也就那麼點，就連一張休息的床都沒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一個書架，還有繞了一圈的畫像，就再無其他了。

但是其他房間所安放的寶藏數不勝數，光是沉甸甸的金幣就是一座座小山。

「唔，是時候開始製作空間道具了。」葉蒂喃喃道，地精們霸佔的礦石也是，一趟趟從地下搬到工廠很浪費時間。

「葉蒂大人，我記得有個房間裝的就是空間道具——儲物捲軸。」一個亡靈騎士連忙說道。

「這傢伙，還真是富有啊。」金髮少女有些嫉妒，「不過，這些都是我們的了。」

「噢——」

騎士們分頭行動，人手幾個儲物捲軸開始收東西。

葉蒂也不閑著，轉了一圈，在一塊空地上站定。

她打算在這裡刻畫傳送陣。

先前也說過，維持傳送陣的運轉需要大量的魔力，這片大陸魔力充足所以無需擔心，只要把轉化裝置做好即可。

傳送裝置她還沒完成，只能現場做一個了。

首先，把傳送陣刻畫完成。

纖細的身體里蘊藏著巨大的魔力，足以支撐傳送陣的刻畫。

傳送陣需要魔法師全神貫注、用精神力一筆一筆把魔法紋路勾勒出來，在這個過程中必須要把握好注入魔力的度，不能多不能少，必須保持一致，差一絲一毫都不行。

這是個精細活兒，十分考驗技術。

幽藍色的魔力覆蓋在指尖，隨著流暢的動作，跟著精神力的腳步，平等均勻的注入其中。

對其他人或許很困難的事情，但對於葉蒂這樣的現代人來說，其實挺簡單。

科技發達的現代社會，幾乎每個人出生之後都會開發大腦，激發大腦的潛能——用這裡的話來說，就是精神力。

而且葉蒂的攻擊手段註定了她不能粗枝大葉，炮彈一個弄不好可能就會炸到自己人。

當初葉蒂還在工會的時候就因為總是誤傷隊友，所以被排擠了，只能走上孤獨一人刷怪的道路。

是的，《亞斯蒂大陸》沒有隊友免傷這種說法。就連命中都沒有，怎麼可能還會有免傷呢。

在魔法的基礎上極力追求真實，只要隊友沒有瞄準好，保不準下一次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屍體。

手上有著無數條「人命」的葉蒂，也正因為此，開始了精細化操作的訓練。

比如最開始的標準，每一顆流彈都要確保在自己瞄準的地方，灌注的魔力能剛好讓炸彈爆發出自己想要的威力等等。

拉塞爾騎士等十人慎重的守在一邊，以防萬一。

精雕細刻的魔法紋路在他們的眼中逐漸成型，每一筆勾勒完成後，其上都會一閃而過奪人心神的流光溢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終於，最後一筆完成。

金髮少女動作停止的那一剎那，銘刻在地面的繁華絢麗的魔法陣爆發出奪目的光彩。

僅僅一瞬間，魔法陣又暗淡下來，只有微弱的流光繞著紋路在遊盪。

「這是，傳送陣？」拉塞爾騎士微微瞪大眼睛。

他見過類似的魔法陣，在洛哈林，在帝都，都有傳送陣。

不過，拉塞爾騎士回想起曾經見過的傳送陣，花紋似乎有些不一樣？

不對，葉蒂大人居然連傳送陣都能隨手刻畫嗎！

「嗯，小型魔法傳送陣，根據魔法書上的傳送陣進行過改良，一次可以傳送十人左右。我加上了防震抗暈的魔法，不會導致傳送的過程中會頭暈眼花，帶著的東西也不會因為空間波動而散亂。」

金髮少女一邊檢查魔法陣，一邊說道。

旁邊的十位騎士麻木的相視一看，效忠的主人太厲害，他們都沒有用武之地啊。

究竟還有什麼是葉蒂大人不會的啊！

他們默默吐槽著，又看到金髮少女憑空掏出了一間小型工坊。

是的，他們沒看錯，是工坊！

然後他們美麗動人、優雅知禮的葉蒂大人，開始揮動鐵鎚？？？

？？？

拉塞爾騎士一貫淡定的臉有一瞬間的崩裂。

「葉、葉蒂大人......？」勞里騎士聲音有些顫抖。

您、您可是坎伯巴奇的主人啊！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情！這種低等下-賤的事情怎麼可以由您親自來！勞里騎士很想這麼大聲喊出口，但理智告訴他，最好不要說，絕對會讓葉蒂大人不快的。

他們的相處時間十分短暫，但勞里騎士知道，這位坎伯巴奇的新主人，是絕對不會把這些放在眼裡的。

這位大人，有著寬闊的胸襟，會為還沒有效忠於她的騎士們做很多事情。從沒有把騎士們當成自己的奴隸、強迫騎士們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她會尊重他們的意見，會考慮他們的感受，會以寬容的態度對待他們。

和性情豪爽的瑪爾斯大人一樣。瑪爾斯大人也是如此，從不以自己是貴族而驕傲，他平等對待著所有士兵騎士，哪怕珍貴的道具因為他們而壞，也只會慶幸的說「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

真不愧是，瑪爾斯大人的孩子啊。

「怎麼了？」纖細的手腕靈活的轉動，使用巧勁的砸下鎚子，葉蒂的目光落在逐漸成型的轉化裝置上。

「不，沒什麼，請您小心不要受傷。」勞里騎士與拉塞爾騎士互看一眼，最終還是咽下了想吐槽的話。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拉塞爾騎士垂下目光，透綠的眼眸落在地面上，纖細的影子手裡拿著不相符的鐵鎚，一搖一擺的律動十分美妙，伴隨著響在耳邊的清脆聲響，彷彿是能歌善舞的吟遊詩人在演奏著優美的旋律。

【宿主！你是笨蛋嗎！居然直接在騎士們面前做這麼粗魯的動作！一點都沒有領主的風範！】

[嘁，你難不成還覺得我能一直裝下去不成？這個拉塞爾可是精明得很，在他面前我還是省省吧。]

【......那你也沒必要這麼做啊，哪個貴族少女會虎虎生威的舞著大鎚子啊！你不要破壞騎士們心中對貴族少女的美好幻想啊！】

[閉嘴！吵死了！多展現我的能力，也是增加威信的途徑。]

系統委委屈屈的閉嘴，只好哀怨的縮在空間里。

它不抱期待的去看了眼聲望值，發現居然又提高了一大截。

系統百思不得其解。

為什麼？這些騎士就這麼喜歡獨具一格的領主嗎？

......

在騎士們把整個地下迷宮洗劫一空后，葉蒂心心念念的轉化裝置也終於做好了。

銀白色的金屬物體，鏤空的裝置，宛如方形囚籠，裡面鑲嵌著一顆藍色-魔法寶石，充當轉換魔法運轉的核心。

她把轉化裝置隨手一拋，在銀白色的物體即將砸在地面之際，繁華瑰麗的魔法陣頓時藍光一閃，迫不及待地把轉化裝置「吃」到嘴裡。

在轉化裝置融進魔法陣之後，傳送陣的魔法紋路像是活了一般，藍色的光芒比之之前更加明顯，每一條線、每一道紋路都散發著光芒。

「好了，完成。」葉蒂收好小型工坊，滿意地看著已經被激發的傳送陣。

現在只需要回去在城堡里也刻畫上一個傳送陣，並且錄入這邊的位置信息，兩邊就可以互相傳送了。

以後傳送陣更多了，就能實現點對點的傳送，想去哪就去哪了。

「這個給你們。」葉蒂掏出一把傳送捲軸，是在出發來這裡前製作好的，與印刻在城堡前的「復活點」相連接。

「你們先回去，我還有點事情。」

騎士們震聲道：「遵命！」

待一道道高大的身影傳送離開，葉蒂手一揮，用魔法拂去灰塵，坐在那張簡陋的椅子上。

她重新拿出那一朵嬌艷欲滴的玫瑰花。

「喂，能說話嗎？能出來嗎？」葉蒂撐著下巴，戳了戳放在桌上的玫瑰。

玫瑰沒有說話，艷麗的花瓣動了動。

葉蒂挑眉，略有些興趣的說道：「你挺厲害的啊，堅持了幾百年居然還沒消失。如何，有興趣來我這裡嗎？我對手下人待遇很好的哦~」

玫瑰仍舊不說話，這一次連花瓣都不動了。

金髮少女想了想，目光移到發黑的根莖上：「你是在害怕嗎？別擔心，他不是我的對手，我能輕而易舉的解決他。」

「如何？如果想要我幫忙的話，可以提出請求哦。」葉蒂戲謔道，「保證他連灰都不剩。」

玫瑰花瓣顫了顫。

「不想嗎？機會只有一次哦。」葉蒂壞心眼的抽回手，心滿意足的看著玫瑰花瓣迫不及待的包裹住她的手指。

「幫、幫幫我......」細微的聲音響起，聽起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這可是你說的哦，話一出，便不能再反悔了，決定了嗎？」

「是，我已經決定好了。」

「那就，簽訂契約吧。」

「......好！」

「吾名葉蒂。置身時間漩渦的罪人，等待拯救者的生靈，如果未曾聽說我的名字，那應覺得慚愧，僅以此名代表神之寬恕，成為我的下仆吧！」

「吾名拉曼·朱恩，將以忠誠，友善，誠實見證，回應您的期待與呼喚，將靈魂全部奉獻與汝！與汝簽訂契約，終之不破，吾將是汝最忠誠的奴僕！」

與玫瑰花相接的地方出現了一圈複雜晦澀的金色符文。

「至此，契約成。」金髮少女低聲道，陡然間，金色符文突然變大，環繞住簽訂契約的兩人，轉圈圈一樣快速旋轉，最後金光一閃，化為兩道流光，分別鑽入葉蒂身體和玫瑰花里。

「拉曼啊，在我面前顯出你的原形吧。」葉蒂往玫瑰花里注入魔力，維持拉曼化為人形的能量。

簽訂契約的好處之一就是，能夠不受阻礙的把魔力轉化為另一者的魔力。

拉曼本身的魔力十分弱小，幾乎全部都用來抵抗黑色印記的深入，沒有多餘的力量來維持人形的能量消耗。

簽了契約后，在葉蒂允許的情況下，她能使用葉蒂的魔力來維繫自身存在。

紅艷的玫瑰漂浮於空中，落在桌前，嬌嫩的花瓣飄落，迷人的芳香傳來。幾乎是在一瞬間，花瓣數量激增，如蝴蝶飛舞一樣美麗的飛旋，層層疊疊的花瓣聚在一起，攏成人型。

金色的長發鋪灑開來，明艷的面容映入藍眸，一個渾身肌膚都被花瓣包裹的女人出現在眼前。

金髮女人的面容和畫像里的女人一模一樣。

女人十分漂亮，蒼白的臉色令她看起來更加楚楚動人，這個女人彷彿花中精靈。美中不足的是，女人大腿以下的部分都是不祥的黑色。

令人生厭的氣息緊緊纏繞在上，如盯住目標不放的毒蛇。

拉曼忍著小腿傳來的疼痛，尊敬行禮。

「初次見面，拉曼。」金髮少女笑意盈盈，對拉曼痛苦的表情視若無睹。

「我的主人，葉蒂大人，請求您，請求您幫助我。」拉曼自然知道為何，她順從的跪下，額頭緊貼地面，逼上那雙帶著憂鬱情緒的棕色眼眸。

坐著的葉蒂只能看到女人被花瓣包裹的背部，她嘴角溢出滿意的弧度：「當然，我的拉曼。」

金髮少女慢悠悠的抬起手，幽藍的魔力凝聚於手心，下一秒如利箭一般爆射而出，朝著拉曼的小腿攻擊而去。

拉曼強迫自己相信，保持不動，任由藍色的魔力襲向小腿。

清涼觸感陡然傳來，拉曼連忙朝腿部看去，只見數百年來一直糾纏著她的黑色印記在幽藍魔力下，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