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周霽陽自己在家,身上穿著一件黑色弔帶的睡裙，齊肩的捲髮隨意撩在耳後，優雅的脖頸線條,性.感的鎖骨，高挑的曼妙身姿，透著一股成熟的嫵媚。

抬頭看了眼時間，快十一點了，沒有絲毫睡意。

一臉沉靜的走到酒櫃前,好多瓶酒光看年份,市場上都買不到的。

周霽陽在國外,有個同學家裡世代釀酒，給她弄了不少好酒。一個人失眠睡不著，什麼也不想做的時候,就會喝上兩杯。

安眠藥對她作用越來越不管用,有時候吃安眠藥也會半夜醒過來。

取下一隻高腳玻璃杯,隨手倒了半杯。

剛飲了一口,手機響了起來。

拿起來看了眼,發小群里孟佳媛@她，發了一條語音。

「幹嘛呢？睡了沒？」說話的背景很吵,一聽就是人在夜店裡嗨呢。

周霽陽歪在沙發上，雙.腿交疊,一手舉著酒杯,另一手咔嚓拍了照,甩到群裡頭。

過了一分鐘左右,孟佳媛直接打電話過來,「一個人喝什麼啊，過來嗨,好多俊俏的小哥哥在呢。」

還能聽到些許雜音，應該找了人少地方給她打的電話。

周霽陽舉起酒杯飲了一口，慢悠悠問了句，「你人在哪兒？幾個人啊？」

「銀色會所，到了報我名字，這裡多得是人陪你喝酒。欸欸，你家酒櫃的好酒也帶兩瓶過來，這群土包子叫的酒，怕是你喝不慣。」孟佳媛說完，似乎又轉身對旁人說了句，「我發小等下過來，你們今個走運，讓你們見見世面，都乖著些，別惹她。別怪我沒說啊，她發瘋誰都制不住。」

周霽陽忍不住嗤笑，孟佳媛背後還是這麼會詆毀她，「你這是怕我空手過去吧。」

「你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你那嘴巴刁的，我怕你過來干坐著。」孟佳媛典型富二代，家裡公司掛了虛職，整天吃喝玩樂，要不就是買買買。

不過家裡管得嚴，不該碰的一準不碰，看著傻憨憨的，實際心裡門清，骨子裡聰明的很。

周霽陽站起身換衣服，「半個小時到。」

孟佳媛歡呼一聲，督促她快點來。

*

厲殊一身白色祥雲古裝，頭戴金冠手持一柄風雅摺扇。他一走進演播廳，底下觀眾席請來的坐演，嘩啦一聲，全都站起來了，啊啊啊叫喚著，「厲殊，」「厲殊，」場面一度難以控制。

江逾白一身黑色勁裝，單手拿著寶劍，清冷俊秀，單拎出來也是可圈可點。可偏偏出場的安排，他和厲殊站在一起。

一黑一白，挺拔俊秀兩道身影，並肩挨著，又是同一個畫框里，那真是應了一句俗語，螢火之光，豈能與日月爭輝。

厲殊的五官天生天長，原本一樣精緻，組合在一起，就能超常發揮。偏偏他五官全都靈巧雅緻，圈裡有名化妝博主，也不止一人說過，單論五官精緻程度，厲殊算是圈內十年來的天花板。

江逾白不醜，能當偶像，能演男主，長相自然出眾。尤其經過後期加工過的鼻子和眼睛，也算是亮點。

他身高也夠，可脖子短。短了就顯得粗壯，少了幾分靈秀飄逸的氣質。

厲殊高挑秀雅，更是天鵝頸，華麗的腰帶束在他腰上繞了兩圈，面色如玉，眼中星河璀璨，艷麗富貴如世家公子。

精準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拍攝。

這一對比，江逾白活生生被襯托成厲殊的護衛，跟班。

錄製大廳的各角度攝影師，就發現底下觀眾的視線，齊刷刷的看準一個方向，厲殊站那，視線聚集在那。

導演很滿意這次各個流程的拍攝，可剪的素材很多。

老演員很出彩，年輕的藝人也不承認，很會接梗和製造笑點。

尤其是厲殊，真是大出意外。以為會是站著插不上嘴，需要主持人特意提點，結果他本人根本沒有偶像包袱。

有些天然呆的反應，更是連連引爆錄製現場。

導演一看這效果，通過對講機聯繫四周攝影師，叮囑多拍厲殊的細節。

一期節目，下午六點開始錄製，走完節目中的小單元，已經凌晨一點多了。底下的觀眾已經起身離開，其他人陸續回到後邊休息室。

導演和攝像指導正在觀看錄製的視頻，有失焦，模糊，鏡頭沒跟上的地方，就需要補拍。

一開場的吊威亞，厲殊被指定的動作有些僵硬，需要補拍。

厲殊接到補拍通知，也沒意外，吊威亞升空的時候，他腦子當時就空了，動作和拉威亞的師傅沒配合好。

正接過助理遞來的水杯喝水的江逾白，看到吊威亞的工作人員找到厲殊，嘴角立馬露出一抹冷笑。

把水杯塞回助理手裡，看到厲殊走遠，這才站起身，笑著對旁邊的人說，「我出去看看。」

抬腳跟在厲殊身後去了錄製廳。

助理小鄭一臉擔憂的跟在後面，厲殊恐高，搭商場扶手電筒梯，從不站在邊上，也絕不低頭往下看。

厲殊重新跟著工作人員去補錄，穿上威亞的衣服，感受到背後鋼絲繃緊，心裡一咯噔，身體整個前傾，空中打橫，完全控制不住了。

厲殊啊的一聲慘叫，在錄製廳回蕩。

江逾白捂著嘴在角落裡看熱鬧，恨不得把厲殊這丑模樣拍下來。

現場的工作人員，立即趕過來。

威亞師親自跑過來，看到只有單線，趕緊要求加線。

厲殊被人放下來，臉白如紙，手腳發涼發抖。小鄭在一旁攙著，給他喂水，一直問他怎麼樣，要不要緊。

厲殊說不出話，看了眼四周忙碌的工作人員，只衝著小鄭搖搖頭。

線加到兩條，武術指導站在厲殊旁邊，跟他講解升空時的動作要領，配合威亞師傅的節湊。

「加油，爭取這次一遍過。」武術指導拍拍厲殊的肩膀，給他加油，這會也看出來了，厲殊恐高。

攝影指導，讓攝影師，攝助，滑軌機器全都準備好。

厲殊屏住呼吸，目視遠方，盡量想著武術動作，刷地一下，人騰直接升空，厲殊背脊有些僵硬，可動作勉強做到位了。

負責拍攝的攝影師看了拍攝畫面，通過對講耳機給攝影指導和其他工位說，焦點跟虛了，要再來一遍。

厲殊重新站到起點上，只覺的腰部，胯部的肌肉勒疼的厲害。

「再一遍。」

「不好意思啊，還得再來一遍，失焦沒搖到位。」

.......

「那個...音像糊了，還得再來一遍。」

攝影指導親自過去看機位，確實人整個糊了。

又連著吊了三回，還是沒過。

「哎呦，攝助這邊慢了，沒拍到。」

助理小鄭氣的眼睛都紅了，厲殊就站在邊上，實際上他整個人虛軟的全都依在自己身上，身體發抖。

「不拍了。」小鄭低頭就要去解厲殊身上的威亞裝備。

厲殊額頭上全是冷汗，這會眩暈腳軟，還沒緩過勁，閉了閉眼睛，推開小鄭，小聲的道：「這麼多人陪著我錄製，我要甩手走，明天就要傳我罷工，不敬業等各種黑料。」

厲殊不氣嗎？心裡壓著火呢。

導演在後期室看攝像，現場眾多威亞工作人員，燈光師，照明師，武術指導，攝影師，助理，全都等著。

厲殊咬著牙重新站起來，可目光也掩著怒意，往機位攝影師掃了一眼。

威亞一弔起，厲殊都以為鋼繩嵌到他肉里去了，疼的鑽心。重複這麼多遍，武術動作早就記住了，也會看拉威亞師傅的節奏。

半空中，表情到位，武術動作到位，下降，落地。

小鄭立馬過去扶他。

厲殊站起身，等著攝影師回放的結果。

「還是失焦了......」

攝影師帶著一頂黑色鴨舌帽，從機器後方站出來，對攝影指導說，現場頓時有了幾分不協調聲音。

「今天怎麼回事啊？也不看看凌晨幾點了，到底幾點能收工啊。」

「誰知道啊，我都困死了。」

「還能不能拍了，不行就這樣吧。」

厲殊讓工作人員幫他解開威亞設備，脫掉裡面安全衣的時候，裡面都染紅了。

旁邊吊威亞的工作人員一看，眉頭一皺，「怎麼沒準備棉片。」

厲殊也不讓檢查，步伐微顫的走到攝影師跟前，一雙怒目上下打量，「四十多歲，那不缺工作經驗啊，你怎麼回事？和我有仇？你這水準外面剛學一個月的學徒都比你有水平。」一開嗓火氣根本壓制不住。

四十多歲，臉色黝黑的攝影師，掃了一眼攝影指導，又看看周圍議論的聲音，神色僵硬，「拍攝過程跟不上，失焦，模糊，都是常有的。你沒進組演過戲所以不清楚，有人吊威亞拍了三十多條也是有的。」

厲殊冷笑一聲，「嘲諷我沒拍過戲？沒吃過豬肉，可我見過豬跑，一次兩次失焦，把我刁空中看著好玩？今天耽誤大家時間加班到這個時候，不是我的過失，是你。換你旁邊這個助理都比強，錄製廳有現場監控吧，調出來比對一下，我看是不是你老年痴獃。」

小鄭使勁拉著厲殊，「別衝動，別衝動。」他真怕厲殊發飆，控制不住。

誰想攝影師譏笑一聲，摘掉帽子，打了打腿上灰，「我這就是正常工作，你愛拍不拍。」說完一轉身，嘴裡不乾不淨的冒了句，「什麼狗屁偶像，攀上有錢的金主，床+上使勁才得了機會，還在這裡耀武揚威......」

厲殊一手扯過那人後頸衣領，握拳就揮了過去，「王八蛋，有本事你當我面再說一遍，你那破技術，三歲小孩都能看清楚。結果你這嘴巴更臟，拍不清楚，是你被大糞糊了眼，堵了肺，你連喘息都帶著一股臭氣。說我是狗屁偶像？那你就是化糞池裡泡過的蛆蟲，你還攝影？你個沒個腦子全身都是屎的玩意，你能拍個屁......」

以為只是鬥嘴，哪想一眼沒看到兩人瞬間扭打起來了。

厲殊剛還腳軟沒勁，這會氣的全身怒火沸騰，手腳全利索了，不僅能打，嘴巴更毒。

打的時候，嘴巴一刻沒閑著，剛剛還翩翩貴公子的一個人，這會像個街頭破皮無賴。只看到他佔據上風，揮拳生風，旁邊三個工作人員都沒拉住他，生生被他推翻在地。

「報警，快報警，頂流偶像，錄製廳毆打工作人員了......」被壓制在地上攝影師，凄厲的喊了一嗓子，話沒說完，嘴巴立馬挨了一記拳頭。

「報警，我也報，工作人員霸凌欺負人。」厲殊氣的咬牙切齒，現在誰都想欺負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