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溫時玉挽著奶奶的手臂,纏著她：「哪兒明顯了？您這才見他多久啊，一個小時沒到，就能看出來？」

「你可不要小看奶奶,奶奶年輕時相過的親，都比你生日過得多。」溫奶奶得意道：「看人可准了。」

溫時玉打趣她道：「那也不是很多嘛，我還以為要從咱家門口排到□□呢。」

溫奶奶笑道：「你少給我貧嘴。我就問你，你真看不出來小顧的身份？在節目里，奶奶不在的時候他是怎麼對你的？在別人眼裡他對你是怎麼態度？」

奶奶引導溫時玉思考，人生是溫時玉的，她不可能一輩子都陪在她身邊。她能把關一次兩次，那麼以後呢？

顧斯杭這個人對她有點奇怪,她看過那麼多戀綜,壓根找不出相似的痕迹和套路。所謂有跡可循的戀綜感情線,都是節目組後期剪輯的時候給拉清晰的,作為旁觀者，當然更容易循著這個方向去摳細節，再完善感情邏輯。

而現在作為當事人，溫時玉只覺得顧斯杭是個有點意思的小弟弟。

「他對我，不好說，感覺不像是男女之間的感情,可能把我當姐姐了。」溫時玉捋了一遍顧斯杭的行為邏輯，發現他就沒有這個東西。

試問誰會把自己有好感的人扛著走啊？

溫奶奶可不見得,她可都看見了，那倆小伙明明都期待溫時玉坐在他們面前來著。玉玉就是因為這麼遲鈍，才這麼多年都沒談朋友？

又聽溫時玉接著說：「不過昨晚跟導演聊的時候,他言之鑿鑿地說顧斯杭今天還是會選我做搭檔,可我看他今天不是很積極的樣子,應該沒這個想法。」

「什麼搭檔？現在你們仨是搭檔？」溫奶奶被著規則繁多的節目組給整懵了。

倆人走出電梯門，邊說邊往預約好的醫生那去。

溫時玉搖搖頭，「不是現在，就是下午會搭檔著做任務。」

「不是現在的話就對了。」溫奶奶提點她道：「這孩子在吃早餐的時候能關心到我這個老太婆身上，說明他家教和心腸都很好。而且你吃油條吃得太急，臉上沾豆漿的時候，除了小宋，他也想給你紙巾擦來著……」

溫時玉插話道：「顧斯杭有潔癖，那他肯定看不過眼，我跟他在鬼屋玩的時候，還裝鬼嚇他，他因為難以忍受我臉上的恐怖妝容還動手幫我擦了……」

「那他不就是對你有好感嗎？」溫奶奶一眼看破。

溫時玉搞不懂了，這是明明證明他潔癖的論據，反問道：「這怎麼就有好感了？」

「他讓你自己擦不行嗎，為什麼要幫你擦。你的臉臟就算了，幫你擦，那他手不也得髒了？」

溫時玉突然像被狠狠敲了一記腦殼，還能這麼做閱讀理解的嗎？

她猶猶豫豫道：「奶奶，這難道不算自作多情嗎？」

「……」溫奶奶：「你以前說那個詞叫什麼，說你研究小組裡的同學總是跑題，讓你很吃力，你是怎麼形容他們的？」

「帶不動？」溫時玉回答完之後，就看到奶奶的一臉『嗯就是在說你』，她撒嬌地晃著奶奶的胳膊：「哎喲，奶奶，您怎麼能這樣說您乖孫啊。」

倆人在凳子上坐下等待叫號，溫奶奶繼續分析道：「總之，小顧是對你有一定程度上的好感，在別人看來，他對你也很積極，但為什麼今天來見我這個老太婆之後，就讓你和我感覺到他並不是很積極了？」

溫時玉故作認真道：「奶奶，這可能是你的問題，你得反思一下了。」

溫奶奶又氣又好笑，去捏她的臉：「你這腦子是怎麼讀上研究生的，認真想想。」

「奶奶，您大發慈悲，說吧，我要能想到，我還用……」還用記了一整本的綠茶戀愛筆記啊？溫時玉直接擺爛，求溫奶奶直說。

溫奶奶恨鐵不成鋼，這種戀愛心理學沒辦法強求，只能先讓她擁有這種意識。

「前面說了他是個心地還算善良的孩子，可能不忍心欺騙老人吧。在節目里可以毫無顧忌地表現，但見到了對方的親人，就不敢隨意對待了。萬一奶奶當真了，後面再知道他是騙你的，奶奶會傷心的。所以小顧才故意沒在我面前表現吧，不敢讓奶奶對他有期待。」

溫時玉沒想到會是這樣，莫名覺得心口熱熱的，聽奶奶這樣說，也有點想哭，卻不知道哭意從何而起。

溫奶奶哎一聲：「這種表面壞實則有良心的卧底在港劇裡面最討人喜歡了，就像我的Laughing哥……」

淚意瞬間被破壞掉，溫時玉噗地笑了：「Laughing比奶奶小那麼多，您怎麼好意思叫人家哥啊。」

「不要你管。」溫奶奶傲嬌道：「反正奶奶喜歡，小顧也是。」

溫時玉驚訝了：「我看您一直對宋清知笑，還以為奶奶會喜歡他。」

溫奶奶擺擺手：「奶奶只是喜歡看別人對你好。追求你的人那麼多，都會對你好，我要是個個都喜歡，那裡喜歡得過來。愛屋及烏這種事，現在還操之過急了，你都沒表態呢，我急什麼。」

「你別以為奶奶老了，其實奶□□腦清醒著呢。」溫奶奶拍拍溫時玉的手背：「你的選擇，奶奶不會多加干預。」

叫號叫到溫奶奶的名字，溫時玉陪著進去。

一套檢查下來，情況果然沒有溫奶奶想得那麼簡單，但也沒有溫時玉想得那麼嚴重。連醫生都在慶幸，咳嗽是身體給溫奶奶發出的信號，現在入院觀察治療，就不會讓惡化的情況發展下去，不至於會到溫奶奶身體狀況不可控的地步。

開了住院單子，要到樓下去繳費拿葯。溫奶奶不肯坐著等溫時玉回來，非得跟著她一塊下去。跟著出外拍的FD姐姐見到溫時玉出了電梯門，就給她打了電話詢問情況。

溫時玉知道FD姐姐的意思，這無論如何都是戀綜，看病部分考慮隱私可言不放，但終究錄節目不是私人時間，到這個時候，總要開攝影機了。

她同意了FD姐姐繼續錄製的要求。

攝影機才剛剛打開，排在另一道窗口的綠衣女生就皺起了眉，震驚地看著手機的直播窗口，為什麼溫茶的直播畫面這麼眼熟，那件綠衣服為什麼跟她的一樣？一個猜想湧上心頭，她猛地抬頭，那個被她罵得狗血淋頭的溫茶就赫赫出現在她眼前。

「你什麼時候得回去？」溫奶奶問溫時玉。

溫時玉抬起手腕看一眼：「還早，待會繳完費幫您安排好住院的事，趕回去應該來得及。」

看來智商再高，榆木腦袋還是榆木腦袋，在談戀愛這方面，自己的孫女就是一竅不通。

溫奶奶提點道：「你打個電話讓小宋和小顧過來，再讓一個人幫我辦入住，你跟一個回家裡幫我收拾住院需要的不要就行，那需要你事事自己都包攬了？你這樣，誰能走近你。」

這不就跟做菜的時候，讓人幫挽個袖子一個道理嗎？

溫時玉哇了一聲，一理通百事啊。

奶奶這招舉一反三用得可太妙了，她平時好像是有點死記硬背了。

溫奶奶看她一臉崇拜，笑得眼都彎了：「還不打電話，學無止境，這條路還有得你學呢。」

錄製戀綜時，節目組是不允許他們私下用手機聯繫對方的。每晚的心動簡訊投票，其實都是發到了節目組的手機里，再由節目組根據現場的抓馬情況發出。

FD姐姐一聽奶奶說就撥通了跟拍那邊的攝影師的電話，遞過去給了溫時玉。

溫時玉接過來就說：「我是溫時玉，麻煩找一下顧斯杭他們。」

後面傳來一聲冷哼：「上樑不正下樑歪，老綠茶帶著小綠茶擱這晃悠啥呢，出個門都能遇到溫茶，真是晦氣。」

這道聲音不小，溫奶奶聽力還沒衰退，一聽到溫字，就回頭了，正好撞上綠衣女子嫌棄的目光。

「看什麼看，就是說你們倆，自己沒有手啊，辦理個住院也要宋清知幫你們，阮阮一早起來給宋清知做的早餐，就是因為溫茶，他都沒吃上……」綠衣女子顯然是為十年cp不平，「他們倆都親了你上去湊一腳算什麼回事，你要不要臉啊我都替你……」

溫奶奶怒喝道：「你說誰不要臉！」

中氣十足的一聲震蕩在整個大廳，所有人都被嚇得看了過來，溫時玉連電話都忘了掛，立馬攔住奶奶。

可不能動怒啊！！

敢在線下實施真人快打的綠衣女子，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面對這種情況，她絲毫不懼，反正臉藏在口罩之下，她也嚷回去：「就是罵溫時玉這個綠茶婊！」

眼見著溫奶奶氣得太陽穴直跳，溫時玉一把捂住奶奶的耳朵，沒忍住心頭的暴躁，轉過頭去大罵了句髒話：「你他媽的給我閉嘴吧！」

【？我剛剛沒聽錯吧，溫時玉罵了句啥？】

【牛啤啊牛啤啊，這也是在戀綜直播能看的？】

【55女鵝被周狗嘲諷的時候沒罵人，被阮蓮暗婊的時候沒罵人，唯獨在怕奶奶聽到罵她的話的時候罵人了。】

【怎麼會有人真情實感的在線下罵人啊，真是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但我沒想到才第三天就有人為這個戀綜cp這麼瘋狂……】

【氣死我了，來人啊！脆嘴，給我打爛她的果！】

……

綠衣女子被劈頭蓋臉地吼了一聲，第一反應也是懵了。這人怎麼敢罵她呢，不是在錄節目嗎，她不要形象啦？再反應過來就要回懟：「我偏不……」

結果話沒說完，就被人從後面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