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靈魂的真相

也幸好張靖昊身上老舊的衣服著實引不起小偷興趣，在這種亂市場中睡覺怕不是連褲衩都能給偷去。正當張靖昊睡的安穩的時候，突然有人過來給他叫醒了，一抬頭，是一位帶著黑色眼睛的叔叔。目光越過他，他後面還站著一位和張靖昊年紀相仿的女生，男子穿著的牌子張靖昊認不出來，但是潛意識告訴他，這套西裝絕對很貴。

「先生您有什麼事情嗎？」張靖昊拍拍屁股站起來，扶了下胸前的板子。「您需要什麼儘管開口。如果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一定會提供幫助的。」

「沒啥，就看你睡在這裡怕你涼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啊，你父母呢？」叔叔很禮貌的問道，或許是因為有著差不多年紀的女兒吧。

「我在孤兒院長大的，我也沒見過他們。我是想出來路費的，我這不考上了育才高中嗎，但是孤兒院離得遠了，需要買輛電動車。」多年過去了，張靖昊並沒有太多的想過親生父母是誰，畢竟他一點印象都沒有。說話間，張靖昊發現自己的能力進化了一點。最開始只能看出那些去世的人的靈魂的情緒，現在他可以窺視任何靈魂的想法，哪怕是在世的人。當然也不是什麼好事，因為各個人的心聲一股腦的往他耳朵里鑽，幸好多年的經驗讓他很快停止了讀取別人的想法。

「哦，不好意思是這樣啊，那這樣吧。我老母親剛剛過世，你替我給她帶句話吧，告訴她家裡都好，我會注意身體，也會帶好小香的。」男人說完，直接從錢包里掏出一沓鈔票，就要給張靖昊。張靖昊目光一瞥，除了厚厚的一打紅色的鈔票外，還有各種不同顏色的銀行卡。男人的確剛剛喪母，今天來這裡是想找有沒有老母生前比較喜歡的古董，準備陪母親下葬。也想看看有沒有風水大師指定墓的位置。給一個孤兒點學費，也算做點好事吧，希望老母黃泉下安息。只可惜自己空有錢，卻救不回母親的命。

「您母親也有話和您說，孟先生。她說您再一天抽一包煙眼看就要活不到她這個年紀了，還說小香也不要傷心，她是個好孩子，她在下面也會祝福她的。」其實張靖昊早就看見了在父女二人旁邊一直跟著的老太太，在孟先生問完之後，張靖昊便直接把老太太的話轉述了出來。

「這……」孟軍是個生意人，是講究點風水的，多少也是見過一些風水師和通靈師的。那些算命師傅只會問一些無聊的問題，說一些沒用的話。通靈師也就會做些奇怪的「法事」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張靖昊連任何動作都不用做，居然直接進行轉述，倒是第一次見。

「你知道我姓孟，是之前見過我嗎？」孟軍自認為自己的知名度是比較高的，或許是這孩子只是單純的在網路上見過他，知道他的名字。

「額，您是不信嗎？這樣吧，您母親是四天前下午兩點去世的，住的醫院是中央總醫院，病是胃癌。您叫孟軍，在奶奶住院的時候，為了緩解壓力開始大量抽煙，一天一包軟華子。奶奶制止過您好幾次您也聽不進去。那位小姐是孟香大小姐，今年也是上育才高中……啊，這些都是狗仔都能看見的，您就沒有什麼更明了的，只有您家裡人知道的事情嗎？」在外人看來，張靖昊不過是對著空氣交流，顯得還是挺詭異的，即使這裡的算命師傅都是對空氣做法，起碼人家有動作啊，你這叉腰一站，哪有做法的樣子？

「哦，奶奶說，她最後沒有說完的話是。」孟軍一聽猛地一震。

「孟香年幼喪母，性格也不好和人相處，朋友也沒有。如果說家裡的錢給了她太大的壓力，那不要也罷了。只要香香開心，比什麼都強。另外古董那些破石頭就不要了，弄幾株桃花枝吧，那是當年奶奶和爺爺私定終生的地方。哇，真是好奶奶啊，我都感動了。」話是這麼說，但是張靖昊的表情還是沒有絲毫的變化，其實從懂事起，就沒有人見過他表情大變的樣子。

「您還有什麼事情要說嗎？」張靖昊說完點起了錢，畢竟話自己帶到了，還帶了那麼多句，自己收錢很正常。就是不知道行價是多少，也有嘮八十塊錢這種東西嗎？

「敢問高人姓甚？」孟軍態度已經明顯改變了，本來以為

「額，我姓張。您年紀比我大，可別叫我高人了，咱擔待不起啊。」張靖昊連忙擺手到。

「好的，我知道了。」孟軍鞠了一躬離開了，對著孟香點頭示意跟著他。他要給他母親完成最後的遺願。

孟香則走到張靖昊面前，問道：「具體名字呢？」

「額，有什麼必要知道嗎？」

「就當是同學問問？」孟香翻了個白眼，肯定是剛才現編的。

「張靖昊。郭靖的靖，上日下天的昊。」孟香點點頭，似乎是記住了，隨後便和她的父親走了。

「誒，小伙，你知道那是誰不？」旁邊一個賣古玩的大爺在二人走後靠了過來。

「那是天星集團的董事長和他女兒，他們總來的，天星你總知道吧。咱國最富有的幾個人之一了。你小子，遇到這麼大金主還不多要點，弄好了，你把你大學四年學費都賺到了，還就賺個電動車。」

虧麻了啊。張靖昊一邊往孤兒院走，一邊還在合計錯過了金主爸爸的事情。除了被維尼認為是偷了別人錢之外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一天終究是圓滿結束了。

轉眼間就開學了。

在報道完成後，張靖昊拿著自己不多的東西就走進了教室。後排靠窗，王的故鄉。倒不是他中二，但是孤獨的孩子總是愛幻想的，坐在這裡的都是主角的位置，而主角，都是有光環有好運的。雖然這個位置後面是雜物櫃但是你看，這不前面不就坐過來一個美女，這一看，不就是前幾天看見的孟香嗎。

？

「誒，小子，找到你了。讓分班老師操作一下，你就和本小姐一個班了，榮幸吧。」孟香直接把椅子轉過來對著張靖昊坐下。張靖昊之前就關注手裡的錢了，都沒仔細看孟香的臉。這才發現，這位千金小姐是真的漂亮。無論是她高級的化妝品，高級的裝飾品，高級的文具亦或是她高雅的氣質和精緻的五官，都透露出一種上層，高端的感覺。當然如果她說話的時候能把腳從椅子上放下去就更好了。

「張靖昊，陽光孤兒院學生，小學初中學習成績優異，年年校三好學生。以你的經濟情況來說，確實需要賺學費，但是好像沒有情報說你有通靈術這種異能。這個東西涉及到變種人問題，照理說應該要申報的。但是你好像並沒有等級在冊呢，有沒有想解釋的？」

「吶，這種東西說出來就兜不住了不是嗎。」張靖昊並不否認，她的靈魂已經表示她已經有了答案。既然人家能量大，給他查出來了，裝傻子也沒意思了。

「卧槽，是真的啊。誒，跟我干吧，我給你錢，本小姐缺什麼都不缺錢。再給你在學校旁邊買個房子行不，你只需要再來一個和靈魂對話那招就行，夠簡單吧。」孟香說著，錢包一敞，裡面密密麻麻有著一打紅色的鈔票。又拍拍自己的背包，證明裡面還有。講真，張靖昊出生到現在手裡從來沒有過孟香手裡這麼多，而且那是房子啊，在城中心的一套房子，不過是稍微用下能力的事情，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吧。

「抱歉了，做不到。」張靖昊聳了聳肩表示無可奈何。

孟香一臉不耐煩的表情，把包一打開，裡面一本書沒有，全是一捆的鈔票，出門沒被搶劫都是奇迹。

「那就說個數，你可能覺得你說的太多了，但是相信下我，你說幾個零，我都拿的出來。」孟香接著掏出一把鑰匙。

「門口那車也送你，房子也給你，你要什麼都行，你就長期為了我用你的能力就行，要多少你隨便說。」

「孟小姐，我了解你想要和奶奶說話的心情，我也可以原諒你用錢對我侮辱的事情。但是回答還是做不到，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不能了。人死後靈魂在我們現世只有七天的存留時間，奶奶的靈魂已經離開很久了。」

孟香的表情獃滯了一下，隨即又搖搖頭。

「我把學校報送名額給你弄來，再包你大學……」

「孟小姐！」張靖昊打斷了孟香的話，要不是他定力很好估計已經要罵人了。

「這和錢沒有一點關係，你和你父親遇到我的時候，奶奶去世還不到七天，因此靈魂在現世還能跟著你們父女。但是七天過了后，靈魂就會被迫消失，去一個我也不清楚的地方。」張靖昊說完低下了頭。沒錯，靈魂七天後就會消失，它們會被迫拉入人們的腳下一個黑色的旋渦中。如果不使用能力，張靖昊也看不見那個無底的黑洞，它如影隨行，無處不在，每次看向腳下的時候，旋渦都會在那裡，等待著靈魂的歸位。當七天時間一到，旋渦彷彿突然有了吸力，靈魂就會被突然的大力拉入其中，無法避免。除非……

「可是家裡找的那些其他的大師，他們說可以……」

「超過七天期限？想必是你們後來沒有找到我又找的別人吧。超過七天可以的，需要一些外力，但並非不可行，但是違背規律強行留人下來的後果，你們承擔的起嗎？想必他們為了錢，沒有告訴你們吧。」

「這……他們說他們可以承擔……」

「藉助外力的時候確實需要他們承擔一下，我說的是對奶奶靈魂的後果。去世七天後，那個東西就會找上門來了，如果有辦法在七分鐘內保護住靈魂，的確可以避免被拉走，但是因為靈魂力量的下降，靈魂想要繼續維持記憶，就必須吞吃別人的靈魂，你們家再有錢，能買到靈魂喂人嗎？而且在摻雜了別的靈魂后，靈魂的記憶會交換，會融合，最後導致變質。最後的結果就是失去所有記憶，變成一坨巨大的靈魂混合物，每天只知道吃靈魂活著，你希望你奶奶最後的靈魂變成這樣嗎？」

張靖昊多少是在氣頭上，一方面想要指責只為了錢就信口開河的「同行」，一方面也不滿意孟香的金錢至上的想法，換在平時，再給他兩個膽子，他也不敢和孟家千金這麼吼。主要他這麼一吼，班級後來的同學都在看他，聽到他說的靈魂啊，旋渦什麼的，像是在看剛從精神病院出來的病人。

「他們，都是騙我的，是吧，一個個沒用的廢物……」饒是孟香足夠堅強，在知道與奶奶交流無望，又被陌生同齡人一頓輸出后，也不免淚水在眼眶裡晃，她這一哭，張靖昊反而覺得自己過分了起來。但是自己說的就是事實，是幾年來的經驗得來的，的確無法改變，除非，他真的是主角。

「誒。」嘆了口氣后，張靖昊把那串車鑰匙往孟香包里一扔，又坐了下來，雖然他又缺錢又喜歡錢，但是他也知道，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是不該碰的。

在另外一顆星球上，有一團綠色的靈魂能量正在一雙蒼白的手上匯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