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林老四

()「二哥……二哥……我養氣有成，進階衍氣二重了。」

淬鍊了一個周天，庄青想起莊重，便按捺不住xìng子了，他滿心雀躍，還是小孩心xìng，手舞足蹈的跑到莊重身前，樂不可支的一番摸樣，只是回應他的卻是莊重低沉有序的鼾聲。

莊重仍在夢內深處，並未醒來。

「二哥……」

庄青抓著莊重的手臂一陣搖晃，莊重囈語了一聲，肩頭聳動，人偏了過來，睜開了眼，只是眼神迷離，氣sè極差。

「三兒……」

「二哥，你怎麼了？」

庄青看到莊重的摸樣，心下惶惶，將手放到莊重額頭，一陣滾燙入手，大驚失sè道：「二哥，怎麼這般燙手……啊……你這是得了溫熱了。」

「沒事，怎會是溫熱，你別擔心，二哥沒事兒。」

莊重被庄青這一鬧騰，睡意已無，說著就要站起身來，只是剛自站立起來，便感覺一陣乏力，眼前晃動犯暈，不由得撫頭一聲痛吟，就地軟倒。

「二哥，你莫動，來，你先行躺下，這定是溫熱了，不然怎麼會這麼燙。」

莊重不依庄青，幾次三番要起身，掙扎了幾次，卻是一直站立不起，反倒因為折騰了這幾下，人愈的昏昏然。莊重自小身強體壯，從來沒有患過風寒溫熱之症，這是庄青次看到莊重病成這般摸樣，心疼不已。

「二哥，我拿水，你先躺著著，這天怕是已經亮著了，其他人來了，咱們先行跟他們討些口糧，你填下肚子，咱們出去再還給他們，來，你先喝點水。」

說著，就把腰間系著的葫蘆取下來，那內里還有一小半清水。

「有人來了……」

庄青拿著葫蘆往莊重嘴裡喂水的當口，腳步聲從礦道的另一邊傳來。過不多時，人影在火把下面晃動，腳步聲響細碎，由遠至近。

庄青放下葫蘆，將莊重抱在懷裡，朝洞口望去。卻見一行人縮頭縮頸，似在窺探什麼。

來人近了，庄青方才看清，正是林老四等人。

「庄三兄弟，你居然沒死？」

雙方照面，林老四等人看到庄青居然中邪未死，不由得皆帶奇容。他們面面相覷了一會，滿是不可思議。

林老四眯著眼睛打量了一陣庄青，便把目光落到庄青懷內的莊重身上，內里儘是yīn冷，並不出聲。

問話的是他邊上的一人，喚著林富貴，是林老四的同鄉本家。

庄青嘴角含笑道：「虧得我二哥打暈了我，醒來后，便沒事了。」

庄青說著話，眼神亦在打量眾人，窺得林老四的眼神，庄青暗忖不妙，右手摸上鐵鋤的把頭。

「這林老四向來心眼小，愛極了臉面，昨rì二哥為了我和他廝打起來，落了他的面子，怕是他記恨在心，現在二哥病成這副摸樣，正是最脆弱的時候，他若是起了歹心……」

林老四凝神注視了半晌莊重，見莊重依在庄青懷裡沒個反應，眼神內里閃動，不知在想些什麼，嘴裡說道：「庄三兄弟，你倒是大福氣，中了邪兒，居然沒事，昨rì里，倒是我們大傢伙得罪了。」

林老四嘴裡說著客氣話，面sè卻yīn冷如舊。

「哪裡……四哥說笑了……」

「呵呵……」

林老四皮笑肉不笑的應和了一聲，他將手上的鐵鋤輕輕舉起，敲打在地面之上，在「咚咚咚」的鋤尖擊地聲響中，他眼睛盯著依在庄青懷內看不清臉面的莊重，問道：「庄三兄弟，庄二兄弟這個摸樣，可是有什麼不適么？」

莊重患了溫熱，喝了點水后，本待昏昏yù睡，眾人這一寒暄，將他神智鬧醒了少許。他睜開眼，看到是林老四幾人圍了上來，本能的便要站起，只是氣力剛使出來，便感覺到一陣目眩神迷。

莊重暗道不好，狠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襲來，意識清醒許多，莊重掙開庄青的手臂，持鐵鋤而立，銅鈴般的豹子眼直視林老四幾人。

「是林老四來了啊，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你這是盼著我有什麼不適嗎？」頓了一頓，莊重怒目一瞪，迎著林老四望著他的目光，道：「林老四，你看我作甚，還想討打嗎？給我滾去那頭去挖五sè石去。」

「庄二兄弟，我怎麼會有那個意思……」林老四臉上擠出幾份生硬賠笑之意，眼神內里的怨毒一閃而過，低續道：「好好好……我們這便過去，不打攪你休息。」

眾人再說道幾句，確認庄青著實無恙，沒了中邪的摸樣，就相互散開，把這條礦道內的火把重新換上，各取一角挖取五sè石。

溟山礦脈上午辰時開放一個時辰營門，隨後便關閉，酉時才會再開，並開始放口糧，戌時再關營門，營門一關，不準再出入，敢於闖營者，直接鞭死。

庄青兩兄弟現在雖然已經有九百數的五sè石，卻也不能馬上出去換取口糧，只得再待在礦道里，等著酉時出洞。

莊重溫熱燒得厲害，為了嚇唬林老四，強行使了一把氣力，再躺下來休息之後，便有點迷糊，庄青心裡焦急，卻又不能聲張，假意嚷嚷著讓莊重再睡一會。他將莊重扶牆躺著，便攜著那袋五sè石，走向礦道內的其中一人。

「二凳哥，你可有多的口糧么？若是有多的，可否勻給我們兄弟一點，這是二百數五sè石，我們兄弟就換一份，哦……半分也行，絕不讓你吃虧。」

這二凳也是新丁馬賊，他邊上便是這一組的另外一個新丁馬賊李五穀。

二凳望了庄青一眼，窺了窺另外一角望來這裡的林老四。二凳不善作假，一臉為難盡顯臉上，他瞥了一眼莊重所在的位置，又怯怯的看了一眼在另一角冷眼旁觀的林老四，半晌后才囁嚅道：「庄……庄三兄弟，我也沒多的口糧了。」

庄青一臉失望，笑容牽強道：「那便算了。」

說著，又朝另外一邊的李五穀走去，他人還沒走近，李五穀便搖手道：「庄三兄弟，我也沒了呢，昨天下午就挖了二百數，剛好兩份口糧，昨天夜裡的時候，已是吃完了。」

庄青知道這兩人見他們兄弟與林老四生了隔閡，不想得罪其一，即便是有，也不會與他交換，當下無奈的走了回去。至於其他幾個老馬賊，想也別想，那都是和林老四走的極近的本家同鄉。

庄青本還想沿著礦道去尋下庄德幾人，但是想著莊重的摸樣，卻是不敢。

林老四看著庄青走了回去，冷冷一笑，與周邊的幾個本家老馬賊相視了一眼，他的目光落到遠處軟倒在牆角的莊重身上，見莊重許久都沒個動靜，眼睛內里yīn芒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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