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五府之一
千嶼城內,眾人望著這一幕,皆是爆發出驚天動地般的歡呼聲。
這一戰,是他們勝了。
城牆上,齊淵的那道身影緩緩落了下來,眼神冷冷的看著下方。
另一邊,葉天立在原地,獃獃的看著齊淵的那道背影,他知曉,正是因為後者的出現,他們方才能夠保住這千嶼城。
「此番一戰,王家與天火宗皆敗,其餘不降者,盡數殺之!」齊淵大喝道,其音如雷鳴,響徹整個戰場。
那些原本還妄想反抗的王家軍隊與天火宗弟子,皆是在此時拋棄了手中的兵刃,一個個抱頭蹲在地上,滿地的狼藉。
誰又能想到,原本已經勝券在握的他們,此時一個個都顯得那麼狼狽不堪,葉辰更是率領著一支數十人的隊伍,對那些妄想逃跑的軍隊進行圍剿。
在戰場的最東邊,那批姍姍來遲的人馬,便是直接將這些逃跑的叛軍的後路給堵住,任憑他們如何去衝去撞,但都無濟於事,最後不是被俘虜就是被斬殺。
至於那天火北,眼見形勢不對,便是帶上天火崖與王德以及一批人馬趁早離開了,連天火宗的宗主都是被那齊淵一擊打敗,廢了修為,他又有什麼本事敢在那名為齊淵的面前耍威風。
這場大戰他們輸了,輸的很徹底,不僅被人打的如此狼狽,而且還被抹除了自己的名號,被逼著離開了王朝。
縱使他有多大的不爽,皆是在此時一點也不敢展露出來,不然只有死路一條。
「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會被逼得如此狼狽!」天火北獠牙切齒道,而如今他們已被驅逐出境,還能到哪裡去?
這件事恐怕很快便會傳開整個王朝,甚至相鄰的幾個王朝都會知曉,到那時,他們又能去到哪裡?
一切都不得而知。
千嶼戰場處。
叛軍已被全部圍剿,至於那些不服者,早已躺在了地上。
「齊大將軍,此番真是多虧了你。」葉天來到齊淵的身邊,對著後者笑道。
「葉老先生言重了,我那不過只是僥倖罷了,說起來還得多虧三位將他拖住,消耗他的體力,我這才能僥倖將他的修為廢掉。」齊淵禮貌的回應道。
如果他們三人沒有將他拖住,恐怕等自己趕到時,這裡早已變成了火海。
「爺爺,那些叛軍已被盡數伏之,接下來該怎麼處理?」葉辰的身影突然從后冒出說道。
「那當然是依照先前所說的那樣,將他們盡數驅逐出境。」葉天目光緊緊盯在城牆下方的那些人身上。
齊淵也是察覺到葉辰的到來,在他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眉頭微微起皺,沉吟道:「這位看起來好像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隨即他便湊到葉天的身邊,悄悄的道:「葉老先生,這位,不會是...」
葉天自然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對著他點了點頭,而後者像是驗證了心中的猜想,便轉身來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說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葉辰見狀有些驚駭,道:「葉...葉辰!」
「哈哈哈,別緊張嘛,葉辰,好,不錯,我記住你了。」齊淵笑道。
「記...記住我了?」葉辰此時有些摸不清東南西北,但還是強顏歡笑,道:「記住我了,這又是啥意思?我怎麼感覺這氣氛有點怪怪的。」
齊淵見他這幅有點放不開的模樣,噗嗤一笑,旋即他又拍了拍手,道:「葉辰小友應該還沒有訂過婚事吧?哈哈,我家裡有個不成器的小女,哪哪都好,唯一一點就是太讓人操心,葉辰小友,可願與我那不成器的小女訂個婚事?」
「也好讓我早些抱上孫子?」
「啊....啊?!!」葉辰直接愣在了原地。
「不是,我,等等,我,有點懵逼...」
齊淵見葉辰結結巴巴的,便不再繼續問下去,而是轉過身走到葉天面前。
叢袖袍中取出一封信件來。
「這是我臨走前皇上交給我的一封信,他讓我親手交到你手中,說是葉知他老人家,想你了。」
葉天聞言有些愣了一下,雙手顫抖的接過那封信,葉知,這個名字在他看起來,既陌生又熟悉。
他想將其拆開來看看,但又不想,糾結了好久,最終還是將其拆開。
「老哥,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好嗎?不會是還在生我的氣吧?」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現在的你也白了頭吧。不知從何時起,我開始懷念從前與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我們曾經的那些快樂時光,如今,卻只能在幻盡滄桑的歲月里,靜靜的懷念了。」
「你離開也有四五十年載了吧,沒想到,我們已經這麼久沒見過面了,他們都說思念亦成疾,看樣子不假。就是不知道老哥哥你還能再回來看看我嗎?對了,那座府邸我還給你們留著。」
「在外面待久了,很容易想家,要是不習慣了那就回來,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備註:給我最敬愛的老哥哥。」
到這,信上的內容也就完了。
反觀葉天,他的眼角不知道在何時濕潤了,他微微仰頭,緊閉雙目,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但還是有那麼幾滴從他眼縫中流了出來。
家,他真的還能再回去嗎?
一旁的齊淵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直到他的情緒緩和了一些,方才開口說道:「皇上說,葉府依舊還是五府之一,不僅是他們,我們一直在等著你回去。」
他笑了笑,似是搖頭又不似搖頭。
葉辰也是哽咽了一下,他這是第一次見葉天這副模樣,對於後者,他顯然不知道信上說了些什麼,那五府之一,又是什麼意思?
葉天走到了圍牆邊,將目光投向了那最東邊,心裡很是觸感。
周圍的幾人並沒有上前去打擾他。
「就讓他好好的想一想吧。」方青看了他一眼,「我們不打擾他。」
隨後,幾人便是匆匆離開,整個城牆上頓時空無一人,僅留下了那立於圍牆邊那道孤單的一道背影。
常年在外,他早已學會了孤身一人,那種有家卻不能回的滋味,他至今都是能夠清楚的感受到。
轉眼又是轉眼,似乎一個人習慣了,就很難再去改變,但一個人的溫暖,永遠抵不過一群人的溫暖,至少他還有一個家。
哪有什麼一帆風順,只不過是自己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負重前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