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違逆的誓約（打賞加更）

第499章違逆的誓約（打賞加更）

以劍尖為中心，一點閃爍的紅色猛地擴張，扭曲同化著周圍的景物。

咔嚓咔嚓——

某物碎裂的聲音再一次響起，米奈歇爾的胸腔裂出了一道細碎的紋路，雷蛇如同找到了一處突破口般爭先恐後地向著其中湧入。

感受著氣血上涌，張開嘴米奈歇爾咳出的卻是氣化的血霧。

不止是鎧甲，劍身上，皮膚上，沽出的鮮血上，甚至連周圍狂躁的雷霆上都同時被渲染上了紅色的光澤。

碎裂的聲音愈發刺耳，大片大片的血霧自他的胸腔中炸開，洶湧的魔力亂流向著他的靈基一路進發，窒息感與眩暈感充斥了他的整個腦海，但他的大腦卻前所未有的冷靜。

——會贏。

無比肯定的念頭在他的腦中響起，這種無限接近死亡的危機時刻他沒有感到一絲驚慌，眩目的光將落下的雨簾蒸成黑霧，從依稀的顆粒中米奈歇爾捕捉到了一絲人影。

那點模糊一點一點地靠近、靠近。

近到某一刻，直到金光破開了紅與黑的光障，直到模糊的黑影到了大劍的攻擊範圍之時，米奈歇爾布滿血絲的眼睛如紅寶石一般熠熠生輝。

他暴喝一聲，右腳順勢踏前，身上由黑色龍鱗片片炸裂，本就登峰造極的威懾在此半步間翻倍！

咚——

在槍與劍相交之前，糾纏著兩股魔力的熾熱光柱便已衝撞在了一起，摜出的氣勁吹動著身邊高聳的天穹上，鋪天蓋地的魔力亂流爆炸產生的黑色光暈彷彿要將天空都一同撕碎。

嗡——

唰——

劍身橫摜，擦出必滅的殘影，濃縮到極致的一劍激揚起宛如紅日的雷霆，而彷彿只在湊巧的這一剎那，阿爾托莉雅的長槍也到達了同一位置。

在聖槍的光和聖劍的雷的反覆沖刷蹂躪下，時間都彷彿在這一刻被擠成了無數段間隔的片段，時間在這一刻被拉長，流速變得緩慢。

而在放慢的時間流速下，米奈歇爾的眼中倒映著劍鋒和槍尖。

大劍比槍尖快上半分。

『接下來——』

『劍刃將會攔住長槍，被阻攔的魔力會在相撞的那一剎那爆發開來。但那些瑣碎的爆炸火光都將被大劍所截斷，失去了阻攔的劍刃將會從中間直挑而上，將失去了全部後手的阿爾托莉雅一劍兩斷！』

後續所有可能的發展都在米奈歇爾腦中過了一遍，他的眼中迸發出血芒。

『贏了。』

大劍與長槍以緩慢的速度一點點靠近，無論是兵刃划落的軌跡還是阿爾托莉雅的落點都與他設想的沒有絲毫差別。

——贏了！

他再度確定！

大劍帶起了罡猛的勁風，那勁風吹起的細碎粉塵裹在了阿爾托莉雅的身後，彷彿在她的身上附上了兩片碩大的翅膀，但那隻不過是剎那的幻視，只在下一刻煙塵便以更快速度被吹散，而阿爾托莉雅下墜的身體也被風壓所阻礙。

『槍尖的落點變了？』

米奈歇爾的眼神有一瞬間迷茫，他看到了阿爾托莉雅朝著另一處的方向看去，那裡是藤丸立香所在的方位。

『難道——』

米奈歇爾下意識地順著阿爾托莉雅的視線朝著藤丸立香瞥去了一眼，而就是這一眼，令大劍一往無前的氣勢也如突兀撞在牆上一般為之一頓，但遲疑只是剎那。

『無所謂，這是必中的一劍。』

他很快想起了這具靈基的特殊，眼神重新變得犀利。

下一刻被壓縮到了極致的火焰與雷蛇同時炸開，光與影交疊著霎時吞沒了身處於最中心的兩人。逸散的魔力吸起龍捲攪動著周邊的黑潮，但黑潮又在下一刻被切割成粉末。

爆炸所產生的煙霧只持續了一秒不到，自激蕩而起的煙塵前端，猛地爆發出了駭人血紅色螺旋，長虹貫日般從蒸汽和煙塵之中爆發而出。

爆發開來的迅猛氣流甚至將外側的黑潮剷平，遠處的科爾努諾斯也在這時被狂躁的魔力吸引，在此時此刻停止了行動。

以一隻手擋住了自己眼前的過熱的蒸汽和附著在蒸汽中的詛咒差直接令藤丸立香的戰鬥禮裝閃起警報的紅光。

「阿爾托莉雅！」

她一面用身體護住瑪修，另一隻手拚命撥開遮擋在眼前繚繞霧氣。而呈現在她眼前的景象讓她的心跳在一瞬間停止。

斬擊精準地落入了阿爾托莉雅的胸腹，傷口之中沒有血液，唯有金色的痕迹自傷口中拉開。

而阿爾托莉雅必殺的聖槍只不過是槍尖沒入了黑鱗甲之中，自切口處同樣沒有鮮血流出，但這只是意味著這一槍只是堪堪刺破了最表層的鎧甲。

聖槍頻繁閃爍幾次，似是要維持不住形態，也似乎是昭示了阿爾托莉雅的敗亡。

『輸了嗎？』

藤丸立香眼神黯淡了下來。

實力的差距太過懸殊，興許是米奈歇爾打破了她認知的第四劍和此刻的第五劍讓她麻木只有面對自然天災時的無力。

『可是還是好不甘，就這樣將我的……我們的世界讓出去嗎？』

——不！不！不！

還能戰鬥！

我還能戰鬥！

熱血上涌，脊背發熱，腎上腺素上涌，原本麻木的身體再度活躍了起來，魔術刻印以超載的速度以每條十單位的頻率運送著魔力。

咒彈在她的掌間成型，抬手的瞬間指向了米奈歇爾，但他抬臂的幅度太大帶起的勁風驚動了米奈歇爾，血紅的眸子從阿爾托莉雅的身上轉來，落到了藤丸立香的身上。

但迎著那令人顫慄的眼神，藤丸立香手指抬起。咒彈劃過弧度，落在了槍尖與鎧甲相觸的位置。

預想中的被一根手指輕易彈開的事情沒有發生。

咔嚓咔嚓——

咒彈落在了黑鱗甲上，激起的裂紋只在眨眼間遍布了鎧甲的每一寸角落，又如玻璃碎裂一般沿著裂紋碎開，槍尖順勢又沒入了一些。

「誒？」

藤丸立香愣了愣，她恍惚間看到米奈歇爾那張向來冰冷的臉上，嘴角向上微微揚起。

只是沒讓藤丸立香確定那究竟是不是自己因為眼花而生出的錯覺時，米奈歇爾便已經重新偏過了頭。

此時藤丸立香才稍微反應過來，她感受到了米奈歇爾低靡的氣息，明明時刻都佔據著絕對的上風，但此刻反倒是米奈歇爾的靈基紊亂。

「對肅正防禦……」

米奈歇爾看著遍布了裂痕的大劍，大劍外層的黑色鱗甲砰得炸開，脫去了冗長的外殼，其內顯現出的星之聖劍同樣無比黯淡，而在阿爾托莉雅身上盛開的金色劍痕也只是蔓延到了心臟的位置，並沒有徹底散開。

「你居然能連續使用肅正防禦。」

在嘴巴張合間，霧狀的血液被噴吐而出。

「你什麼時候產生了我在此之前還用過肅正防禦的錯覺？」阿爾托莉雅臉色稍緩，她此時似乎才鬆了口氣。

米奈歇爾眼睛睜了睜，想起了阿爾托莉雅自天而降時由灰塵顯現出的翅膀。

「你還……真會飛啊？」

用寶具激發出的雷蛇只有無法防禦的屬性，並不具備強化寶具后的無法閃避特性。如果能在空中飛行，的確不需要動用對肅正防禦。

「是耶夢加得……妖精米奈歇爾的戰鬥技巧，在巡禮的過程，連同梣的記憶一同傳輸給我。」阿爾托莉雅突然握緊選定之杖，明滅不定的杖身再次穩定形成聖槍的形狀。

「她曾答應過泛人類史的你，要保護好我，而直到最後一刻，這個承諾都在奏效。」

「這就是你所謂的除了你之外的，我的第二個對手嗎？」米奈歇爾無聲的笑了笑：「說起來……好像她也如此拜託過我。」

他退開幾步，而阿爾托莉雅也退後幾步，拉開的這部分距離成了兩人最後的決戰戰場。

「第三個，是藤丸立香吧。」

米奈歇爾想起了阿爾托莉雅幾次的眼神暗示，誘導他去看藤丸立香。

「你還是不明白。」

不需要明白。

剝奪了外殼，擺脫了大劍的沉重，此時米奈歇爾猛然出劍。

嗆啷——

無與倫比的爆發速度，讓阿爾托莉雅在出槍前劍鋒已經閃到了近前，而阿爾托莉雅卻如才反應過來似的不緊不慢地開口：

「你的第三個敵人，就是你？」

「我？」

雖然意外，但這一次米奈歇爾沒被影響，他出劍快如閃電，沒有附加絲毫魔力的純粹的劍技，他從小被灌輸的劍技，絕對無情的殺人的技巧。

他可以很肯定，自己從頭到尾沒有生出一絲一毫的放水，他並非是阿爾托莉雅所認識的米奈歇爾，也並非是泛人類史的米奈歇爾，不會對作為劍胚的少女產生一絲一毫的猶豫。

『在出槍之前，劍鋒先一步斬下阿爾托莉雅的頭顱。』

無光的聖劍刺出，劃破了浪潮。

——咔噠咔噠！

米奈歇爾臉色僵住，靈基受損的情況比他想象得更為嚴重，劃出的劍鋒再度有了一剎那的遲滯。

長槍抬起帶動強風，阿爾托莉雅用力摜出長槍，但她的目光卻並不是落在米奈歇爾身上。

風帶起的煙塵圍繞在了阿爾托莉雅身側，而米奈歇爾看著阿爾托莉雅看著在他視野中一無所謂的空處，臉頰上冷峻的神情冰雪融化，突然露出了一絲笑意。

在阿爾托莉雅的視野中，灰塵交織成形，一柄大劍替阿爾托莉雅擋下落下的星之聖劍。

她的長槍沒有絲毫地遲滯，甚至沒想過防禦。

阿爾托莉雅眼前的景象不斷變化。

起初是南部平原的野獸。

然後再是中部平原上的摩爾斯。

米奈歇爾一劍擋在最前方，一面攔住敵人的攻勢，指導著她的戰鬥技巧。

如此，用大劍卡住位置，讓出了要害。

「上吧。」

恍惚間熟悉的聲音隨風傳來，阿爾托莉雅應了一聲。

景象再度變化，她看到了聖劍遲滯的那一瞬破綻。

「喝！」

長槍撕裂了大氣，直直插入與自己無比接近的米奈歇爾的胸口，一層金光穿透了胸膛，從米奈歇爾的背部噴涌而出。

爆裂的魔力自米奈歇爾為核心向著身後擴散。

嗆啷！

這是遲了半步的聖劍在沖刷的魔力中震落在地。

咔噠咔噠——

他耳邊回蕩起了靈基破碎的聲音，在倏然安靜的世界中對他來說無比刺耳。

「我？」

他的臉色凝固了下來，若有所悟，於是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他意識到了。

於是。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原來是【我】啊！」

靈基的抗拒，身體的遲滯，寶具的停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果然是【我】啊！」

他的靈基來源於耶夢加得和米奈歇爾Saber，他的力量來源於誓言，米奈歇爾Saber對耶夢加得的囑託，讓她保護好阿爾托莉雅，而耶夢加得又把這份囑託轉交給了他。

不曾想，最先退場的傢伙居然在這最後的戰鬥之中成了無法戰勝的大敵。

「如此看來，你們確實……」

只是，轟然的爆鳴掩蓋了他的全部聲音。

感謝浮屠玄、喵妮卡大主教的打賞

冠位劍的力量來源，劍米靈基、耶夢加得神核、星之聖劍、冠位靈基。因為違背誓約遭受了劍米靈基和耶夢加得的反抗，因為強化寶具冠位靈基損耗，打c呆時候真正發力的只有星之聖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