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身世之謎
()大約過了有一盞茶的時間,李丁從裡面興沖沖地一溜小跑了出來,感到李府大門前的時候,他用崇拜的目光看著站在大門外的李宗明,說道:「還是李大哥你的面子大啊,我把你來找我們家老爺的消息,通報給了大管家李安后,他平時跟我說話都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今個兒,卻溫言細語起來。還有,正在午休的我們家老爺,被叫醒了以後,非但沒有像以前那樣大雷霆,反而看上去很是高興的樣子,說是在他的房間里等著李大哥您。」
由李丁在前面帶路,李宗明一路緊跟在他的屁股後面,東拐襲擾了好一會兒后,在位於後院的一個僻靜處的小院門前,雙雙停下了腳步。
以前,李宗明跟李宗訓見面,都是在李府前院的客廳里。而這次,還是李宗明頭一次到李府的後院里來,一路行來,他只好屁顛屁顛地緊跟在李丁的屁股後面,大約走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終於是達到了目的地。
「李大哥,我在李府的地位卑微,不能陪你一同前往了,只能把你帶到這裡,你自己直接進去就可以,我們家老爺在房間里等著你呢。」李丁站在小院的門前,與李宗明面對面地站立著,有點兒依依不捨地道別說。
目送著李丁默默轉身離開,漸行漸遠的時候,李宗明竟然覺得有些於心不忍起來。雖然,認識了李丁也才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但是,從他的言談舉止中,他覺得這個年輕的小夥子要是揮好自己的聰明才智的話,就這樣區區做著看守大門的差事,簡直是高shè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但是他也是無力改變現狀。
不過,身為縣衙里最有前途的捕快的他,是否可以幫助一下這個躊躇滿志的年輕人複製他的走過的路呢?此時此刻的他,心中也是很複雜的,因為擺在他面前的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是,自己弟弟的差事還懸而未決呢,怎麼卻開始想起來為別人的事情而如此上心了呢。或許,他覺得身為李府底層下人的李丁,的的確確是一個可造之材。
「宗明,快請坐,咱們有很長一段rì子沒有見面了吧。聽我府上的下人通報說,你有事有找我,是嗎?」坐在卧室外間客廳正當門的李宗訓,看到李宗明走到了房間的門口處,並沒有起身迎接,而是伸手打了一個讓座的手勢,雲淡風輕地問道。
「李老爺,我承蒙您的抬愛,在縣衙當了幾年的捕快,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公差,沒法跟擁有萬貫家財的大老爺比,我們小戶人家高攀不起。您家大業大,rì理萬機,我怎麼好意思動不動就來討饒您老人家呢?」李宗明倒掃視了一眼整個房間,現只有李宗訓一個人,便渾身自在輕鬆了許多,一點兒也沒有約束之感,是也不客氣,走到了房間里,挑選了李宗訓左手邊的一個椅子,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冷嘲熱諷地說道。
「你看你,每次咱們兩個人單獨談話的時候,你總是愛這麼諷刺我。除了是你可以在我面前如此的肆無忌憚,這要是換做李家莊的其他人的話,我早就命人把他痛扁一頓,好好的整治一番了。」李宗訓剛才的臉sè還晴空萬里呢,聽完李宗明挪揄他的這番話后,立馬就變得yīn雲密布了,但他還是強壓制住心中的那團正yù熊熊燃燒的怒火,接著好言好語地安撫道:「我也知道,你這些年來活的不容易,幫我把亮兒撫養長大。幫了我這麼大的一個忙,我李某人一輩子都還不完你這個大人情的。我也不止一次地跟你講過,只要你遇到了邁不過去的凱兒,有難處了,就直接來找我。」
身為李家村保正的李宗訓,也是有一番不堪回的歷史的。他之所以稱呼跟他平輩的李宗亮喂亮兒,是因為李宗亮根本不是李宗明的親弟弟,而是李宗訓的私生子。而他們倆的這一層關係,只有李宗訓和李宗明兩個當事人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其他知曉這件事情的了。
雖然,李府的大管家李安知道李宗訓對李宗明很是關心,關係非同一般,但他了解的情況也就僅僅停留在這個層次上。上午在村南河,他之所以不敢對李宗亮大大動手,只能在言語上威逼利誘一番,也是顧忌到了這層關係。這要是換做別人壞了他一手培植起來的李家大少爺李承傑的好事的話,早就被暴打一頓,要麼鼻青臉腫,要麼滿地找牙。
對於李宗亮是李宗訓私生子的這件事情,說起來話就長啦。在二十年前,李宗訓那個時候,就跟現在的李承傑一個德行,花花公子一個。仗著家裡有幾個籌錢,就在外面採摘了一大把的野花。而在這一把的野花中,就有李宗亮的親生母親趙桂枝。
那個時候,李宗訓每年都要從曹州到京城帶領二三十個家丁運送貨物,說是貨物,其實都是糧食而已。曹州地處中原腹地,土壤肥沃,是當時主要的糧食生產基地。而李宗訓的祖上就是以糧食生意起家的,直到傳到了他這一輩,自始至終也沒有改變。唯一不同的是,他除了在打理好作為老本行的糧食生意之外,還在包括曹州府和陶縣縣城開設了六家當鋪,生意也就越做越大,成為了曹州府屈一指的大戶人家。
而正是在二十年前,李宗訓在去京城的路上,途徑的兗州城裡的有名的窯子逸香園,包下了李宗亮的母親趙桂枝,當時,年輕貌美的她還是在兗州地界頗有名氣的逸香園的當家頭牌。而每次,李宗訓每次在曹州和京城之間運送貨物的時候,途徑兗州城的時候,都會歇息好幾天,而他也正好跟趙桂枝行魚水之歡。
就這樣,一來二去,也沒有做好避孕措施,趙桂枝在於李宗訓認識的第三年,竟然懷孕了。當時的不適反應並不像一般的孕婦那麼強烈,她也沒有太在意。直到她的肚子凸顯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懷孕了。而那個時候,她已經懷上李宗亮五六個月了,當時要是進行打胎的話,是有生命之虞的。
那段時間正是北方到了冰天雪地的冬季,李宗訓也沒有再往京城運送貨物,當然,也就沒有再去光顧兗州城的逸香園。而趙桂枝也沒法跟來去匆匆的李宗訓取得聯繫,就只好自作主張地把後來的李宗亮生了下來。
生就生唄,可是不曾想,趙桂枝竟然難產了。待她即將臨盆分娩的時候,接生婆說要麼保住母親,要麼保住孩子,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只能二選一。當時,一心想想成為母親的趙桂枝,在如此艱難的抉擇面前,想都沒有想,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把孩子生下來。就這樣,李宗亮出生了,而生下她來的趙桂枝卻死去了。
呱呱墜地的李宗亮一直寄養在接生婆家,臨死之際的趙桂枝拿出了她畢生的積蓄,都送給了接生婆。並用虛弱的聲音一再叮囑和拜託,等到來年的net天,要是有一個來自曹州名字叫作李宗訓的商人尋找她的話,就把生下來的這個孩子抱給她,告訴他,這個孩子是他的親生兒子。如若不然的話,她是要死不瞑目的,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接生婆,像是雞啄米似的點著頭,哽咽著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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