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斬:夢境與重逢

第五斬:夢境與重逢

背後的重量,鼻腔中充滿著泥土和青草的氣味,四周若有若無的殺意。

米茲重新睜開眼睛,但他已不再家中的房間里。

而是正站在一片開闊的草地之上。

「夢境改變了?」

米茲喃喃自語。

在米茲10歲生日後,從那天起米茲就再也沒有做過普通的夢,或者說他再也沒有過夢,有的,只是這宛如現實一般的場景,以及……

還在思索,米茲就感到那若有若無的殺意,瞬間在左後方放大。

幾乎是下意識,他的右手立刻甩向背後,然後摸到了那柄巨劍的劍柄,順著身體的轉動,背後的巨劍就這樣甩出。

他大吼一聲,巨大如鐵塊的劍刃直接砸中了一個形似灰狼的生物。

這狼型生物體型頗為巨大,大概有齊胸那麼高。

紅色的眼珠,散發著對獵物的殺意,尖利的牙齒中,有兩根更為突出的鋒利的扁牙,就這麼從嘴上戳出。

它的速度很快,在米茲意識到時,已經幾乎能用利爪切到米茲的後頸。

可米茲的速度更快,這一劍將它打飛至少十幾米。

「變了,真的變了,一切都變了!」

米茲在心裡低吼。

在10歲生日那天晚上,他做的第一個夢,便是在樹林之中,與那獅蠍族魔獸戰鬥的場景。

只不過那時還未了解過,什麼是狩獵和戰鬥的他,只能在夢境中,充滿恐懼的被那獅蠍族魔獸撕碎咬爛。

每次在夢境中被殺死,米茲就會直接驚醒,再次睡下后又是同樣的場景。

除非,殺死夢境中的魔獸,米茲才會得到八小時無夢的正常睡眠。

但當時年幼的米茲又怎麼會知道這一點,他只能在這恐怖的夢境中反反覆復的被殺死,又反反覆復的睡去進入夢境。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整整半年,家人都覺得他得了什麼怪病,母親帶著他四處求醫問葯,但皆沒有任何收穫。

直到有一天,被折磨的快不成人樣的米茲在沉沉睡去后,一股壓迫已久的憤怒和反抗的意識衝擊著他的大腦。

年僅10歲的米茲,在夢中,手中赫然出現了一柄大劍,而就是憑著這柄大劍,米茲終於第一次給了這頭折磨他許久的魔獸一次傷害。

雖然很快,夢境中的米茲就被殺死。

但那時還年幼的米茲就意識到,自己可以打敗那頭魔獸,無論嘗試多少次。

就這樣又過了半年。

在11歲生日過去不到一周的某一天,米茲在夢境中熟練地揮動著大劍,終於成功劈開了獅蠍族魔獸的腦袋,殺死了它。

而那一晚他睡得十分安穩。

直到昨天,米茲就這樣整整在夢境中與那頭魔獸戰鬥了五年有餘。

憑藉著在夢境中與魔獸戰鬥的經驗,當時14歲,到達年齡最低標準的米茲決定去魔獸獵人公會參訓。

直到昨天也就是魔獸獵人資格證考試的那一天為止,米茲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

但從第一次戰勝魔獸開始,米茲就覺得,可能這就是上天給他的使命,而這個感覺也在參訓的幾年裡,在他的內心生根發芽。

現在的他更確定這一點。

因為和他在夢中戰鬥了那麼久的魔獸,竟然就是考核的那隻獅蠍族魔獸。

自己的夢境精準的預知了未來。

多年的戰鬥使他無比輕鬆的以一人之力戰勝了那隻魔獸。

而回到現在,夢境中的場景和魔獸都變了,想必這就是下一次米茲要迎戰的魔獸和地方。

「你可比那隻獅蠍要凶的多啊!」

米茲吃力的迎戰著眼前,這隻狼族魔獸。

根據課上的獵人老師所講,這隻狼族魔獸至少是一隻需要二到三人隊伍來狩獵的三級魔獸。

雖然體型比那隻獅蠍族魔獸要小,但動作和進攻都更加迅猛,攻擊性也明顯比四級魔獸要強。

要是換做其他的預備獵人,可能都沒察覺就被撕碎。

「難纏的傢伙。」米茲悶哼一聲,將大劍護在身前抵擋住了一次狼族魔獸的攻擊。

這一下攻擊的力度直接使米茲後退了四步,而那鐵塊一樣的大劍上,更是留下了幾道深深的爪痕。

米茲掩在劍身後方,觀察著魔獸的動向。

大腦飛速運作,如此快的速度和進攻烈度,米茲很快就推測出了幾種作戰方法,於是再次躲過魔獸的飛撲,準備開始反擊。

但就在這時,另一股強烈的殺意又從米茲的正後方傳來。

「什麼?!」察覺到的時候,米茲立即轉頭也只能用餘光看到一道殘影。

躲閃不及,是另一頭狼族魔獸,直接狠狠如鑽頭一般,將自己的雙爪刺進了米茲的后腰,並從前腹撕開。

還未來得及感受疼痛,米茲便滿頭大汗的從床上驚醒。

這是自從13歲以來,久違的在夢境中被殺。

「可惡,竟然還有第二隻,不過當時確實感受到周遭還有其他的殺意,大意了……」

米茲將右手抵在額頭拂去上面的汗,心臟跳動的極快,米茲不得已,坐起身來喘息。

「這感覺無論幾次都習慣不了……」

聽著外面的蟲鳴,米茲才漸漸恢復作戰時的緊繃。

「出去走走吧。」

為了緩和一下,他就這樣下床,隨意披上衣物后,走出自己的房門。

廳室已經沒有一絲光亮,這個時間家人應該也都已經睡下,米茲悄悄從大門走出去,外面的月光十分美麗,米茲已經很久沒有抬頭看過星空了。

微風有些涼意,吹動米茲的頭髮,米茲不由得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裹裹緊。

走在鄉間的小道上,熟悉的地方。讓米茲感到安心。

銀白色的月光灑向地面,離開家的這段時間,都已經讓米茲忘記這種悠然的感覺了。

這時,往前望去,一個同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那人正在月下揮舞著拳腳,乾淨利落,每一個動作都充滿力量感,一眼就能看出那人練的是一套拳法。

米茲一邊走一邊盯著那個人,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等走的足夠近,那正在練武的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米茲。

「吉歐!」米茲沖那人喊了一聲。

吉歐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這才放下架勢。

這個名叫吉歐的少年比米茲高些,雙目炯炯有神,褐色的短髮被汗水浸濕貼在額上,見到是米茲后,原先那疑惑的表情,瞬間變成欣喜。

「米茲!」

喊出對方的名字后,吉歐便立刻跑到了米茲身邊。

他們是童年的夥伴,同年同月同日生,一同在村中長大,但因為一些原因已經許久未見。

吉歐擦擦頭上的汗,迫不及待地詢問道:「好久不見啊,這些年還好嗎?」

米茲撓撓後腦勺,笑了笑說:「還不錯,我之前去參加了魔獸獵人的訓練,剛考完試回家,哈哈,我還以為你現還在武館那邊呢。」

三年多前,吉歐離開了村子,和米茲主動離家不同,他是被一位名為裘斯的武術大師帶走的。

據說,當時途徑村子的裘斯大師十分看重吉歐的武學才能。

所以請求吉歐的父母讓他收吉歐為徒,帶著吉歐到北部嶺四大城的另一個城鎮,茵河鎮,那裡有裘斯大師的武館,刃派拳館。

當時吉歐的父母由於家中的孩子太多,生活困苦,便也沒有多說什麼。

吉歐也就這樣離開了村子。

而這一去,米茲便與吉歐斷了聯繫,本以為再也不會再見,直到現在。

雖然三年不見,但兩人的感情仍舊深厚。

談笑與寒暄之間,米茲將自己這幾年的經歷告訴了吉歐,而吉歐也將自己離開村子後學習拳法的事情與米茲分享。

星空下,兩個少年終於能夠敞開心扉的聊天。

「看來你在那邊過的還算不錯,我是不是得改口叫你吉歐大師了?」

吉歐大笑著搖搖頭:「少跟我來這套,倒是你這麼晚還出來逛怎麼回事?」

「老毛病,你知道的。」

見米茲這麼說,吉歐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原來如此,看你精神狀態還行,沒想到還被那怪病纏身。」

前者擺擺手,不想多說,開始問起吉歐回到家鄉的原因。

這下反倒是吉歐開始支支吾吾,隨後四處張望了一下,貼緊米茲的耳邊輕輕的說:「我們武館受到帝王的命令前來輔助你們本地的獵人公會。」

「什麼?」米茲有些驚訝,他從未聽說過此事。

吉歐點點頭:「你在那邊應該有聽說吧,最近邊塞被大量魔獸衝擊的事。」

這麼說來,米茲才有些印象,但作為一個小小的預備獵人,也僅限於聽說而已。

吉歐繼續說,聲音卻越來越小:「雖然我不太相信,但據說有內鬼勾結外部智慧魔獸企圖造反,現在主要懷疑對象是藍澤的鼠人族和犬人族。」

一百年多年前,人類現在的帝王,英雄王奧古尼索,帶領當時還是奴隸的人類反抗魔獸統治成功后,大部分擁有智慧的魔獸就都被消滅。

不過,還是有很多智慧種被留下,其中就包括了現在仍舊生活在在東部首都附近的犬人族魔獸和鼠人族魔獸。

這些與人類形態相似,但又不太一樣的獸人形魔獸擁有著和人類近似的智慧,曾經也是反抗軍的一份子。

但由於反抗成功后他們與當時的人類因為權利問題,又發生內戰,所以近百年都作為貴族的奴僕呆在各地的城鎮中心,雖然不太常見,但米茲也見過幾個。

確實有關於他們造反的傳說,一直流傳在普通民眾間。

吉歐點點頭:「我師傅的拳法流派在東部首都也頗有名氣,據說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所以才被派遣到這裡調查此事。」

「你也不容易呢,這個任務感覺會很危險吧。」

吉歐哈哈一笑:「雖說是這種聽上去很唬人的任務,但我覺得一切只是傳聞罷了。我被師傅要求來當做護衛,也僅僅是因為我那幫師兄太過玩世不恭,被我師傅拿來看著他們而已。」

「什麼?這……」米茲皺了皺眉頭。

吉歐見米茲一臉認真的模樣反而開心的笑了笑:「哈哈哈哈,這麼久不見,你還是那麼呆板的性格,不過倒不如說,明明家裡已經有這樣的情況,你竟然還會選擇去當魔獸獵人,我真是猜不透你。」

見吉歐這麼說,米茲也只能苦笑:「可能我們家族就是流有這樣的血吧,雖然很難說明白,但我覺得我註定會成為魔獸獵人的。」

吉歐拍了拍米茲的肩膀:「哈哈哈哈,你就是太認真,太執著了,我後天就要去鎮上和師兄們匯合了,等過幾日我們都到了鎮上,我帶你去喝酒。」

「喝……喝酒?你還會喝酒?」米茲感覺自己對吉歐的印象受到衝擊,畢竟無論是在村裡還是在參訓時期,米茲都一板一眼認認真真,從未想過其他娛樂活動。

吉歐則笑的越來越開心:「你也在鎮里呆了這麼久了,怎麼還這麼土,下次我帶你去見見世面,順便把我師兄們介紹給你,認識認識哈哈哈。」

月光下,兩個15歲的少年勾肩搭背的走著,不知不覺,東邊的地平線翻起了白魚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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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殺魔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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