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發覺
「阿嚏」趴在車窗邊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后,江涼揉了揉鼻子,這才回頭看向坐在她身旁閉目養神的南七,眼珠子在眼眶裡滴溜溜的轉著,活像一隻狡猾的小狐狸。
「怎麼了?」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南七睜開了眼睛側目看向她。
江涼直勾勾的望著他那雙狹長深邃的丹鳳眼裡照映的自己,想了想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南苗。」
「南苗?」江涼略有些詫異,眼底閃過一抹驚疑,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怎會想著帶我去哪裡?「
「不是你想去那裡嗎?」南七定晴的看著她,說。
江涼心底頓時咯噔了一下,撇嘴笑道,「你這人還真當自己是算命的不成。」
南七聽之,薄唇輕啟,凝視著她那雙目光閃避的眸子,正欲開口,本在行駛的馬車卻突然來了一個急剎車。
「呀!」
隨著江涼一聲驚呼,伴隨的是車廂外的幾匹馬的驚叫聲,以及車夫傳來的詫異聲。
「公子,外面有一滿身是血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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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沫醒的時候,江涼正逗弄著隔壁鄰居家養的一隻肥貓。
當她睜開眼看向她時,正好見她將被她逗得生氣要撓她的肥貓一把按住它的腦袋壓在桌面上,去順它背上的毛。
肥貓喵嗚的掙扎了幾下,最後還是無奈的趴在桌面低低的上任由她折騰了。
「醒了?」
白小沫眼角撇見她眼尾那抹紅看得有些出神時,江涼突然啟唇說道。
白小沫回神對上她望向她的視線時,正好未錯過她眼裡的好奇。
「你好,請問少爺現在何處?。」白小沫收回目光,一手撐住床沿努力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少爺?」江涼歪頭想了想,視線在窗外瞟了一眼,故作迷茫道,「你說南七?」
「南七?」起身的白小沫微皺眉頭,「誰?」又道,「我說的是公子……」
「阿涼,你先出去!」
還不等白小沫說出口,房門突然被南七推開,緊接著便是他那張笑得半月彎的眸子凝視著她。
對上他那雙將她那點小心思都看透了的眼睛,江涼只得笑眯眯的道一聲,「好。」便抱著被她順毛順舒服了的肥貓走了出去。
再回頭只能看見一扇緊閉的門。
江涼若有所思的「嘖」了一聲,垂眸揉著懷裡肥貓肚子上的軟肉,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聽見院內的腳步聲離遠,白小沫這才將視線落在進屋后坐在桌邊的南七身上。
「少爺,她就是少夫人?」
「嗯。」南七輕輕頷首,像是不願多說,只道,「右星閣的人找到你們了?」
「是!他們在尋找你的下落,張叔為了護我離開,將唯一一張用來保命的千里傳送符給了我。」白小沫抿了抿唇,手握成拳,眼底閃過一抹殺意,「那群狗雜種也不知在何處拿到了捆仙索,我們受制於它,便對付不了那群走狗。」
南七聞言,手指不自覺的在桌面上輕叩著,良久才道,「此事張立無礙,且因福禍相依,他這回還能全了他的執念。重要的是霧靈山唯一一根捆仙索本被師父放進了禁地里的妖塔,妖塔戒備森嚴,此事略有蹊蹺。」
「他們闖禁地了?」白小沫心底一驚,忍不住大聲驚呼。「他們怎麼敢。」
話音剛落,白小沫對上南七微冷的表情,愣了愣,埋頭回道,「奴才失態了。」
南七這才收回視線,垂眸看向杯中剩餘茶水,道,「我回一趟霧靈山。」
白小沫聽此,正要回,「我……」也回。
「你留下。」不等她說出口,南七便打斷了她,道,「你留下來照顧她。」
白小沫輕蹙眉頭,「少夫人不回去嗎?」
「現在還不到她去霧靈山的時機。」
白小沫聞言,糾結的皺起了眉頭。
「吱呀~」
西屋屋檐下,江涼躺在搖椅上抱著懷裡的胖貓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毛,聽見開門聲,抬眸對上南七投來的視線,嘴角微揚起一抹笑意。
「你要走?」
「嗯。」南七點頭,「我讓她留下照顧你。」
是照顧還是看守?
「好。」江涼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卻見南七朝他走了過來,在她跟前立定。「怎麼了?」
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江涼有些疑惑。
只見南七俯身朝向她,替她將額前的碎發挽至耳後,在她耳旁輕聲道,「等我回來。」
說罷,他也不等江涼回她便起身離開了。
見著南七的背影逐漸在視野里消失,江涼兀的一笑,「什麼人吶!還讓我等你回來。」說完,嘴角掛著的假笑又收斂了起來,似是喃喃自語的說了句,「不過一個我筆下寫的異世之人罷了。」
「喵~」
一直待在江涼懷裡的肥貓忽的甩了甩腦袋伸了個懶腰,起身從她懷裡跳了下去,頭也不回的慢悠悠往門外走。
見著那圓滾滾的身子依舊走的優雅動人,江涼多看了一眼這才收回視線,將腳上穿的鞋子甩掉,抬起在躺椅上盤坐著,然後對著白小沫住的房間開始發起了呆。
「別再死了。」
耳旁似乎又響起了江柳的聲音。
江涼伸手摸到後頸上一塊凸出的地方,眼底閃過一抹暗芒,「這個女人到底瞞了我些什麼。」
第一次死後不久她就發現自己身上莫名奇妙的出了一個青色的字,說是字倒不如說更像是某種符咒。
第二次死亡醒來她在別處又發現了一個,直覺告訴她這並不是什麼好東西,想起離開時江柳跟她說的那句話,江涼半闔上了眼。
「難道死多了,我就消失了嗎?呵。」
江涼冷笑一聲,翻身將坐在身下的被褥掀起蓋在了自己身上,將自己籠罩在黑暗中,這才忍不住抬手咬著自己的手指甲,一雙眸子里充滿了驚疑不定。
良久,才聽見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霧靈山,對!霧靈山,哪裡可能有辦法解決這種情況。那個黑衣人也說過,我是一個異數,來到這個世界我本該受到譴責,可我卻受這方世界的庇護,若我日後若有不明白之處,可去霧靈山尋他師父。
可我怎麼去霧靈山?冷風,青夜!對了,閻長老也是。那個人呢!他好像也是霧靈山的人,那麼那個小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