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借身體寄宿

一團團黑煙湧向卡爾，把他的全身包裹住，從卡爾的嘴中、耳朵里、眼睛里、鼻孔里湧進。

黑煙在卡爾的身體里形成一顆怪狀的石子。

石子的出現，並沒有讓卡爾感覺身體有任何的不適，反而他對魔法的掌控，比之前變得更加的熟練。

「交易完成，你可以回去了。」

卡爾：「？？」

『心中並不理解的卡爾，被對方轟出了地方。』

惡魔開口，不給卡爾說話的機會，揮手間。

天地再次倒轉，卡爾回到最初的起點，身體像脫水似的癱軟到底，豆粒的汗水落下，打濕了他的衣服。

卡爾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看著變回了原來的自己，還是那個十二歲的男孩子。

伸出手摸索著，刀、還在；顛了顛竹簍、也還在。

『對，肖克！』卡爾才想起來，迴轉頭。

看著和自己一樣狼狽的肖克，「喂——」

剛要開口的卡爾，那邊猶如失了魂的肖克，彷彿受到某種驚嚇，並沒有回應卡爾，奮起身跑向回家的路。

想不通的卡爾，心裡不知道肖克遭遇了什麼，『難道和自己一樣，和對方做了交易。』

或許這一切只有肖克知道，他自己遭遇了什麼。

沿著達貝河，卡爾很快看到了石白村，卡爾加快腳步。

回到家中，已是落日。

「姨母。」卡爾直面撞上瑪莎

「嗯，放下竹簍，準備吃飯了。」瑪莎盯著卡爾簡單的回應，並沒有對卡爾回來的晚，所說事。

「卡爾哥哥，今天怎麼這麼慢啊，往常不都是上山很快就回來了嗎？」

「貝娜。」瑪莎打斷貝娜的話，語氣中有些生氣。

「略略、略」貝娜對著卡爾做個了鬼臉。

卡爾回應的笑了笑，知道姨母瑪莎不會因為這生氣。

飯桌上，卡爾還是有意的瞟著姨母瑪莎的一舉一動，畢竟自己出了事，不知道姨母會不會懲罰他。

飯後，瑪莎支開貝娜。

房間里，光線略顯昏暗，只有瑪莎、卡爾兩人。

瑪莎問道：「卡爾，今天你去了哪裡？」

微弱的光線下，看不清卡爾的任何的表情，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上、上山打柴。」卡爾的回答略顯生澀。

「那你有沒有看到一些不幹凈的東西。」瑪莎有些激動。

「有——。」

「仔細說來聽聽。」

卡爾便把山上的遭遇一五一十的道出，包括交易。

瑪莎為卡爾檢查身體后，並沒有察覺有任何的異樣。

「卡爾。」

「我在，姨母。」

「或許對於現在的你，未來會很遙遠；但日後，千萬不要錯失本心。」

「嗯，我會的，還請姨母放心。」卡爾應許下來。

「好了，你回去吧。」瑪莎擺了擺手。

卡爾請示后，自行離去。

屋內，瑪莎獨自一人禱告，嘴裡默念著什麼。

午子深夜，山林深處.

一道黑影出現在夜色中,來到卡爾途經的地方，停在原地。

待黑影穩住腳跟，又一道人影出現，停留在黑影的對面。

「稀客，稀客啊！不知道有何事？」

「是你搗的鬼。」

「怎會，我只不過是一個商人，替主上做了一筆交易而已。」

米恩卡拉顯然對於這個交易十分的滿意，話語間不斷提高几分貝。

「交易。」

瑪莎自然不能容忍這個結果，擺出一副戰鬥的樣子，一團魔法火球環繞於身。

米恩卡拉對持幾秒后，瑪莎放棄的戰鬥的想法，這一舉動，也讓米恩卡拉放鬆些警惕。

『轟~』

米恩卡拉的身體彷彿受到某種控制，靈魂變成另外一個人，全身包裹著死氣。

『或許這就是米恩卡拉所說的主上。』瑪莎認得對方。

「看起來，時間並沒有在你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米恩卡拉』的聲音變得低沉，沙啞，紅色的瞳孔下注視著瑪莎。

「你一直都在關注卡爾，對嗎？」

瑪莎沒有回應對方的話，而是迫切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不瞞你的猜想，是的，這個年輕人他很好。」

『米恩卡拉』簡單的讚揚卡爾。

「然後，你還想重置十五年前的災難。」

「人之初，性本就沒有定論，只不過是角度不同，僅此而已。小姑娘，你身為人，自然是要站在人的角度來解決問題。那麼身為另一族的我，就要站在我族的角度來思考問題。」

一時間，瑪莎不知所云。

『米恩卡拉』又言：「人沒有殺戮，就是沒有核心利益的衝突，一旦有了衝突，你們人也會爆發戰爭。這只是基本的生存法則，你我都是要去遵守的。」

「抱歉，而我就站在你的對立面，所以我要阻止你。」

「你猜統治者會做怎樣的事？」『米恩卡拉』徘徊著，不緊不慢的問道。

「我只是普通的巫師而已，統治者的事不敢想！」

「不，你現在就是統治者，至少在石白村就是，他們不會忤逆你的說法。對於他們而言，你是偉大的、神聖的。他們還會感激於你，不是嗎？」

不等瑪莎回答，「那位小男孩或許就是下一位統治者，不單單在這裡，或許在這片廣袤無垠的土地上，當然這都是后話，一切都是他的緣分。」

瑪莎沉思良久，「但，我現在只想讓他們平安的活著、長大、死去。過完本該屬於他們的一生。」

「小姑娘，你回去吧，短時間我不會再踏出這裡半步。」

說完，連帶著米恩卡拉一同消失在原地，黑煙散去，天地恢復原來的模樣。

許久，瑪莎下山，回到家中。

窗外的她，看著熟睡的卡爾，神色變得異樣。

起初的她，是想讓卡爾、貝娜二人普普通通的過完一生，她食言了。

但瑪莎明白，日後，卡爾也會自己摸索出魔法的門路，她這做姨母的，只是幫忙而已。

而她的女兒貝娜，或許貝娜自己可以決定。

回到屋中，不再多想的瑪莎，便草草睡去。

熟睡中的卡爾不知道今晚的事，其他人更不會知道。整個村子依舊如此，靜夜的謐。

今晚的卡爾並沒有做噩夢，他睡得很香。體內的那顆石頭，化為一粒水滴狀，盤旋著，期間散發出一團團黑氣，滋養著卡爾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