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還他一雙手
雙門鎮夜晚很熱鬧，二家賭坊通宵營業，酒家飯店雖己關門，但很多小攤卻遍布街頭巷尾，各種特色美食是你白天品嘗不到的，因為一旦雞嗚天光他們就會收攤回家休息。
這裡很多規矩都是老肖定下來的，因為雙門鎮紅火以後產生了很多問題，酒家飯店是出了租金做生意，但小攤小販卻擺在門口或旁邊，侵犯了他們的利益，為此雙方經常發生爭執甚至鬥毆。
老肖便下了官令，天黑店鋪必須關門歇業，給做小買賣的一口飯吃，而小攤小販佔道營生的確影響店鋪收人，所以必須分成一個白天一個晚上岔開時間段，這樣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雖然算得上是不夜鎮，但只要天色稍暗便會關上大門，畢竟是個地勢偏僻的孤鎮，又沒有士兵把守，一旦盜匪乘著夜色湧入打劫就不妙了。
小肖照例關好兩張大門，然後爬上高高的城牆點燃四周的油燈，這樣外人翻牆而上就會暴露無疑，只不過對這個東西小肖並不太認同，高達數丈的城牆即使是自己爬城梯上去都累得夠嗆，從光禿禿的外面想上來那是不可能的，但祖上立的規矩他不得不遵守。
幹完活后便是去宵個夜，慢吞吞地走到一個小攤前坐下，開始點餐：「周老闆，來份豬蹄一碗餛飩。」
姓周的老闆是個老頭，今天還剛剛出攤，正做準備工作，一見是小肖馬上停下手中活計，笑呵呵地說：「大人忙完了？今天豬蹄個太小，要不來二份吧？只照一份收。」
小肖點點頭，往桌上放下二個銅板，儘管大家都不願收他的錢，但小肖知道這些外來客在天門鎮討生活不易，所以堅持要付，並且說誰不收錢那就是不歡迎他再次關臨。
小販們打心裡都很佩服這位公差大人，錢雖收但動了點小腦筋，二份量當作一份給，小肖也不富裕，要巡到大半夜必須得吃飽，多點份量也就欣然接受了。
似乎嗓子有點干，便先討碗湯喝：「行，先弄碗清湯，忘記帶水壺了，爬牆爬得我喉干舌燥的。」
周大爺馬上端上清湯和紅燒豬蹄，笑著說：「大人，餛飩水還沒開，稍等。」
雖說是討碗清湯，但周大爺還是給他加了點料，剛剛喝完湯準備啃豬蹄，一個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過來，氣喘喘地說：「大，大人，吉祥賭坊打，打起來了，快，快去看看吧。」
小肖連忙站起身，他知道賭坊都養有不少看場子的打手，大多數情況下能應付，一般不會來麻煩自己，現在老闆派夥計來找他證明亊太大，已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剛走二步又回頭囑咐：「周老闆，我點的東西記得留著，千萬別賣光了。」
周大爺連忙打保票：「放心吧大人，已經收了錢，會一直等你來吃。」
一邁進吉祥賭坊，小肖皺了下眉，血腥氣太重了，大廳地上躺著幾個賭坊的夥計，看樣子受傷不輕，而賭坊老闆臉色慘白捂著噴血的手臂咬牙勉強強撐著沒倒下去。
正中央被賭坊守衛團團圍住的是三個神情傲慢的漢子，他們手中的刀尖還在往下滴血，但顯然這是別人的血。
小肖緩步走到賭坊老闆身前，看了看他掉在地上的斷掌，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敢在雙門鎮撒野，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嗎。
掃了那三人一眼后問賭坊老闆：「?怎麼手都被砍了？」
看見小肖，孫老闆強撐的那口氣泄了，直接往地上一坐，掏出金創葯撒在傷口上止血，再不止他會虛脫，邊止血邊介紹事情經過：「大人，他們輸了錢就誣衊賭坊出千，不由分說打傷夥計還砍了我的右腕。」
小肖嘆了口氣，孫老闆他了解，雖然開賭場撈偏門但絕不會出老千，揮手叫來二個夥計，吩咐道：「你倆快去南街北街請王大夫和錢大夫趕快過來。」
跟著轉過身走到那三人面前，亮了亮腰牌，笑著問：「幾位貴姓？」
那三人相互望了望，像他們這種過路江湖客是不太在乎衙差的，其中一人答道：「知道一個就行了，我姓曲，單字豐。」
小肖仔細上下看了看他，依然笑著說：「曲先生，請問這大動干戈所為何亊？」
曲豐見這公差比較和氣，也就耐著性子解釋：「他擺明在出老千，不然怎麼會連開二十一把單，太黑了。」
小肖的笑容收起來了，冷冷地盯著他，拿出鐐銬丟開地上，語氣變得嚴厲起來：「願賭就得服輸，只因為開了二十一把單你把人家手給剁啦，沒王法了嗎？我叫小肖，是雙門鎮捕快，你們三個把自己銬起來跟我去衙門受審。」
曲豐一楞，這變臉也太快了吧，估計跟他去吃不了好果子，所以也冷冷地盯著小肖，冷笑著說：「去會怎樣？不去又會怎樣？」
小肖臉上又浮現出笑容，輕言細語地說：「去，我會給你們一個公正的審決，不去，你們三人得把手還給他。」
曲豐還未開口，他旁邊的一個漢子氣勢洶洶地吼道：「跟一個小衙役啰唆什麼，一塊砍了。」
話音未落一個衝刺，手中大刀朝小肖當頭劈去，另二人一看這肯定沒挽回的餘地，一左一右也揮刀殺出。
小肖一揚鐵尺，「咣咣咣」擋開三刀，自己被逼退幾步，手中鐵尺竟然斷了，他吸了口冷氣，這三人都不是善碴，出手狠辣，扔掉半截鐵尺，慢慢從腰間撥出那把很少出鞘的彎刀，這柄刀像月牙，不過刀身卻是漆黑的。
刀出鞘必見血，他譏嘲地說：「看來你們是寧願賠只手啰，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站在原地沒動，一抖肩，黑刃飛出，猶如一條墨龍咆哮著席捲過去。塵埃落定，黑刃還鞘，小肖轉身離開，邊走邊囑咐孫老闆：「既然他們不想公差插手，那交給你解決啦，雖說江湖事江湖了，但我不希望出人命。」
孫老闆忍痛站起身，對小肖行了一禮：「多謝大人主持公道。」
隨後轉過身看了看地上的三隻斷掌，嘆了一口氣，小肖發了話那隻好照辦，吩咐手下：「來人，先幫他們把血給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