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行就滾
轉眼已至晚秋,家家戶戶開始準備過冬物資,雙門鎮原先是軍隊用於儲存糧食的堡壘,所以它的選址十分講究,建造在群山口卡上,因此只要一下入冬那是寒風凜冽,氣溫低得嚇人,沒有充足的儲備很難熬過去。
這個時候縣城商販會不辭辛勞一趟一趟將大白菜粉條之類易於保存的食材運來雙門,不用擔心銷售,基本貨一到沒幾天就被搶空。
小肖不開火當然不用儲存這些東西,不過他現在卻上火了,因為小鎮重要的第一道防線,鐵索弔橋壞掉啦。
糧倉是軍隊的命脈,所以為了防禦敵襲,面向官道處挖有很深的壕溝,如果不放弔橋根本過不去,可以說容守難攻,但現在這笨重的東西卻變成了個大麻煩。
小肖站在城頭雙眉緊鎖,他旁邊是十幾個累得氣吁喘喘的精壯漢子,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弔橋根本不賣賬,紋絲都未動。
小肖著人請來東街的鐵匠看究竟毛病出在哪,鐵匠認真仔細檢查了很多遍后,抹抹頭上的汗,嘆了口氣說:「大人,這滑輪經常不使用,風吹雨淋的致使主骨徹底銹死了。」
小肖也檢查了一下渦輪,的確生了很厚的銹,抹乾凈手問鐵匠:「打些油除除銹,你再幫忙修一修,冬天快到了,得防馬匪上門。」
鐵匠用榔頭使勁一敲渦輪,側面出現一絲細細的裂縫,他搖了搖頭說:「大人,它得經常上上油養養,這一上厚銹腐蝕了鐵質修不好了,這玩意兒已經沒用啦。」
小肖皺了皺眉頭,問:「那麼換一個得多久?」
鐵匠估摸了一下整個吊環,認真計算了幾次,看著小肖說:「大人,如果重新更換一套至少需要半個月,而且這種精鐵成本很高,不算工錢光材料估計少說也得一萬金元左右。」
小肖拍拍他的肩,然後對牆頭所有人說:「辛苦了大家了,我跟飯店打過招呼,都去喝杯酒解解乏,鐵匠師傅,這活交給你啦,放心,所有費用包括你的力資我來想辦法。」
要錢當然得找商會,小肖運氣不錯,正好商會幾個大佬都在,他知道跜這幫傢伙談錢很麻煩,所以索性懶得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來的目的:「以往為了方便商家的出入,弔橋一直沒有升起,日久生鏽壞了,必須重換一套,估計要一萬二千金左右,這筆錢還請商會幫忙解決。」
在雙門鎮稍有經濟實力的商家基本是外地客,對這裡並沒多少歸屬感,而且一萬二千金不是個小數目,剛還滿面笑容的副會長神情瞬間陰沉下來,不冷不熱地說:「大人,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據說馬匪用不了幾天便殺到,我們正商量準備撤離呢。」
小肖瞄了他一眼,忍著火氣說:「忘羊補牢,未為知也,弔橋是為了方便大家所以才致壞掉,人能走,雙門鎮卻搬不動,經這次教訓更加得居安思危,況且馬匪來了我們也應拒敵而非潰逃。」
副會長皮笑肉不笑地說:「這裡只大人一個官兵,拿什麼對付兇悍的馬匪?我們都是生意人,不善於打殺之道,所以大家決定暫時離開避其鋒芒。」
小肖涵養算很好了,聽到這話上火了,「啪」地一拍桌子,聲色俱厲地叱責道:「雙門鎮不是個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我可以明確的告訴各位,這次既不想出錢又不想出力的人,沒問題,以後不但禁止在這裡經營,而且他的商隊也將不允許借道雙門。」
這個就嚴重了,跟關外做生意雙門鎮是必經之道,而且現在也有蠻商主動送貨過來,夏秋二季還會有四面八方的商販趕來交易,小肖這一決定是要斷人財路啊。
換別的地方副會長肯定會一頓冷嘲熱諷,小小捕頭囂張個什麼勁,但他來雙門鎮已很久了,深知在這裡小肖就是法,而且最近兵部破例提升了他的職位,要知道非戰時軍隊陞官難於登天,這個既是兵又是衙役的人不是他能夠得罪起的。
唱戲永遠一塵不變,紅臉下台白臉上,一旁的會長開口了:「呵呵呵,大人息怒,副會長這人膽子比較小,看見老鼠都怕,何況聽到馬匪要來,弔橋關乎全鎮人的生命財產安全,應該修,商會全力支持,但遠水解不了近渴,敢問大人可有對付這個危機的辦法?」
伸手不打笑臉人,小肖冷靜了一下情緒,喝了口水,臉色鎮定地說:「馬匪兵臨城下又怎樣,我們的大門為鐵木所制非常堅固,即便火燒都不怕,而牆高數丈難以逾越,如果搭雲梯也得爬小半天,我打算組織一些本鎮的青壯年,採用油潑火燒,哪怕真僥倖衝上來幾個,不是還有我嗎。」
小肖的身手會長是知道的,他認真地想了想,一拍大腿,立即答應出錢:「這主意可行,馬匪畢竟不是軍隊,缺少攻城掠地的策略和經驗,但除了大人,誰有膽量在上城樓迎戰馬匪?一旦失守咱們的身家性命就危險了,大人,換橋的費用我們想辦法湊。」
小肖心裡很鄙視為利是圖面上一套心裡一套的商人,但也知道雙門鎮能有如今的紅火多虧了這些外地客,一旦他們真的全撤了,那這裡又將變成一塘死水,所以語氣立即緩和了許多:「守城的人手我去安排,但會長的顧慮也不無道理,這樣吧,如果想走的人可以準備好要帶走東西去到東門外等,只要得到南門被破的消息也有充裕的時間撤離,我不怪大家。」
其實打心裡並不想得罪雙門鎮土皇帝的副會長立即找到一個修補雙方感情的機會,拍著手說:「好主意,大人真是智勇雙全,馬匪不足掛齒,我這人膽子是小,言語冒犯還請見諒,弔橋必須得修,費用嗎,如果大家不願意出,我包了。」
小肖標誌性的微笑又出現在臉上,問題解決那得客氣一下:「我知道各位都是深明大義的人,不打擾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