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寫字樓

跟著張倩下樓，走進了停車場，站在張倩的車前，我猶豫了。狹窄而逼仄的空間，讓我的血壓蹭就升高了，心悸的感覺，讓我的呼吸都變得急促。

張倩坐在主駕駛上，對我道：「愣著幹嘛？快上車啊！」

她並沒有發覺我的異樣，或者說，她沒考慮我可能不舒服。

「去目的地要多久的時間？」我心中很慌，如果要做很長一段時間的車，那麼我寧願選擇做公交地鐵轉乘，美其名曰，低碳出行。

「不堵車一個小時吧！怎麼了？你的臉色不太好啊！」張倩終於注意到了我的不適，但是我不打算告訴她原因。

「可能是昨晚沒有睡好，有點困！」只有一個小時的路程，我還是可以堅持堅持的。

用了很大的毅力，我打開了車的後門。張倩卻對我道：「我是老闆，就我們兩個人，你坐後座，你把我當你的司機了嗎？太過分了吧！」

張倩的臉色並不好看，我解釋道：「昨晚沒睡好，太困了，想藉機躺著在睡一會兒。副駕駛實在是不方便。」

我的這個理由讓張倩信服了，但她的不滿還是寫在臉上。

進了車內，我便倒頭就睡，只希望時間能過的快一點，這樣我就能儘快的下車。張倩的車技很差，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反正我要是真的想睡覺，早就被弄的不省人事了。

還算好，我並不暈車，這是恐懼逼仄的空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個小時。

車還在路上，很難受，堵車了。堵車對於鵝城來說是常態，尤其是此時上上班的早高峰，好在我們外出的時間已經算晚了，堵了二十來分鐘，終於到了目的地。

下車的第一件事，我就是從車內拿了一瓶水，然後衝到垃圾桶邊假裝嘔吐。

我的臉色刷白，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出現了問題，可想而知，張倩一定會懷疑我怎麼。與其讓她問，不如裝作暈車。

張倩拍著我的後背道：「喂！沒事吧！你暈車為什麼不和我說？早和我說，我就把車開穩一點了！」

果然，張倩是故意這樣開車的，不過已經沒所謂了。

假意的換車暈車帶來的不適感，實際上，我在觀察張倩。她雖然故意的戲弄我，但感覺她沒有壞心思，加上一直以來對我還算照顧，我對她不由地有好感。

好感這種東西是很可怕的，因為好感的出現，會讓人做出很多超出理智的事情。我告誡自己一定把我分寸。

張倩突然臉紅了，她看著我，扭過頭去，一張側臉，讓人驚艷，她本就是一個美麗的女子，特殊的角度看去，更美了，像是一尊進行雕刻的仙女石像。

石像是死的，一旦動了它的美也就消失了，張倩亦是如此，只有那麼一瞬間的美麗。

「我臉上是有花嗎？這樣看著我？」

「沒有花，有字，害羞兩個字，看見了嗎？」

張倩嘟起了嘴，做出小女兒的姿態。這可是一家公司的老闆啊！我心中這樣想著，不由地苦笑搖頭。

我和張倩來的地方是一家名為巡視的地產公司，這家地產公司在鵝城算是頂尖的存在，在全國各地都有著不小的影響力和競爭力。

可以這麼說，只要巡視公司點頭，那麼就能拿到大片的小區物業管理權。對於保潔來說，這是很大的一塊蛋糕，當然想吃到這塊蛋糕的可能性也很低。

張倩的保潔公司，並沒有那個競爭力，她本就不是主營保潔，只是一個賺差價的中間商。

「想通過巡視拿大單？」我驚愕地看著張倩。在江城，我開的保潔公司也想和巡視合作，但對方依舊認為我們資質不夠，最後只是分了些保潔的工作給我。

在江城，我的保潔公司已經算是老字號了，雖然不是江城的龍頭，但也是排得上名號的保潔公司，依舊只能喝點湯。

張倩的保潔公司實力更差，想吃肉，這簡直就是做夢。

張倩搖頭，道：「我有自知之明，小區的物業保潔我還拿不下來，但是，我找到了其他的東西。」說著張倩將她的筆記本電腦打開。

上面是巡視公司的主頁，上面有著一則消息，巡視公司找保潔，打掃一棟寫字樓。

消息很短，並沒有說是長期合作還是短期合作，但就在這則消息后，有一句話，面談，報酬豐厚。

「這是一個機會，具體是怎麼樣的我還不清楚，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不會那麼的簡單，報酬一定會很豐厚。」

「如果報酬很豐厚，你認為，巡視公司會和我們合作嗎？」

張倩撇撇嘴道：「應該不會！」

「既然不會，我們還來做什麼？丟人？」我確實弄不明白張倩的想法，既然知道沒可能，為什麼要來。

張倩壞笑道：「我自己來那肯定是百分之百的沒有機會，但是有你在，事情就不好說了，我相信你，你是我的福星，有你在這件事至少成功了九成。」

「你把我當什麼了？巡視公司的老闆？我要真的是巡視公司的老闆，以後我把所有單子都給你做。」

長嘆一聲，我跟著張倩走進了巡視公司。走進公司一樓大廳，張倩就皺起了眉頭，大廳內聚集了很多人，其中有不少都是張倩的熟人，因為張倩和他們打著招呼，老張，老李，想來都是保潔這個圈子裡的人。

張倩從秘書哪裡領了號牌，此時正在和老李聊天。寒暄之後，張倩問道：「老李，你人脈多，和我說說，巡視公司這次是要幹什麼怎麼那麼大的陣仗？」

「瞧瞧周圍的人，這是要大戰的架勢啊！一棟寫字樓看著挺大，但也用不來這多保潔公司吧！」

老李和張倩一直有生意上的往來，二人算是同一陣營的，說起話來也隨便，道：「你還沒說錯，就是大戰，只不過，是優中選優。」

「這麼多公司就只留下一個嗎？」張倩問道。

「內部消息是的，但也說不準。」

「老李，你透一個底，這個寫字樓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聽說，我也是聽說，這個寫字樓是巡視公司低價買入的，價格低的離譜，寫字樓里的人好像失蹤了好幾個，現在寫字樓都搬空了。」

張倩聽地汗毛都立了起來，她看著老李，小聲地道：「寫字樓原來是一棟凶宅啊！難道裡面有那種東西？」

老李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看了看四周后，道：「這也不知道，那種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我們做保潔這一行的，難免要和奇奇怪怪地東西見面。從內得到的消息，這件事，有麻煩。」

張倩告謝，然後拉著我走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對我道：「這次的事情麻煩了。競爭壓力很大，並且我們要打掃的是凶宅。」

我疑惑地看著張倩，作為保潔公司，打掃凶宅，也不是稀罕事，有時，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也打掃過，至於被嚇得臉色蒼白嗎？

我是輕描淡寫地問道：「然後呢？」

張倩看了我，她眨著眼睛，很是詫異。「這是凶宅，可能有那種東西！」

我撓了撓頭，恍然大悟地道：「原來如此，有那種東西啊！」

我的態度很是敷衍，張倩明顯的不滿，道：「你不信那種東西的存在？」

「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論者，你說的那種東西，一點也不可怕！」

張倩傻眼地看著我，然後開始向我說起她的事情，大致就是小時候遇到了那種不幹凈的東西得事情。說的乾巴巴的沒有水份，一點也不緊張嚇人。

我聽的都快打哈欠睡著了。張倩不滿地錘了我的肩頭，怒道：「我和你認真的說呢！」

揉了揉肩膀，我道：「那我們該怎麼辦？現在就離開嗎？你是老闆，總得拿出一個章程來吧！」

張倩看了看我，又掃向四周，應該是想起了公司的情況，一咬牙，心一橫，道：「在等等看，寫字樓里未必會有那種東西，就算真的有那種東西，也未必就會真的遇上。」

「我們就是打掃西子樓，應該沒什麼問題。」

我笑著對張倩道：「其他人應該也是這麼想到。」

張倩很緊張，她突然就抓住了我的手，這時我才發現她的手心全是汗。我想把手抽出來，只要我那麼做一定能做到，但是，感覺到張倩的恐懼，我實在不忍心這麼做。

就在我們等待召見的時候，秘書打扮的人走了出來，她對大家道：「拿到號牌的諸位，請保持次序，依次跟我來。」

我們一大票人，來到了會客廳，會客廳的座位上有著編號，按照對應的編號，大家依次坐下。座位一個號碼只要一個，我就只能站在張倩的身後，像一個貼身保鏢。

像我這樣的貼身保鏢很多，也不算突兀。就在這時，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的神色憔悴，似是有好些天沒睡一個安穩覺了。

中年男人是巡視的老闆，叫王子豪。隨著他的到來，大家都將目光鎖定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