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師父

第三章師父

我翻開了老祖給我的手語書,這本書被油皮紙包裹著,上面還塗了防腐的藥劑,雖然保護的很好,但是千年的時間,也讓上面的文字和畫變的模糊。

老祖哈哈地笑著,道:「這書是原本,因為年代久遠已經看不清了,有什麼看不懂的,你就直接問我吧!」

「沒必要!」我開口道。

這把老祖氣的吹鬍子瞪眼,怒道:「你說沒必要?好!到時候別來問我。」

老祖被氣走了。我則悠閑地翻看著手語書。書上很多地方模糊不清,我卻能清晰的知道是什麼內容。

我住在聖墟的練功房內,掛上了閑人免進的牌子。至於什麼人是閑人,在我眼中,全是閑人,他們很無聊,無趣,有的人會拐彎抹角來問我老祖傳下了什麼寶貝,有的人則直截了當。

直接的用錢,用各種利益來打動我,或者逼迫我,他們不敢殺我,卻能折磨我,所以我只能躲起來,這些人已經瘋了,和瘋子你沒有話好講。

有一天,一個瘋子闖入了聖墟,沒有人阻攔他,或者說,他的身後站了一堆的人,支持這個瘋子進來。

他確確實實是個瘋子,不是裝瘋,不是賣傻,就是一個受到了刺激,喜歡殺人的瘋子。

聖墟內很安靜,除了我沒有別的人存在,往日在聖墟內修鍊的儒家弟子都不見了,我本以為今天是儒家特殊的慶典,大家都去過節了,畢竟,他們從來沒把我當做儒家的人,而我也沒有身為儒家人的自覺。

所以節日什麼的,從來沒人叫我,我也不稀罕去參加。

可就在這天,瘋子提刀到了我的面前,我本以為他是誰那個老傢伙的手下,想來威脅我的。

我猜對了前半斷,確實是某人的屬下,但不是來威脅我的,而是來殺我的。

哪一天,儒家很安靜,哪一天,聖墟內很安靜,哪一天,有一個渾身浴血的十歲少女,走出了聖墟。我若是男兒,那當真是朝出西門去,暮提人頭歸。

夕陽很紅,火燒雲很美,我看著被老傢伙們推出來的替罪羊,他跪倒在我的面前,伸直了脖子。

他說了他的罪,看管不嚴,這才讓地牢中的囚犯逃了出來,闖入了聖墟,驚擾了三小姐。他的罪是玩忽職守,結果無非一死。

一隻替罪羊而已,如果當著眾人的面殺了他,血飆三尺,能讓身後的老傢伙膽寒,那麼我一定會做。

這幫老傢伙,一個個面慈心黑,別說殺一人,就算殺了半個儒家,只要不動搖到他們的利益,他們就不會皺眉,甚至會大拍巴掌,然後高歌,如果我殺的慢了,他們還會接過我的刀,替我殺下去。

他們剷除異己,而我背上一口大黑鍋,我能得到什麼?無非出氣而已,幫他們穩固地位而已。

跪在我身前的男人,一動不動,他有了赴死的覺悟,而我卻沒了殺他的心思。在出聖墟之前,我是想殺光所有儒家的人,衝動是一時的,而我此刻要放下衝動。

手中的人頭滾到了男人的面前,我蹲下了身子,用手指蘸著鮮血,寫道:「恕你無罪!」

男人抬頭看我,他不敢相信自己能活著。

我沒去管男人,而是繼續寫道:「收拾聖墟!」

渾身浴血的我,在眾人的注視下回到了我的小院子,奶娘哭泣著為我放洗澡水。我擦去奶娘的眼淚,用笨拙的手勢對她道:「別哭,敵人會笑;別低頭,皇冠會掉。」

洗過澡,奶娘送來了一套潔白的衣服,這本是我最喜歡的衣服,我將它扔到了床邊,讓奶娘換來了一套黑衣。

夜已經黑了,洗過澡,換過衣服的我,悄悄地離開了院子。暗中跟著今天的那個男人。

沒人想死,赴死之人,也不是心甘情願的赴死,他們只不過是被迫而已,如今,活了下來,全需全尾的活著,他很高興,買了酒肉,哼著下流的小曲,我記得這首詞,十八。

他唱了一遍又一遍,好似永遠都不會膩,直到他再次唱道:「伸手摸姐小肚兒,小肚軟軟合兄眼。」

他就像是被烙鐵燙過一般,痛苦的慘叫,哀嚎。

不過是家被燒了,有什麼好哭泣的。阿爹阿娘也在火里啊!確實應該哭兩嗓子。媳婦也在火里啊!那確實應該哭的真切。還有個剛出生的娃兒啊!那確實該如你這般哀嚎。

痛苦是應該,悲傷是應該,唯獨時間錯了,殺你全家,燒你房子的賊人還沒走,哀嚎,不是讓人斬草除根嗎?

看吧!那些賊人來了,是要衝上去拚命,還是對著他們道:「把我一起殺了吧!讓我和家人死在一起?」

還不錯,是個有血性的,有點風雪山神廟后林沖的模樣,可惜沒有林沖的本事,就算沒有喝酒,他也不是這些黑衣人的對手,何況他還喝了酒。

憤怒並不能讓他搖晃的身子站穩,反而讓他越發的沒有了章法。他打的不是醉拳,只是一個憤怒的醉貓,在被人一群黑衣人調戲。

摔倒,爬起,再摔倒,再爬起,反反覆復,直到醉貓再也爬不起來。

黑衣人們沒有了玩具,笑聲聽了,一個玩具沒有取悅主人的能力,那麼垃圾桶就是他的歸宿。

不過這個玩具的歸宿應該是火場,趁著大火還在燃燒。

我走了出去,救下了他。

一陣涼風吹過,昏倒的他醒了過來,按著額頭,想來是宿醉之後的後遺症。他好像猛地想起了什麼,看向了自家的屋子。

我笑了,他不會以為醉酒看到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吧!那還真是對不起了,這不是一場噩夢,是比噩夢還要噩夢的現實,名為現實的絕望。

他像是被抽去了力量,癱軟在了地上。

我就站在旁邊看著他,十幾分鐘之後,他終於發現了我。他對我道:「三小姐,是你救了我?」

這還需要問嗎?除了我還有誰會救你?我對他充滿了不屑,找了個樹枝,在地上寫道:「不!我殺了你的全家。」

我確實想收一條狗,一條聽話的狗,當然,除了聽話這個前提,他還需要聰明,知道要咬誰,而不是我指揮他咬誰,才會咬誰。如果這條狗不合適,那我會換一條狗,一條合適的能主動且正確咬人的狗。

他讀出了我文字中的調侃和譏諷,他憤怒了,是沖著我的,但很快,他跪了下來,有了當狗的覺悟。

「對不起,我不該懷疑您!」

這條狗不算聰明,我是一個馴獸師,要馴養許許多多,千奇百怪的狗,這隻狗差了點,也可以接受。

拿著樹枝我繼續寫道:「仇人,林中。」

乖狗狗站了起來,走向了樹林中,他會去問那幫人的主使,問了許久,還沒見乖狗狗出來,真是讓人操心的狗狗。

我走進了樹林,眼前的黑衣人已經被折磨得渾身是血,但他們的臉上都掛著譏諷的笑意,嘲笑男人的無能。

男人一次又一次的痛扁這些人,但他們只是叫囂著,再大力些,沒吃飯嗎?男人確實沒有吃飯,黑衣人們也見識了男人的手段,來來去去就那麼些東西,無所畏懼。

男人受到了侮辱,被一群捆住的人侮辱,他開始懷疑自己,可能已經在心中暗罵自己的無能了吧!

我走到了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著我,眼中沒有了生的氣息。

這可是我選中的狗狗啊!雖然他垃圾了些,但能他也是我的狗狗。

我走到了一個黑衣人的身邊,將他拖入了樹叢之中。狗狗跟著我走進了樹叢。

然後做了些不能描述的事情。

黑衣服的好處就是鮮血染在上面,也不太明顯。黑衣人只剩一個了,這時我才讓狗狗去問話,最後的黑衣人在見識到同伴的慘樣之後,一股腦地全部都說了出來。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速死。

「三小姐,我知道的都說,求你了,殺了我吧!給我一個痛快的!」

我盯著他的褲襠,剛剛還是一個硬漢,此時卻尿了褲子。尿腥味都快趕上我衣服上的血腥味了。

狗狗興奮地看著我,他在我這裡學會了折磨人的手段,從他的眼神中,我讀出了他想再溫顧一遍,這是一個好學的學生。

他的眼中有著狂熱,卻依舊忍耐著,在等我的指令,也是一條聽話的狗狗。

耳邊是黑衣人的祈求,眼前是狗狗興奮的眼神。狗狗才被人殺了全家,何況他那麼聽話,怎麼也該給他一點優待吧!

我在地上留了一串字,別太過火。

我轉身走了,身後飄來了慘叫聲,林中沒有可以被驚走的飛鳥了,回儒家的路上,只有我一個人。

回家之後,我又洗了澡,黑色的衣服被扔進了火盆中,在火焰中消失。我換上了潔白的衣服,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安心地住進了聖墟的練功房,在門上掛上了閑人免進的牌子,手中捏筆,筆走龍蛇,將老祖給我的那本手語書,重新摘錄下來,只有畫,沒有解釋。

這下手語書真的只是手語書了,不是什麼修鍊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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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凶宅保潔員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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