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天神遺言
他,南照邊庭第一勇士尚武之遺腹子,尚雲棠,十三歲,在這青雲谷中,已經生活了十年。
在這裡,猶如天堂一般,他每日眼睛一睜,便是松風水月,雪頂碧水,黃昏一至,且看明月映照,風蕭猿啼,好像是天堂一般。
最難過的,莫過於被這個老頭子逼著練功只是,老頭子才教到他六歲之上,已經無法教授他提煉脈氣了。
這個老瞎子的身份,尚雲棠至今不知。
天下六大神族中,首推雪見山。
天下本無神,百年之前,突發「黑色洪流之亂」,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個碩鼠大族,那真是浩浩蕩蕩,黑色洪流足以蕩平村鎮農莊,一片片大地,從此成為荒蕪之地。
天降大任,大名天神丹丸橫空出世,他號召天下群起反抗這一股「黑色洪流」。第一個加入同盟的便是當時剛剛悟道的俊才尊天泰,八年之後,他的十三位高徒、也就是天下聞名的雪見十三太保,一同出山,首徒已經培育成了天狼杖,其他人各自有一身絕技,愣是在昌都的人獸對抗中大獲全勝,那是反抗「黑色洪流」的轉折點!
三年過去了,黑色洪流之亂被徹底撲滅,而十三太保,也只剩下了三位,一位盲了雙眼,一位殘了右足,還有一位,則是失去了聽力。
從此,雪見十三太保沒有了,掠雲大聖尊天泰賬下卻多了三位天徒,他們是原先的第三弟子天盲,第七徒天殘,以及最小的徒弟天聰。
世上,早就忘了他們的功績,也早就忘了他們的存在。
而雪見山掠雲大聖尊天泰的名號,也已經遁匿於世很多年了。
這位轟走了少年尚雲棠的老者,正是遁世之天盲先生,早年眇了雙目,導致他的臉看起來十分蒼老,此刻,他怔怔地站在原地,面對著尚雲棠離去的方向,久久不願轉頭。
耳畔,一聲吟誦傳來:「踏雪無痕,雖見亦去!」
老者渾身一顫,立即原地跪倒,上身幾乎趴在地上,看他的脊背,分明是激動的顫抖。
「恩師,恩師啊!劣徒思念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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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實在太苦啊!」
林中,一道灰影翩然而至,若非趴在地上的天盲先生明了,只怕尋常人看到了,都會以為此人是飛著過來的。
灰影來到跟前,竟是一童顏長者,輕易看不出此人究竟多少歲。
「小三子,許久不見啊!」
一聽到小三子這個稱謂,趴在地上的天盲先生瞬間抬起,大聲嚎啕:「恩師啊,小三子想你啊!」
「好好好,起來說話,不要讓為師心中感傷。」這話說得通俗,其實就是相當於現代說法:你這人真是討厭,我明明挺高興,被你一鬧,弄得心情大壞了。
「小三子,你獨自留在青雲谷中,有十年了吧,真是辛苦你了!」
天盲老人,論俗世的年齡,已然過了八旬,在來者口中,這個「小三子」聽起來頗為滑稽。
「恩師,徒兒知您來過三次,教授棠兒雪見脈氣與遁升之術,徒兒早想來拜見,恩師又為何匆匆離去?」
來者,天下六大神族之首,雪見山神族之掠雲大聖尊天泰,當年,他的十三位高徒,死得只剩下三位傷者,然而,天下三殘的威名,依舊響徹雲霄!
他們當年出道之時,都是俊朗神武,現如今,天盲奉師命留守雪見山外的青雲谷中,只為了守護尚雲棠,這個被尊天泰稱為「救世主」的小孩子!
「尊師在上,劣徒今日將棠兒送走,心中自是忐忑,棠兒畢竟年幼,劣徒知道,尊師已經悄然來過三次,傳授了棠兒絕世法力,只怪劣徒法力局限,竟不能為尊師分憂,現如今,棠兒獨自出門,尊師嚴令劣徒不得告知情形,劣徒便只是忐忑了!」
尊天泰大笑:「法力強弱,順乎天意,不可強求,你也在世間博得了天盲之名,位列尊者序列,守護棠兒,便是你的使命,你做得極好!」
說了些許話,天盲老人對棠兒的慈愛不舍之心,尊天泰心中瞭然,他收起笑容,正色道:「大明天神,便是與棠兒一日,你可明白此乃何意?」
天盲一怔!
他曾經聽尊天泰說過:當日他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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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居后突然出山,只是為了營救尚雲棠,這個孩子來歷甚奇,是南照邊庭第一勇士尚武之子,那日,尚武的妻子突然要生產,據稱紅日西沉之際,瞬間被烏雲遮蔽,一白衣女子突然出現在尚武遠在郊外的帳篷之外,尚武被那女子一揮手便削去了腦袋,夫人產子身體虛弱,一味護著幼子,將棠兒放在馬背上,還用手指寫了尚雲棠三個字,便護著夫君的屍首一同就死了!
尊天泰所到之時,與那白衣女子一番顫斗,竟落荒而逃,只是尚武的坐騎極通靈性,將尊天泰出現后,將背上的嬰孩顛落馬下,毅然撲向那白衣女子搏命,尊天泰這才得了空,將落入草垛的嬰孩抱在懷中,如疾風般逃開了。
「那日,我尊師大明天神丹丸是你等三個徒兒伺候著,驟然仙化,我知定有天神降世,這才按照丹丸天神的指引前去昌都郊外!」
天盲拜倒,大聲哭泣:「師尊啊!丹丸師祖仙化,留下真言,道天下大亂,魔道深重,將有救世主臨世,可是,若棠兒果然是救世主,萬一遭遇不測,我等——」
「有些事,是該讓你等知曉了!」尊天泰長嘆道。
「恩師離世前點化我等!夏王大智大勇,結束了洪荒時代,為天下定下了洪荒十部,分上五部和下五部,中間為人。所謂上五部,為神、聖、尊、仙、道,下五部為蟲、獸、怪、妖、魔。洪荒十部,其至尊為神,神者,為持天道,平眾生,天生萬物,神佑萬物,就是此理。聖者,同為扶持天道,尊享萬物之靈氣,遨遊於九天之間、九水之下,無往不利。尊者,天縱奇才,大智大力,世間罕見,乃是不世出的尊貴之士,可與天地同壽。仙者,乃人中得道精深之士,通天曉地。此五部,皆為深得天地之靈,為天地增色,故為上五部。」
「如今蟲、獸已經現身,必有魔道猖獗!若非天降大神來濟世救民,那麼,這天下,也只有毀滅一條路了!」
天盲再度拜倒,搖頭道:「恩師啊,為徒的,不解此中深意。」
尊天泰淡淡一笑,輕輕揮手,說出了一番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