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新的證人
連城刑警總局，訊問室內。
顧言玦神情自若地坐在訊問桌后，雙腿交疊，身體舒展地依靠著不鏽鋼的椅背，除了沒有他總裁辦公室那張老闆椅那麼舒服。他的神情姿勢和平常辦公別無二致。
他身邊立著四個律師，是顧氏財團里處理法律業務最能幹的屬下。
警方對此次案件異常謹慎，派出了近幾年破獲多起大案要案的警員魯志勇對其進行訊問與調查。畢竟這次涉及兩名公眾人物，處理不當，會造成社會極其惡劣的影響，引起網民罵戰。
魯志勇提著案宗進入訊問室，看見顧言玦正在悠閑地抽著煙。啪一下將案卷砸在桌上，激起一片常年不打掃的灰塵。
在昏黃的檯燈下久久不能散去。
未等塵埃全部落下，他雙手撐在桌面上，死盯著顧言玦，狠戾地問道：「誰給的煙？」
一名小警員抖抖索索地回答：「我。」
他直起身，冷哼道：「不知道我們這裡的規矩嗎？只有交代了事實的犯人才能滿足他的要求。」
「魯警官，請注意您的措辭。」顧言玦身邊一名西裝革履待著金絲邊眼鏡，氣質老練沉穩的中年律師提醒他。
顧言玦偏頭示意他沒關係。隨後將煙頭直接點在沒有煙灰缸的桌上。
看來這個魯警官對他這種上流社會的有錢公子哥抱著很大的敵意。
魯志勇廢話不多說，坐在顧言玦對面后，直奔主題，嚴肅道：「有熱心群眾匿名舉報你猥褻婦女，並提供了視頻作為證據，你對此作何解釋？」
他邊說著邊拿出手機，將視頻打開，推到顧言玦的面前。
視頻里女孩哭喊的凄慘，一直叫她身上的男人停手。
顧言玦回想起當時林慎遭他欺負的模樣，身體又起了反應。
而四周的人聽得面紅耳赤，視頻里的男主角是顧言玦沒錯了，女孩一直哭喊著他的名字在罵他。
放到快結束時，魯志勇暫停了視頻，後半段鏡頭被遮擋，但據猜測女孩應該是沒能逃過一劫。
像顧言玦這種有錢人，他在以往的案件里見多了，仗著有權有勢玩弄年輕女性發生關係。不管她們願不願意，最後都會被錢擺平。
這次他就要拿這連城第一首富開刀，抓他典型。
魯志勇抬眼兇狠地盯著顧言玦，希望藉由氣場的壓迫使他露出破綻。
可顧言玦不是普通人，淺棕色的瞳仁在訊問室昏黃的檯燈下有種操控全局的淡定，這讓魯志勇特別不舒服。
律師替他回答道：「對此我們無可奉告。」
魯志勇繼續說道：「儘管視頻光線嚴重不足，但警方通過視頻與時間和現場進行比對，視頻內容就是發生在9月15日即今日晚九點豪斯酒店二十層套房內。根據酒店電梯監控顯示，你的確在這時間段內與宋綺兒一同出現在該樓層。事實上，我們警方也是在套房內找到的你與宋綺兒。你對此是否有異議？」
豪斯酒店二十層走廊是沒有監控設備的，這是出於對重要客戶隱私的保護，因此警方只能從電梯監控進行合理的推測。
對於警方的逼問，顧言玦嗤笑一聲，阻止律師再替他回答。擺在桌面上的手指輕磕兩下，從容道：「我不否認。」
律師大驚道：「總裁，您不必回答警方的問題。」
在魯志勇看來這和招供沒什麼區別，他最後拿出決定性地證據，準備速戰速決這個案子。
他翻開卷宗，拿出一份供詞，瞥了顧言玦一眼，道：「雖然宋綺兒仍在醫院接受治療與檢查，但我們已經取得了她的證詞。她指認是你對她進行的性侵。」
這次律師搶在顧言玦前說道：「對於警方的指控，我們需要進一步地詳細討論，暫時無法回應。」
隨即四人圍成一圈緊急磋商。
倒是當事人淡定得很，嘴角勾起：「魯警官，現在可以再給我一支煙了嗎？」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能如此鎮定，著實出乎魯志勇的意料，以至於他在腦中復盤可能遺漏的線索。
他掏出自己口袋裡的煙，遞給顧言玦，壓低身子靠近他點火。
在點燃香煙的那一瞬，顧言玦翻起好看的丹鳳眼，露出銳利的目光，淡淡道：「魯警官就那麼肯定視頻里的女孩是宋綺兒？」
魯志勇猛地直起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訊問室的門被人急迫地推開，來人看了眼顧言玦，隨即走到魯志勇身邊耳語：「魯隊，出現新的證人了。」
……
林慎被警局的人安排在會議室坐著，由一名女警接待。
女警皺著眉頭打量著她。她身上衣服有幾處撕裂的破口，露出的肌膚上青紅相間。有點經驗的人都看得明白，這女孩應該遭受過強制行為。
她複述道：「你是說，當時顧言玦是和你在一起？」
林慎點頭默認。
「你有什麼證據嗎？」
她的右手捏緊另一隻的手臂上，不停來回搓動，排解緊張情緒，咬牙說道：「我的身體就是證據。」
說時，她的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
「等會我們會安排女法醫對你進行取證。」女警說完后，收起卷宗，起身想安排人來。
就在這時魯志勇推開會議室的玻璃門，大步流星地沖了進來，拍著會議桌的檯面，厲聲道：「林小姐，你應該知道作偽證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對於眼前男人駭人的氣勢，林慎沒有害怕，她說的本就是事實：「我沒有作偽證。」
魯志勇怕這女孩不知道裡面的厲害關係，解釋道：「就算是警方在你身體里找到所謂的證據，只能說你們在七十二小時內發生過關係。並不能證明今晚你出現在過顧言玦的房內。」
女警在旁點頭同意他的說法。
林慎整理了一下情緒，深吸一口，有條不紊道：「警方應該能夠查找我和顧先生的出行記錄，在今晚豪斯酒店前我們三天內並無交集。而且當時電梯監控應該拍攝到我進入二十層的時間。」
魯志勇偏頭示意手下去確認，繼續對著她說道：「即便你說的是事實，但只能證明你進入過二十層，並不代表你到過他們所在的房間。」
她早有準備地反問道：「那警方有什麼證據證明顧先生與宋小姐發生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