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什麼?那個兔崽子還敢來!」
遲瑞一聽,立馬就站了起來,目眥欲裂,虎背熊腰的一大塊站在那兒,光氣勢就挺嚇人。
「爹,你也別咋咋呼呼的,已經抓到了。」
「抓到了?誰抓到的?」
「阿昭啊。」
遲挽月回答的理所當然,臉上是掩蓋不住的驕傲和甜蜜,看的遲瑞心裡直泛酸水,撇了一下嘴,乖乖的坐下了。
遲老夫人面帶笑意的看了一眼遲瑞,頗帶了幾分揶揄。
「我猜,應該是阿昭找到了什麼線索,為了引後面的人出來才設了個局。」
「至於後續結果如何,咱們就安心等著吧。」
看著遲挽月現在像是滿血復活了一樣,和剛才唉聲嘆氣、一副蔫了的模樣那可真是截然不同。
後半夜,詔獄里沒有別的動靜,都很安靜,但是除了遲老夫人、遲瑞和遲挽月,剩下的幾個人都沒有睡著,提心弔膽的,擔心兇手會再來。
稍微有點動靜就嚇得縮著身子,一副草木皆兵的姿態。
差不多到了第二天的下午,詔獄才來人,帶隊的是劉征,一副不情願的模樣。
只是,身後跟著寧懷昭,就算是不情願,他也得憋著。
牢門一打開,遲挽月就蹦蹦跳跳的朝著寧懷昭懷裡撲過去,他伸手,順勢抱住了遲挽月的身子,臉上帶著暖洋洋的笑意,一雙鳳眼裡的清淡也被驅散了幾分,沾染上了俗世煙火。
「阿昭,是不是沒事了?」
「嗯,已經抓到了動手的人,不過,是個死士,再往下追查恐怕……」
「有沒有發現別的什麼?」
看了一眼旁邊的劉征,遲挽月馬上改了口:「算了,等會兒再說,免得有狗偷聽,再屁顛屁顛的告訴他的主子,去討骨頭吃去。」
這一波諷刺聽的遲瑞哈哈大笑,旁邊的劉征臉色黑的像是鍋底一樣,緩緩捏緊了手裡的鞭子,唇也抿直了。
「先出去。」
寧懷昭去拉遲挽月的手,有些涼,忍不住皺了皺眉。
如今,外面已經艷陽高照,這詔獄里卻冷的像是陰森的冬日,也難怪遲挽月的手會這麼涼。
手指摩挲了幾下遲挽月的手,溫暖傳到她的掌心,惹得遲挽月忍不住笑彎了眼睛。
兩個人在前面走著,遲老夫人和遲瑞在後面走著,看著他們的背影,遲老夫人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感嘆:「時間可真快,轉眼間,阿寶都要嫁人了。」
「是啊,阿寶都要嫁人了。」
遲瑞想起來了遲挽月過世的母親,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晉王,是個不錯的人,把阿寶託付給他,我也放心了。」
「若是有一天,侯府真的遭遇不測,能保住阿寶也是好的。」
遲老夫人的眼底有些渾濁,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背影,慢慢的變得有些渺遠。
遲瑞沒有說話,但是他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等幾個人出去了以後,才發現外面太陽高掛,而且溫度還不低。
在詔獄里關的她每天就只能從小窗看到是白天還是黑夜,都不知道外面的天氣這麼好,再關幾天,真要發霉了。
遲挽月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還沒有抬手,就察覺寧懷昭把手放在了自己的額頭前,正好遮擋了陽光。
眼裡閃過了一抹詫異,遲挽月轉頭看向寧懷昭,笑道:「才兩日不見,阿昭怎麼這麼懂女孩子的心思了?」
寧懷昭的喉嚨滾了兩下,轉頭看過去,隨後移開了眼睛,聲音雖輕,卻一字一字的敲進了遲挽月心裡。
「阿寶,我們成親吧。」
遲挽月臉上的驚愕更加明顯。
「我們此前不是說過一次要成親嗎?阿昭今日怎麼又提起了?」
寧懷昭抿了抿唇,垂下眼睛,長長的睫羽蓋住翻湧的神色。
「不一樣,上次是你提的,這次是我。」
換言之,是他想迫切的和遲挽月成婚。
遲挽月一愣,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眼角有些濕潤,不想讓氣氛變得那麼感傷,忍不住笑道:「是不是阿昭兩日見不到我,覺得生活離了我可真不行,歡聲笑語都沒了,無聊透頂,是不是,是不是?」
她一蹦一跳的朝著寧懷昭的方向靠過去,聲音嬌俏緊促。
寧懷昭伸手攬住她的身子,避免她冒冒失失的跌倒,低頭去看。
燦如春花的小姑娘,在一片艷陽之下,笑的彷彿一簇向陽而生的向日葵,充滿了朝氣與溫暖。
這是他一直所希冀的,他此前總是在想,自己對於遲挽月到底是渴望她身上的溫暖與明亮才想靠近她,還是真的非她不可。
縱然眼睛已經告訴了他答案,他卻還是心存疑慮,也不敢太過主動迫切,怕這迫切像以前的每一次,無疾而終。
這次侯府出事,遲挽月被關進詔獄,只是兩天,他卻覺得歲月像是走過了一生那麼漫長,也生怕自己沒有保護好她,讓她這麼出了事。
也正是這一次,他忽然覺得,人生短暫,若是再猶豫蹉跎,留給他們的時間便更少了。
寧懷昭彎身,湖藍眼眸對上遲挽月的眼睛,裡面是真摯的愛意,毫不掩飾,像是朗月,又如群星,在這一刻爆發出所有的能量。
「阿寶,你若不離,我便不棄。」
遲挽月微愣,而後緩緩笑了,眼裡有亮光閃現,她仰頭去親寧懷昭,重複了一遍:「你若不離,我便不棄。」
在身後看見這一幕的遲瑞立馬就跳腳了。
「哎,這個丫頭怎麼這麼不矜持呢?」
說著就要上前去,被遲老夫人一把拽了回來。
「行了,你管的住嗎?」
「那也不能……」
遲老夫人看著他笑了一聲:「你當時和你夫人在一塊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嗎?」
說到這兒,遲瑞的表情有點不自然,那時候遲老夫人也有阻撓,但他就是個說一不二的糙漢子,也管不了那麼多。
況且,眼前人是心上人,誰能忍得住?
「好了,咱們先回侯府吧,讓他們說說話。」
遲瑞瞪大了眼睛,指了指寧懷昭和遲挽月:「就這麼留在這兒了?」
「你又帶不走,沒看見如膠似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