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不分勝負？

「形意我流一擊破殺—虎嘯拳」

林少榕一拳揮出！彷彿有猛虎虛影在咆哮，吼聲震天。

白色的氣焰被打出，揮出的拳勁就好像一頭白色的猛虎狂嘯一聲，直接撲向淵行。

虎爪還纏繞了几絲淡藍色氣焰，撲出間帶出一絲漂亮的弧線。

林少榕的一拳來勢洶洶，可淵行這一拳也不遑多讓。

拳頭碰撞，一股極強的氣流散開，讓周圍的森林掀起動蕩。

混沌扭曲中帶著寂滅要將白色猛虎磨滅。

可白色猛虎憤怒咆哮不斷反撲，虎爪撕裂了扭曲的空間，虎口吞噬著不斷磨滅自身的混沌。

隨著猛虎張開血盆大口再一次撲向混沌。

雙方的碰撞讓地面龜裂，白色的氣流直接爆散，吹倒了旁邊的樹木，混沌的破滅也讓四周只留下灰燼。

白色氣流消散，灰燼也隨之而去，周圍景象已經破敗不堪，破碎的虛空正在慢慢修復著，半空中還漂浮一絲淡藍色氣息。

兩人的身影逐漸顯現，林少榕身上的衣服雖有破爛，但還保持著姿勢站在原地，拳頭停留在半空還有餘氣未散。

另一邊的淵行同樣保持著出拳姿態，但是身體略微在顫抖，隨著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最後身體支撐不住，單膝跪地。

面面相覷。

林少榕所站位置除了周圍都已碎裂不堪，但腳下的地面依舊完好無損。

而淵行前方腳下有兩道不淺的凹痕，距離林少榕有數米遠。

顯然那是被擊退以後雙腿支撐住身體在地面所造成的，不僅如此周圍地面也被影響到均已坍塌，再看淵行身上也有著不少的輕傷。

雖然這些傷痕對於淵行來說不痛不癢，但很明顯雙方這一次碰撞是自己輸了。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都清楚這一次交鋒很不簡單。

見林少榕已經收拳淵行說道：

「我輸了，你不僅接下了我一拳，還擊退了我，我會兌現承諾的。」

淵行現在還記憶猶新，林少榕那一拳的恐怖之處。

那頭白色猛虎的咆哮聲直接貫穿全身讓其敬畏，而當它撲來之時，面對龐大的身軀和鋒利的虎爪居然讓自己生起難以反抗的心思。

自己的那一拳的威勢直接被猛虎無所畏懼的氣勢給吞噬掉，這也讓淵行不得不承認是自己輸了。

但林少榕並沒有因為取勝而高興，臉上表情依舊平淡。

見林少榕不說話淵行再次說道：

「怎麼，你還想再戰一場嘛？不過不好意思了，我為了壓制自身封印了大部分魔力，要解開的話得有條件，剛剛調動的那股魔力已經是竭盡所能了。」

林少榕聽完只是搖了搖頭說道：

「我沒那個打算，我相信如果你再解放一點實力估計躺在地上的人就是我了吧。我只是在想你為什麼會這麼好說話，自始至終彷彿就沒有把我當成敵人。」

聽林少榕這樣說淵行不由得笑了說道：

「我確實沒有把你當成敵人，因為我們各為其主，如果不是為了至尊魔器我覺得我們會成為朋友。」

林少榕冷哼一聲笑道：「你想多了，朋友談不上，只能說是趣味相投的人罷了。」

淵行站起身無奈說道：「或許吧，這個世界我們不一定就是敵人。」

「也不一定就是朋友。」林少榕接話道。

淵行看著林少榕內雜陳，眼前的人確實帶給了他太多驚喜，如果對方跟自己是同族那麼是能作為戰友的存在，可是雙方立場上的不同就註定會有一番碰撞。

「這個世界很精彩，也很黑暗。」淵行忽然開口。

「我知道。」林少榕表現得波瀾不驚。

淵行拿出了至尊魔器注視會後說道：

「看來東西我是帶不走了，替我好好保管。」說完便隨手丟給了林少榕。

林少榕接過，並沒有仔細去確認，淵行雖然是敵人，但是其人品是值得信任的。

「能見識到一個強者的誕生我很幸運。」淵行說道。

「呵，我的腳步不會停歇的。」林少榕臉上總算露出了一絲微笑。

看到林少榕露出了表情雖然很微妙但也還是讓淵行捕捉到。

淵行不由得大笑道：

「能你與交手這是我的榮幸，希望你的拳頭能夠捅破這天窗。」

「我會的。」

林少榕眼神中透著炙熱。

聽到回答，淵行算是真正意義上認可了林少榕，他能從對方眼神中看到那股鬥志。

從身上取出某種魔器，其形狀樣貌跟先前賜鷺所取出的差不多類似但是還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淵行看向另外一邊，此刻那邊戰鬥徹底停息一絲響動都不再傳來，這才又看向林少榕說道：

「這是我來之前所儲存的一絲魔力，原本我打算用來對付你們的，現在看來也用不上了，不過我還有一事必須要完成。」

說完他便激活手中的魔器，魔力噴涌直接被淵行吸入體內。

閉上眼周遭空間瞬間凝固，再次睜開眼虛空破碎，混沌魔力噴薄而出充滿整片區域。

林少榕能清晰感受到這股魔力的浩瀚，雖然聽淵行所說這只是一絲魔力，但是他相信如果淵行之前使用這一絲魔力恐怕他們沒有任何生還機會。

也許就如淵行所說，他本不該來到這，也不該動用任何力量，但是他還是為了兄弟毅然決然做出自己的選擇。

淵行操控這股魔力朝上空打出。

混沌無形，虛空無影。

一個由魔力組成的光圈定格在天空之上，光圈周圍混沌粒子傾灑而下。

虛空形成旋渦正在往光圈扭曲聚集，浩瀚的魔力構建出一個磅礴大氣的混沌通道。

通道直通天際與光圈交融，一片混沌虛無朦朧好似萬物之初的景色在光圈的另一邊顯露。

可這還沒完，淵行又朝著另一邊方向打出一道光圈，隨著光圈而去的還有一股蘊含生命力的魔力。

這一手明顯是沖著羅道海他們那個方向而去的。

而此刻羅道海與賜鷺的戰鬥早已結束，賜鷺倒在地上被血泊包圍著，身上沒有一處是完整的。

最後爆發出的魔力想要垂死掙扎，但是面對羅道海的幽靈艦隊，手段用盡也於是無果。

雖然拼盡全力來到羅道海的面前，可是對方連刀都不再拔出，甚至都不願意親自出手，僅僅只是讓大海翻湧就將賜鷺徹底淹沒。

無力反抗的賜鷺倒在地上臉上露出不甘的神情，牙齒彷彿要咬碎一樣。

沒人能知道他為了證明自己付出了多少，他想追上淵行大人的步伐，他不想辜負淵行大人對他的期望。

但是他知道他搞砸了一切，這次如果淵行大人沒有跟來，那麼他會更加失敗。

兩人的差距真的難以彌補嗎？這種想法充斥著賜鷺的內心讓他絕望已經快接近死亡。

與之交手的羅道海通過戰鬥能夠體會到賜鷺的這種心情，這就好比護界者之間的差距一樣，有時候先天就是強於後天。

但是也有例外，所以羅道海在戰鬥中體會到對方的心情以後，甚至不願再出手，因為對方的意志已經被磨滅。

「人不是走在變強的道路上，就是死在競爭的循環中。」

看著倒在血泊里的賜鷺，羅道海緩緩給出了這麼一句話。

他希望對方能夠明白，只要能看清自己，只要願意相信自己，而不是陷入深深的自責悔恨中，總能超越自己的未來邁出下一步。

「這樣也算是死得明白吧。」羅道海不再瞧見，打算往林少榕那邊趕去。

可還沒走多遠，一道光圈便來到這邊上空。

羅道海見狀后感受到了光圈構成的魔力，讓他按住刀鞘，握住刀柄做出備戰姿態警惕著。

光圈停留在賜鷺倒下的位置，一道不同於光圈的魔力直接注入到賜鷺的體內。

原本倒在地上毫無動靜，只差半條腿就邁入鬼門關的賜鷺瞬間有了反應。

他大口喘息著，而魔力正在不斷修復他破損的軀體，注入新的生命力。

感受到這股魔力中蘊含的生命力，看著頭頂天空正上方的光圈所傾灑的混沌粒子。

這讓賜鷺的心都揪了起來，一種莫名悲傷且喜悅的情緒湧上心頭，眼角不由自主的就流出一滴眼淚來。

「淵行大人，為什麼，我明明辜負了你，你為何還要救我。」

隨著魔力注入完畢，混沌通道也與光圈交融完成形成與林少榕那邊天空一樣的景色。

羅道海看到這一幕感到不妥，直接拔刀境界展現。

伴隨著怒海狂濤，澎湃兇猛的力量直接一刀斬出。

這一刀的威力和氣勢比較與之前賜鷺戰鬥來說更勝一籌。

羅道海見到那股混沌通道開始就不打算留手，可以說這次出手他使出了全力。

可是就全力的一刀居然只是劃開了通道的一道口子，並沒有將其斬滅。

通道正在緩緩恢復，羅道海通過一次斬擊便明白，這個通道連接著混沌，是立於無形之間，必須要斬掉操控者才能阻止。

看著通道將賜鷺包裹拉扯往上升，光圈收縮，傾灑的混沌粒子更多直接覆蓋整個虛空。

也是出現了這一幕，羅道海一眾人才發現森林另一邊天空上也形成了同樣的景色。

羅道海看到那邊光圈位置，眼睛不由睜大，怒氣上涌，界點暴走，不顧眾人詢問和擔心，立刻驅動波濤與船艦飛速趕往。

站在船頭的羅道海已經十分急躁，內心惶恐不安，他很清楚，那道光圈的位置就是林少榕之前跟去的方向。

先前他也感受到了那邊的戰鬥波動，所以此刻他很擔心林少榕會遭遇到不測。

「該死。榕師弟，你可千萬要堅持住啊，不要等師兄來了連你屍體都看不見。」催動境界加速船艦的行駛，羅道海甚至已經怒不可遏界點不斷擴散讓大片樹林坍塌。

淵行做完這一切再看了一眼另一邊方向後，也踏入到混沌通道中緩緩上升。

「與你交手后我只能激活這股魔力來挽回這一切了，但是我並不後悔，因為你揮出的最後一拳沒有讓我失望。」淵行隔著通道俯瞰著林少榕。

林少榕抬頭看著被牽引上升的淵行說道：

「我也不後悔揮出這一拳。」

「東西我會取回的，我們還會再相遇。」

留下一番話，淵行便被牽引進入到了光圈，混沌通道和虛空慢慢化為光點消散，天空恢復正常。

「我會期待的。」看著已經離去的淵行，最後才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而另一邊眾人也都看到賜鷺被光圈吸入以後消散，周圍再無任何動靜以後才慢慢安心。

戰鬥落下帷幕。

林少榕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軀單膝跪倒，整個右半邊身體傳來陣痛和麻痹感彷彿要失去知覺，而其他部位也漸漸有股無力感。

左手慢慢扶向右肩，大口呼吸著周圍的空氣，讓氣流入體內帶動血液循環來緩解癥狀。

樹林傳來嘩嘩的聲音，海盜戰艦承載著羅道海飛速趕來。

來到附近看到林少榕的身影，這讓羅道海送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安下心來。

境界已經消失，羅道海來到林少榕旁邊問道：

「人走了？」

「嗯，走了。」林少榕抬頭看著天空，看著離去的那片方位。

林少榕這狀態把羅道海看得愣神。

「你沒事就好，東西都是次要的。」羅道海以為林少榕是沒有將至尊魔器留下而感到沮喪所以安慰道。

「東西我不會讓他帶走的。」說完左手從身上取出至尊魔器丟給羅道海后再次扶住右肩膀。

接住至尊魔器，隨意瞧了瞧，對於東西羅道海還是更關心林少榕身體狀況上前查看詢問道：

「你使出了那招？」

林少榕原本想搖頭，可是自己的狀態騙不了人所以還是點頭承認了。

「唉，你何必呢。你現在能將能力控制住用於保護自己就已經足夠了，你自身也清楚，我們也告誡你多次明確禁止你使用，可是你為什麼要任性？」羅道海訓斥說道。

林少榕看著天空，眼神中透著炙熱說道：

「那個人給了我一種要去超越的感覺，如果我不揮出那一拳，也許這輩子我會陷入悔恨中。」

說完林少榕的身體再也堅持不住徹底癱倒，而羅道海立刻上去接住林少榕並從包里取出藥物讓其服下。

「這件事我會跟他們說明白的，我希望不會再有下次了。」羅道海盯著林少榕雙眼認真說道。

服下藥物的林少榕呼吸漸漸平穩說道：

「這我可不敢保證，萬一又能遇到讓我拼盡一切的人也說不定。」

羅道海砸了砸舌說道：「你小子就偷著樂吧，這次沒死真的算你命大，知道跟你交手的是誰嗎？」

林少榕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這讓羅道海滿頭黑線，哭笑不得。

「跟你交手的是異魔界的七魔將之一，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對方最早就對你們出手恐怕連我都救不了你們。」

羅道海向林少榕說明事情的嚴重性，希望他能意識到活著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林少榕聽完后也是笑了笑說道：「那傢伙沒那麼糟糕，如果你能跟他打一場就能明白我為什麼要拼盡全力了。而且你也說了對方是七魔將，他們能來到這邊都是把實力壓制到很低的層次了。」

聽林少榕還是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羅道海也是沒好氣的說道：

「哼，我這是提醒你希望你不要這麼自滿，不要總覺得自己運籌帷幄，等哪天我們都不在的時候你出事了真就沒人能救得你。」

「好啦，大師兄我知錯了，下次我一定不會這麼魯莽的，我一定把生命放在第一位。」

林少榕也是笑著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並再次做出保證。

「你還是用行動證明吧，這句話我耳朵都聽得起繭子了。」

雖然羅道海口中不斷訓斥著林少榕，但是裡面蘊含的擔心與關切是實實在在的。

對於羅道海這種口是心非的責罵，林少榕心中也是感動，正因為有關心他的人所以才會讓他這麼奮不顧身的前進著。

「能走嘛？」扶起林少榕將他整個右半邊身子搭在自己身上。

「還是大師兄背我吧。」林少榕臉上露出懇請的表情，一臉人畜無害。

這把羅道海看笑了，搖了搖頭后，背起林少榕就往之前眾人所在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