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可我是個男子啊
孫辰羽不願再多看一眼,因為他心裡很清楚,方才如果見到的不是一個毀了臉的蕭元,那孫興肯定會是另外一副嘴臉。
而且對方這次因為一個漂亮女人背叛了他,下次若是有一個更漂亮的女人出現,他一樣會背叛。
「念著往日情誼,我會給你留一個全屍。」這是他最後的仁慈了。
孫興頓時瞪大了眼睛,目光里滿是怨憤,那樣子似乎是在質問孫辰羽為何要這麼對他。
「好了,把他帶下去吧。」已經問到了最重要的問題,他也沒必要再跟這兩個人廢話了。
自己的身份果然泄露出去了,只是就不知道那個一品閣的主人是從蕭元口中問到的真相,還是從別的地方聽來的。
如果是前者那還有轉還的餘地,但若是後者——
孫辰羽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等到了夜幕降臨,沈流提前準備好了上好的茶水等到自己的客人。
對於這種將軍她很尊重,從她直接把蕭元送過去就能看出來。
孫辰羽正是領會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在半夜只身前往。
兩人一見面,沈流就讓孫秀娥等人離開了,惹得對方很是不滿。Z.br>
但沈流的態度很堅決,她就只能作罷。
「沈閣主。」孫辰羽對這人的印象很好,於是主動開口道:「你找我要做什麼?」
沈流笑眯眯的倒了一杯茶,然後也不含糊道:「孫將軍可想以男子之身光明正大的做將軍。」
這句話簡直就戳在了孫辰羽的命門上,這是他從小到大的夢想,也是他一日都不敢忘的誓言。
只是談何容易啊,他現在即使身居高位也日日難安,就怕有一天事情敗落,那些曾經敬仰他,奉他為戰神一般的臣民會對他投來輕蔑不屑,甚至怨恨的目光。
但他不能退。朝廷不管南運,幾次派下來的副將只會吃喝玩樂,根本不通軍務,把邊關留給這種人把守,他怎麼能放心。
所以即使是冒著萬民唾罵,自己這一支徹底斷了血脈的風險,他也必須做這個將軍。
短暫的心神震蕩后,孫辰羽回神道:「沈閣主果然知道了。」
沈流點點頭,沒有否認。
於是孫辰羽又道:「那沈閣主打算怎麼做,是把我的身份上報給朝廷,還是賣給大燕,亦或是想要以此威脅我做些什麼。」
不管是哪一條,都是他不能接受的,只是三害之中取最輕,他不介意在能力範圍內給對方一些好處。
沈流怎麼會聽不出對方的言外之意,她當即擺手道:「這都不是我的打算。我信上寫了,我只是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想要幫一幫孫將軍。」
「哦?你想怎麼幫我。」孫辰羽不但沒有鬆氣,神情反倒越發謹慎了。
「當然是讓孫將軍以男子之身,光明正大的做將軍。」沈流再次提起這件事。
這次,孫辰羽認真了許多,「沈閣主有什麼好辦法?」
「直接承認。」
「這不行!」
沈流剛說了幾個字就被男子否決了,他堅決道:「百姓和兵將都沒法接受,到時候大燕藉機生事,邊境危矣。」
他還以為這人信誓旦旦是有什麼好主意,結果竟然只是一個下下策。
孫辰羽心裡不由得有些失望,但沈流沒有為自己解釋,而是反問道:「難道孫將軍不承認,這個消息就不會散出去嗎?」
孫辰羽再次沉默了。
因為他的一時疏忽,讓蕭元撬開了孫興的嘴,而對方的身份一定不簡單,說不定大燕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只等著在關鍵戰前爆出來,讓軍心動亂。
而且還有面前這個什麼一品閣的閣主,她是怎麼知道的,他還沒問出來。
若是他身邊還有漏網之魚,到時候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孫辰羽頭痛不已,他現在似乎入了一個死局。
「我的話還沒說完。」沈流給了孫辰羽一點思考時間后,才繼續說道:「我覺得將軍現在有些鑽牛角尖。」
「此話怎講?」
「敢問將軍,你的戰功可因為是男子身份而摻雜了水分?」沈流犀利問道。
孫辰羽面露怒色,「當然不是。」他雖為男子,但從小習武。他的身手別說是男子中,就是女人堆里也是數一數二的好。他敢拍著胸脯保證,他的所有戰功都是一刀一刀拼殺出來的。
「那你還擔心什麼?」沈流不解道。
孫辰羽被問懵了,他下意識回道:「可我是男子啊。」
「對啊。」沈流語氣平淡道:「你是男子,但你也是戰功赫赫的將軍。軍中沒人能打過你,她們自然信服,百姓受你的庇佑,更沒資格置喙,你所擔心的不過是大燕的黑手而已。」
「既然如此,滅了不就行了。」
孫辰羽聽著對面人輕描淡寫這樣說著,忍不住發笑道:「若真是這麼簡答就好了。」
「沈閣主,你身為女子怎麼會懂我們男人處世的難處。那些兵將現在信服我,只是因為把我當成女人,一旦我的身份暴露,一定會有人說我不安於室,不配為將,甚至可能會上報朝廷殺了我。」孫辰羽語帶苦澀地說道。
說到底他不怕底下的兵造反,也不怕跟大燕拚命,他只是怕朝廷拖後腿罷了。
一旦斷了糧草,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為繼幾十萬大軍的生活。
此時此刻,沈流才發現自己低估了孫辰羽。
對方既然敢以男子身份為將,那定然有一顆堅韌的心,什麼流言雖然棘手,但最重要的還是糧草。
想到這裡,她眼前一亮。若是用要言語打消孫辰羽的顧慮,那她還真有些犯愁,但若是掏錢,對她可就簡單多了。
「差點忘了跟孫將軍說,一品閣已經拿下了安遠和雲川,如今這兩城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說完后她還沒忘提一句,「如今安遠的城主是我夫郎,雲川的城主是趙了趙先生,不知孫將軍可想做第三個。」
孫辰羽驚得直接打翻了茶碗,他聲音顫抖道:「男人也能做官?不,不可能,他們也是男扮女裝嗎?」這是他能想到最大的可能,但心裡隱隱有一個聲音在期盼著,也許他說的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