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生一對的瘋子
宋無瑕心裡有鬼,於是吞吞吐吐道:「是,是又怎麼樣?」
「那小侍們何錯之有,讓你在下了床之後活活把他們勒死啊?」這事前世爆出來的時候可是引起了不小的騷亂,因為其中一個被打死的是知府之子。
「他們,他們對我不敬!」宋無瑕臉色煞白的說道。
沈流見狀又逼近一步,「是像江寒卿直呼我名的這般不敬嗎?」
「我……」宋無瑕不敢言語了。她院里的小侍別說是提她名字了,就是多看她一眼都要被打,她就喜歡看男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模樣。
「宋小六,晚上睡覺的時候警醒著些,小心那些孤魂冤鬼來找你索命。」沈流出言嚇唬道。
「不,不會的。」宋無瑕跑到了角落裡不敢言語了。
沈流又將目光掃向之前幫江寒卿打抱不平的女子,幾人紛紛退後一步,頭都不敢抬了。
「呵。」幾句話就嚇住的廢物。
「沈流,我不管你跟江寒卿有什麼恩怨。花時是做錯了什麼,讓你這般對他?」這回控訴她的變成中年一撥了。
沈流慢條斯理的把欠條拿了出來,「各位可以看看,江家這些年欠了我整整六百萬兩白銀,上面可帶著江家大夫的大印。我想他大概是還不上我的錢,覺得實在是太愧疚了,所以才自罰的。」
「六,六百萬兩?」
「怎麼會有這麼多?」
「我的天啊,江家這是要幹什麼?屯兵造反嗎?」
安遠確實富饒,但幾大世族除了固定的祖產之外,手裡的存銀至多不過百萬兩。現在能一口氣拿出這麼多錢的,除了沈家就只有孫、王兩家。
但孫、王子孫眾多,大大小小的旁支更多,這錢分到每個人身上就只有一點了。
哪像沈家,兩個年長的郎君都嫁到了外地,府里除了一個年幼男童外,就只剩下沈流一人。
「各位嬸嬸大娘,你們既然這般心疼江大夫,不如替他還了這錢可好?」
方才還理直氣壯質問的眾人一下不出聲了,沈流又對著宋無瑕道:「小六啊,你可是真心喜愛江寒卿的?」
「當然。」宋無瑕斬釘截鐵的說道。
沈流還怕她不敢承認,現在這樣她很是滿意,當即她晃了晃手裡的欠條道:「小六,這價值六百萬的花瓶我現在就賣,你可要買。」
「六百萬?沈流你搶錢啊?這些錢我都賣一整個莊子的美男子了!」宋無瑕惱羞成怒道。
沈流不屑的嗤笑道:「看來你對江寒卿的喜歡也不過如此,連我都比不上,也敢學人家救美。」
「你!姓沈的!」宋無瑕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她被氣紅了眼睛道:「你這粗俗的商賈之輩,真愛怎可用金銀衡量!我對江公子心意是無價之寶。」
「無價之寶?」沈流冷笑著扯掉了她蒙面的遮羞布,「說到底不就是不值錢的東西。」
然後她不等宋無瑕再反駁就立刻問道:「我不提錢。那你可願意為了江寒卿去死?」
「我……」
「嗒。」冰冷精緻的匕首被甩在了地上,沈流點指道:「不用你真死,你就在胸口這兒扎一刀,我就讓你帶江寒卿走,江家欠我的錢也可以一筆勾銷。怎麼樣,你敢嗎?」
這下不止江寒卿側目,江家所有人都期待的望了過去,那江太夫更是直接推了孫子一把。
江寒卿知道事關重大,他對著曾經不屑一顧的宋無瑕道:「宋小姐,今日你若是助寒卿脫困,寒卿必用下半輩子償還。」.z.br>
他跪在地上把匕首撿起來,然後雙手奉到了宋無瑕面前。
下一秒——
「嗒。」
匕首再次被打落在地,宋無瑕飛快後退,猶如躲著什麼洪水猛獸一般罵道:「你瘋了嗎?讓我自殺救你,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一個嫁過人的小侍連六百兩都不值!」
江寒卿臉刷的一下就白了,然後迅速漲紅,可他不敢還嘴。
沈流看著眼前的場景止不住冷笑出聲,宋無瑕此時也反應過來了,她為了挽回顏面大怒道:「姓沈的,你不用一臉鄙夷的看著我,你裝什麼聖人啊,你敢嗎?」
「我當然敢!」沈流撿回那隻匕首,刀尖直直的就抵著胸口,「我的心愛之人,別說是為他死了,就是把我的骨血靈魂全都拿走我也願意!我若愛一個人,必定一心一意,全心全意!」
這樣堅定站在陽光下的沈流,好似能遮住烈日的光芒,她那麼耀眼,那麼炙熱,讓人移不開目光。
顧景恆被這樣的女子深深吸引,並為之傾倒。這一次他終於明白了,從前在末世他不是不想談戀愛,而是他還沒遇見一個讓他心動的人。
「沈流。」顧景恆無比認真的換了一聲,然後並肩站過去把刀尖對準自己,「我亦可以。」
沈流及時抽回手,她驚愕的看到了男人眼底的瘋魔。她不知道,此時在顧景恆眼中,她也是一樣的。
「瘋子,一對瘋子!」宋無瑕慌不擇路的逃走了。
面對顧景恆的熱烈,沈流再次選擇了逃避,她狀若自然的對著一旁圍著的眾人道:「你們留在這裡是準備替江家還錢嗎?還是想恬不知恥的蹭一頓晚飯?」
「不,不用了,我們這就走。」
其他幾族本就各懷鬼胎,他們有的想藉機看看江家白月光,有的是要趁亂撈點好處,還有王春淼這種心裡怨恨來看熱鬧的。
所以,壓根就沒有一族是真心來幫忙的。
「沈小姐,打擾了。」
「沈小姐,我回去了。」
沈流如今立了起來,其他人對她的態度頓時不一樣了,連帶著旁邊的顧景恆都接了不少邀約。
「哎呀沈大夫,我今日見你就分外喜歡,改日家裡設宴你可一定要來。」
「還有我,我家郊外莊子的牡丹都開了,下次我們一起去。」
「阿恆哥哥,你這衣衫真好看,可是城南王裁縫的手藝?」
顧景恆站在人堆里渾身僵硬,手足無措。
他來到這世界時日也不短了,但從未有過同性好友,而且他真的不擅長跟一眾男子談論衣裙首飾啊!
江寒卿跪坐在地上,低垂的眼眸里滿是怨毒。
這些原本都是屬於他的!